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丝丝腥味的剧烈灵气波动传来,老者不禁眉头一皱,凑到方盒的跟前。
只见方盒中躺着一株鲜红欲滴的娇小灵药,灵药像一棵被鲜血染红的小草,上下散发着暴戾狂躁的气息,一点也没有像小草一样柔弱、温和的样子,反而给人一种犹如史前凶威滔天的洪荒猛兽站在自己眼前的感觉。
老者把脖子上挂着的眼睛带起,然后拿出一个跟青衣之前拿出极为相似的金色手套戴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将小草模样的灵药从方盒中拿起放在眼前一尺左右的距离。他略微仰着头,目光略微朝下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灵药,生怕漏掉什么细节。
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敢大声喘气,就怕打扰到面前这位万金商会的老古董,大家都十分默契的安静的陪着他干站在原地。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将手中的灵药重新放回了盒子中,摘下了手套和眼镜,闭着双眼用手不停的按压着鼻梁,摇着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东西一般。
“师父,怎么样?这究竟是个什么灵药?”青衣伏在老者的耳边,轻轻的问道。
老者偏过头亲昵的摸了摸少女的头顶,眼睛滴溜溜一转,“这种灵药太稀奇,而且变换之多数不胜数,也怪不得你。正好今日也就教教你,怎么辨别他们。”
少女一听立马目露精光,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等待着老者为众人讲解。
“还不知这是哪位贵客的灵药?”老者声音沧桑嘶哑,却能从中感受到一副浑厚有力的波动,可见老者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是小子的,不知老前辈您有何见教?”
荒天面色不卑不亢,却十分恭敬的向老者行了一礼。老者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向他投来欣赏的目光。
“小友,怎么称呼?”
“小子姓荒名天,东部大荒人。”
“哦?老夫我若是没猜错的话,荒天小友你曾经见过血元果吧!”
荒天听完老者的话,脸色猛然一变,周身气势一下子凌厉起来了,眼神之中充满着戒备。他得到血元果的事情只有他自己、云伊,那两个真灵世家的少女和黑甲女子知道,眼前的老者竟然也知道,老者无论是哪一方对他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老者哈哈一笑, 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看来老夫没有猜错了,荒天小友不必紧张,老夫也是凭借着你拿出来这株灵药判断出来的。”
“哦,还请老前辈指教。”荒天淡淡的说着。
对于荒天毫不慌张的表现,老者有不免些惊讶。往往一个人的秘密被他人知悉,而且在修为不及对方的前提一定会乱了阵脚。
可眼前的少年没有刻意隐藏着气息,太初境界的修为一下子就被老者摸透,虽然同龄阶段此番成就算是傲视同辈,可比之老者还是差了不少。
老者心想着:看来对方还是有不少的底牌,而且他身后的少女看起来也并没有那般简单。
“荒天小友可知依缘草?”
“依缘草?”荒天双眼之中充满着迷惑。
“这株灵药十分奇特,比较罕见,而且价值药性也有高有低。因为它们的具体效用不取决于自己,而取决于它所依附的哪一种灵药。依缘草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只要它一种,而且它们出现也毫无规律可循,也没有种子一说。”
“它依托于另一种灵药的道应运而生,可以具备所依附的灵药大部分特性,只不过药效上可能差一些。可以说,这种灵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它们衍生出来的形状也就各不相同,所以分辨它们殊为不易,唯独只能看它们根茎只见的分节处是否存在一个三角状的叶片,根部是否呈现扇状。”
荒天仔细想了一想,的确是如老者所言,扇子一般的根部,茎上有个突兀的三角状叶片。
“这株依缘草,有些灵元树的略苦涩独特芳香气息,而且通体血红与血元果形态一致,蕴含着狂暴的血脉之力,相比是依附在一棵年岁久远灵元树旁的依缘草了。老夫曾经见过一株依附于清凌草附近的依缘草,价值不高,只是这种灵药很稀有,所以还有些印象。”
“原来如此。”听了老者的解释后,荒天脸色才有些放缓,心想自己应该是多虑了。
“生活在所依附的灵药附近越长,依缘草的药性也就会更相似一分,我看小友这株依缘草至少也有个九百余年的年份了,药效也应该有那血元果的七八分相似了,若是小友想要出手,不妨参加下三日后的我们万金商会的大型拍卖会,很多庞大的势力都会不远万里前来参加,你这株灵药想必介时会有很多人疯抢的。”
