“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愚蠢的想要那一万金币的赏金,遇上了那个危险的家伙,为什么自己还看到了那个家伙的秘密,为什么我要被迫去找情报,呃,最可悲的是,为什么我要被女巫鸟追着跑……”
层层叠叠的树枝被折断了,柏特拉一脸狼狈的回过头去,看着体型并不大,犹如一位曼妙少女般裸露着身体,却长着一口锋利獠牙,御风而行的女巫鸟正锲而不舍的追着他。
柏特拉认为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就是一场悲剧。本来自己已经勾搭上了一位小贵族的女儿,他坚信着自己只要拥有了一定的财富,那么就可以风风光光的迎娶她,甚至也许等她那个贪婪的父亲故去后,自己可以通过继承法,合法的继承那小贵族的封号,一个平民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他柏特拉的祖上也算是烧了高香了,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完美,可现在,这一切也许只是这幕悲剧的最好铺垫。
“这一定是场恶梦,如果是的话,神啊请让我尽快醒过来。该死的鸟儿,又喷酸液了,我柏特拉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柏特拉怪叫了一声,停了下来,手中被折断的金色竖琴被他修好了,他的手指在上面高速的拨动起来,几根琴弦以高速的频率震颤着,看上去糟糕透了的柏特拉咬牙切齿的瞪着飞过来的女巫鸟,高声怒骂道:“别以为我不理你就以为我好欺负啊,死鸟。”急速旋舞着的手指猛然停下,几根琴弦随着他手指的静止立时断了,那女巫鸟怪叫了几声,听上去如同女巫的笑声,一头从天上栽了下去。
柏特拉将身上被溅射的酸液弄得破抹布一样的袍子,光着膀子来到女巫鸟的面前,将破袍子包住了女巫鸟的脑袋,用力一扭,从脚下的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来,摸着袍子里女巫鸟的脑袋位置用力割下,然后身子往后一窜,躲开了从袍子里渗出来的血液。哧哧的声音,让柏特拉眯起了眼睛。
他紧张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下来,一下子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臂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身体的气力似乎也被抽干了,眼皮似乎越来越重,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朵抖了抖,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脸上的五官挤在一起,看上去苦不堪言,抓起刚刚松开的竖琴,飞快的站起身,再次向前冲去。
他的身影离开不久后,几只身体更为硕大的女巫鸟飞到了这里,看着同伴的尸体,怪叫了几声,飞快的在同伴尸体的上面盘旋了几圈,继续沿着柏特拉逃窜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发誓,只要我柏特拉还能活着见到你,就绝对会揍你一顿,黑发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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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死了?”赵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是的……就在珍妮花小姐与这位蓝衣小姐打斗的时候,我想要跟会长说一声,让他阻止你们,可一开门,就看见……就看见……”会长的侍者嘴唇哆嗦着,没有了一丝血色。
珍妮花皱了皱眉头,复杂的看了一眼侍者,又看了看芙蕾雅,冷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吉斯,你这个小人,说什么阻止……又想通过这种卑鄙的手段,更加得宠吧……”侍者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肯定是那个小妞干的,珍妮花,事态变得严重了,立刻通告副会长,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情了。”一个脸色凝重的佣兵对珍妮花说道。
“副会长……那家伙,谁知道又死哪去了?”珍妮花皱着眉头,攥着拳头恨恨的说道。
“哦呀,哦呀,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小珍妮花啊,发生了什么事情?”珍妮花只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一只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尖叫了一声,向前一窜,回过头来看着一个笑眯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老头,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该死的色老头,你回来的真是时候,会长……死了,你看怎么办吧。”
“啊,是么?死了……就死了吧!”小老头背着手,来到了会长的尸体前,用手指沾了沾吐沫在眼角蹭了蹭,给他鞠了个躬,然后又笑眯眯的说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小珍妮花你留下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珍妮花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开口大声说道:“想得美,臭老头,我可不想跟你这个老家伙共处一室。至于会长的死,你去问吉斯吧,作为会长的侍者,我想他知道的比我详细。”
小老头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一脸苍白的吉斯,等人都出去后,手掌随意的挥动了一下,大门缓缓的关上了,从门缝中依稀可见的是吉斯颤抖的更加剧烈的身体,以及凑到他身旁一脸冷笑的小老头面孔。
“我想,你最好是留下来,说不定你将会成为重要见证者,接受佣兵工会的调查,毕竟那个毒刺花小妞是你带回来的,我粗略的看了一眼,窗户开着,会长光着身子死去,而他的脑袋几乎快要断开了,听吉斯所说的,我估计他死亡的时间应该就在那些家伙打群架的时候……所以,你肯定要遭到一定的调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证明你根本没有嫌疑……”珍妮花拉着赵尧的手,小声的说道。
“嫌疑?我!”赵尧讶异的看了一眼珍妮花,“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珍妮花四处打量了一番,看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们,继续说道:“是的,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嫌疑者,但你的嫌疑身份必定是最大的,这并不是我乱说,你想想会长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那么,你还认为你会脱离干系么?”
