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栅栏那么差,别说人,就是连牛也不愿意待的地方。
二叔柳刀虽然爱赌博,可抡起疼爱他的一双儿女们,那的的确确是出自真心的呢。
上官氏早已哭泣得跟那个泪人儿似的,“爹啊,娘啊,京远就是有那一百颗熊心豹子胆,断然也不敢这样做的呀…他不过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了而已,求求爹娘别把京远这孩子关押在牛栅栏,京远这孩子从小到大身子骨儿就弱,别看长得壮实,可虚着呢,爹啊,娘啊,求求您们,求求您们,千万别啊…”
“呵呵,一时之间鬼迷心窍就把祖父害成这样?”
向来看不过眼他们二房一家做派,柳云裳自然是要火上加油,让它烧得更旺一些,“如果京远堂弟伺机谋害祖父祖母,还不知道祖父祖母死多少回了呢?这样的孽障…如果不严惩…何以正柳家家风啊…”
柳家家声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依旧是为柳老爷子所看重,所以柳云裳挑着柳老爷子的心坎说着。
那二叔二婶娘二人面色惨白,形如枯槁,他们深深得知道,但凡一件事只要跟柳云裳扯上关系,那么就意味着这件事的后果会越来越糟糕。
“老大…”柳老爷子闭上双眼,斜斜靠在榻上的脖枕,挥一挥手。
柳大山点点头,秉承父命,“是,爹!儿子知道怎么做!”
霎时间,柳大山找来一捆粗壮绳索,将柳京远反手捆得严严实实,不叫柳京远有逃脱的机会。
而一气呵成完成这个动作之时,柳刀痴痴呆呆得,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亲大哥把自己亲儿子捆扎起来。
“他爹啊,你愣着干啥,赶紧阻止你大哥啊!”
欲哭无泪的上官氏蹲在地上捶胸顿足一阵,旋而又起身,抱住捆扎成一团的柳京远,“儿子啊,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上官氏知道郑氏的心是善良的,又跑到郑氏跟前,抓住郑氏的手,“裳儿她娘,我的好大嫂,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别让他被关押在牛栅栏里头的呀!”
“二弟妹,对不住,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京远也太乖洛!竟然想要谋害公公!此乃天地不容…现在只是让他关押在牛栅栏里头而已…若是被族长知道了…肯定是要浸猪笼的…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去吧…”
说完,郑氏冷冷得甩开上官氏搭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双脏手。
哼,郑氏太清楚了,之前裳儿女儿以死抗婚,此间的二婶娘上官氏可巴不得柳云裳下牛栅栏里头的呢,还有那个柳京远咋说的?对了,柳京远还说最好放一只藏獒进去的呢。
别以为郑氏把这些都给忘记了,二房他们一家亏欠云裳女儿的缺德心,郑氏数门清的呢。
同样,心中犹如明镜似的的柳云裳,目光冷冷得凝向柳京远这边,“京远堂弟,你说,你等会儿待在牛栅栏里头,堂姐我要不要也要在里头放一头藏獒?”
话音刚落,柳云裳目光依旧冷冽犹如冰川的苦寒。
那样绝冷霜刀般的话语,听到柳京远耳朵里,他觉得浑身上下刺骨一般的森寒。
柳京远万万美玉想到,之前他曾经对柳云裳说过的话儿,却着实要报应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此刻,柳云裳提出要在牛栅栏里头放一头凶残的藏獒,恐怕祖父祖母一定会同意的吧。
毕竟,柳京远已经根本不敢去看祖父祖母他们两个人对自己失望、厌弃、淬毒一般的惨烈目光。
“不…不要…不要放藏獒…”
噗通一声,柳京远吓得扑腾跪在地上,对着柳云裳磕头,“大堂姐饶命,大堂姐以前是我不对,求你放过我!别往牛栅栏里头放藏獒,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呵呵,真是好笑!
柳京远,你以前不是很高傲吗?
仗着祖父祖母宠爱你,就可以肆意欺负我和京陶弟弟,怎么?现在犹如一条哈巴狗跪在我面前喊着求饶?
此时此刻,柳云裳心中浮现一抹报复的快感。
再看看二叔二婶娘他们此刻这般卑贱的嘴脸和扭曲的面孔,柳云裳真心感到好笑,鄙夷一笑,对着脚底下可怜兮兮的柳京远,“京远堂弟,你放心好了,你以为我会是你?会往牛栅栏里头放一头藏獒这般丧心病狂吗?你自己沦落到丧心病狂,不把自己当做人一样看待,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大…大堂姐…你真的不会那么做…真的不会吗?”
似乎,柳京远想要在柳云裳这里头得到肯定的答复。
眼看着柳京远竟然匍匐在地上,两只手竟然妄图抓着柳云裳的一双绣鞋。
虽是堂姐弟,但也要顾及大威皇朝的男女大防不是吗?
“堂弟自重!”
柳云裳莲步轻移,很快挑开柳京远的脏手。
看到自己昔日疼爱的孙儿柳京远竟然沦落如斯之境,柳老太的心情大为奔溃,“孽障!老大,老二,老三,给我拖下去!”
是了,也只有拖下去,才能够使得柳云裳这个昔日爱孙不再失礼人前?
人家大房孙女现在已经洛家媳妇,是别人家的人,代表着洛家,柳老太可不要这样一个拙劣孙子在别人家面前出丑。
徒劳无功得看着心爱的儿子被送到牛栅栏里头,上官氏几乎昏聩,指着郑氏和柳云裳,“大嫂,还有裳儿侄女!你们好狠毒的心哪,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天呐…我们是亲戚…你们竟然可以任凭京远被关到牛栅栏里头…天呐…”
听着二婶娘不停得哭诉,柳云裳真心感到十分好笑,想她柳云裳昔日成为众矢之的之时,也不曾听见二婶娘说我们是一家人。
现在,轮到柳京远犯了错,活该去关押牛栅栏里头,二婶娘此间又提及我们是亲人?
想到这一层,柳云裳满眼鄙夷之色,原来在二婶娘上官氏的心中,有那么一杠秤砣,不过那秤砣重的一端偏向她亲生儿子女儿身上罢了。
“娘,我给祖父瞧完了脉,以后你按照我之前的药方,给祖父煮药给他吃,假以时日,祖父一定会好起来的。”
柳云裳拉着郑氏的手说,而后,她准备离开老柳家。
要不然上官氏这个人,单单恶心也恶心得柳云裳吃不下饭的呢。
“好的,你担心点。”
郑氏知道女儿的想法,所以也不留她吃饭。
就在柳云裳迈出老柳家上房正门,与一身着粉红褛裙的小女子迎头就给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