“小子还没有想过出手,只是来鉴定一下。”荒天朝着老者躬身行了一个礼,目光偷瞄着老者的表情,发现对方并没有强求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那老夫也就好强求了,但是还是真诚希望小友可以作为老夫的座上宾参加三日后的拍卖会,年轻人长一长见识也是不错的。”
“这……”
就在荒天还在那里犹豫之际,一直在旁边沉默的云伊突然开口答应了下来。
“好,药老放心,我们二人定会如约前来。”
荒天转过头看着她,发现云伊一脸笑意,还调皮的朝他做了个鬼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已经被她答应下来了,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朝着老者拱手抱拳。
“那小女子就在这恭候二位大驾光临了,到时候还是由小女子接待二位。”焱姬走上前来,热情的说道。
之后,荒天用了一开始的星剑草支付了九宫葫芦的费用,还收到了一大笔灵石。他本想拿出一些灵石作为报酬送给庚老汉,还是被他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
荒天几人离开万金商会的时候太阳也快要落山了,再回去酒店的路上荒天不停地把玩着腰间的葫芦,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意思。
“公子?”
“嗯。”荒天闻声放下手中的葫芦,回头望去,发现庚老汉低着头神色有些难为情,他收起了玩意,“庚大叔都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藏着掖着。”
扑通一声,庚老汉在大街中央一下子跪在了荒天面前。又扑通一声,额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地面。过往的人都投来惊异的目光,对荒天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这一幕可让荒天着实没想到,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整个人不知所措起来。
“庚大叔你这是干嘛,赶紧起来,有什么话说就好,何必弄成这般模样。”
说着荒天就走上前要将庚老汉从地上扶起来,可这老汉执拗的很,怎么也不肯起来,结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将人流都堵塞了,不一会儿人群后面就骂声渐起。
荒天脸色一沉,“庚大叔,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赶紧起来,你这可折煞我了!”
“公子若是不答应,反正老汉我也没什么脸面,就在这跪到死得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快起来啊。”看着庚老汉双目泛红,一脸悲切的表情,荒天实在是对面前这老汉没辙了,“我答应你便是啊,你先起来。”
“公子,此话当真?”庚老汉抽泣了一下,抹了抹眼角,然后抬头望着荒天。
“真的,真的,你赶紧起来,否则一会我就改变心意了。”
荒天装作要生气的模样,这吓得庚老汉连忙站起身来,生怕他反悔。
“公子,你可不能反悔啊。”庚老汉瞪着眼睛,整个人严肃起来,一副吃定荒天的表情。
糊里糊涂的就被庚老汉给下套了,荒天脸上写满了无奈,“不反悔,不反悔。你倒是说你什么事情啊,”
“这里人多耳杂不大方便,我们还是回去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也好,先回酒店,伊伊我们走。”
街上看热闹的人见到三人离去也都知趣的散了,街上又恢复了来往如潮的景象。
……
半晌几人就回到了淅雨听风,一进到四楼的房间荒天就跳到了床上,张开双臂仰了过去,嘴中大喝一声“爽!”。
“公子!老汉我可就全仰仗你了啊。”
又是一记熟悉的扑通声响起,荒天硬着头皮从床上坐起来,生无可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庚老汉。
“庚大叔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嘛。你说就行了,怎么动不动就跪下呢,你是膝盖不好吗?我这里正好有点魔兽的蹄筋、脆骨,不要我让妍瑶小姐吩咐厨房给您老炒两盘?”
“不是,不是,老汉我这腿脚好的很,你看我还能大跳呢!”说着庚老汉就一下子从跪着的姿态跳了起来,潇洒落地。
“我也是服了!合着你这不是跪地求人,你这是卖艺求人。”荒天似笑非笑的说着。
庚老汉摸着自己的脑袋傻笑着,不停的附和着,“是,是……”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啊。”
房间内气氛陡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