“呃,唉,那好吧……”赵尧挠了挠脑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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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完没完了,啊,你们还来啊……”柏特拉又是一声惨叫,身后紧紧追赶的女巫鸟越来越近了,他几乎到能闻到女巫鸟身上的味道了,更不用说那瘆人的怪叫声了。
他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前面依旧黑洞洞的看不清方向,那几只女巫鸟追的太紧,他似乎已经迷失了方向,不过还好,按照他的记忆,前面不远处就应该是佣兵之家了。
这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快的赶了过来,似乎赤条条的,看那个影子,似乎……是个女孩子。柏特拉的眼睛也算是阅女无数,看这个女孩的身影,似乎她的岁数并不大,但她飞奔而来的速度,却足以让人咋舌。
毒刺花科琳小姐仍然心惊胆战着,她是个杀人无数的女魔头不假,可被人险些强奸这却是第一次,更加刺激的是,她看到了那么惊人的一幕,而那个杀了人的家伙却放自己走了,对自己来说这看上去是死里逃生,那个人说什么不忍心见到自己受辱之类的话,傻子都不会相信,让自己背这个黑锅才是真的……可自己无论怎么样,被人捉住都是一个死,死了似乎还是好的下场,若是被带到奴隶市场去贩卖,那才是自己最大的悲哀,想到那人恶毒的眼睛,科琳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了逃跑这条路,背黑锅就背吧,反正自己的罪也不在乎多一点,况且,那家伙,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
“亲爱的小姐,快跑吧,我身后有几只残暴的女巫鸟……”柏特拉不改本色的喊道。
科琳一惊,眼神多了一分残忍和怨毒,“有人过来了,不能让他看到我的样子,必须……”她的手掌悄悄的张开了,等待着那个快速奔过来的男人,只要他来到自己的身前,就杀死他。
柏特拉看着那个玲珑曼妙的身影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那几只怪叫着的女巫鸟依旧张开嘴,向他喷射着绿色的酸液。他吟游诗人的本色再次发作了,面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他决定让自己的形象高大一些,似乎作为一个吟游诗人装逼是必须的。于是他出乎科琳小姐意外的,也停下来,对着那几只女巫鸟喊道:“来吧,恶魔的后裔,忠实于杀戮本能的野兽们,让我柏特拉消灭你们吧!”他这一声喊,不仅让那几只飞扑过来的女巫鸟感到意外,更让科琳小姐微微一怔,心想:“这世界居然还有这么愚蠢的家伙?他这么做不是自寻死路么?难道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杀气?……”多疑的科琳小姐自不会想到,我们装逼犯诗人这一刻犹如正义之神附体,感觉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全然想不到自己体力透支极为严重,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自保。
于是,他很快的感觉到了力不从心,那几只女巫鸟一个俯冲,就将他逼的摔了一个跟头,打了个滚,柏特拉屁滚尿流的躲到了一颗大树后头,继续装逼喊道:“美丽的小姐啊,请给我一些时间,我诗人柏特拉一定会保护你的……”可他看不到的是,他开口要保护的女人科琳小姐,已经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手中并指如刀的向他悄悄摸了过来。
女巫鸟感觉到了一种不安,一股强烈的杀气让它们有些惶惶不安。但女巫鸟这种生物天生的睚眦必报,只要有人伤害了它们的同伴,它们必然要为同伴报仇,更何况它们的仇人眼看着就没有力量了。本能的恐惧,对上了本能的责任,最终责任战胜了恐惧,几只鸟儿齐刷刷的怪叫了一声,再次向柏特拉扑了过去。
“该死的鸟儿,若不是柏特拉大爷实在没有了力气,早把你们几个变成了烤鸟儿,哦,该死的……”柏特拉猛地从大树后蹿了出来,他看见那几只女巫鸟再次喷出了致命的酸液,他再次狼狈的滚成一团,然后缩到了一片灌木里,两只眼睛看着那几只扑空的鸟儿再次飞上天去。
“唔,它们的毒液还没有用完么,这群狡猾的贼鸟……”他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似乎自己的光着的背部触碰到了什么,那似乎是一条修长光滑的腿,这个比例似乎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难道……他猛地一回头,却发现空空如也,“错觉么?”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又看着那几只该死的鸟儿仿佛不甘心一般的呱呱叫着。
“哼!”科琳小姐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同时为了那男子的好运感到不可思议。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那几只该死的鸟儿锁定了自己,或者是锁定了那个男人,只要自己轻举妄动,那几只已经蠢蠢欲动的鸟儿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喷下酸液。作为一个女人没有一个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身为半精灵的科琳小姐自然也不例外。她不想让自己的身体或者是脸上的皮肤有一丁点的疤痕。于是,她选择了暂避风头,同样牢牢的锁定了那几只蠢鸟儿。于是就有了柏特拉看到那一幕女巫鸟拍着翅膀,听到了它们发出似乎不甘心一般的叫声。
“前面有动静!快去,你们都快点!”远远传来了几声呼喊,让柏特拉喜出望外,他站起身来,撒丫子就往声音处跑了过去。“喂,这里有几只凶暴的女巫鸟,还有一个……未知的女性,快来救我们!”
“喂,听到了么,未知的女性……就是她!兄弟们,给我冲!”一群火把猛然亮起,险些耀花了柏特拉的眼。
一群如狼似虎的佣兵从柏特拉身边窜过,甚至根本没有人理会那几只呱呱乱叫吓得不清的女巫鸟,搜索着那个可疑的女性,几只飞速的短斧迅雷不及掩耳的划开了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女巫鸟的身体,它们拍打着无力的翅膀,从天上坠下,只有那渐渐失去光泽的眼睛里,映射着越来越多的火把,向远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