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虎贲骑且战且退,截杀一波后果断转身,就要将孙坚的八千江东子弟兵甩在后边。
而孙坚这边早有计较,哪里肯舍,提刀纵马,一骑当先,带着麾下将士奋起直追。
天近暮凉,秋风瑟瑟,楚毅提戟开道,面状淡然,一行骑兵提戟执刀皆是漠然前行。
却见前方深山中一阵鼓声嘈杂突起,【刘】字旌旗飘扬,密密麻麻的天荆军呈四面合围之势冲杀了过来。
“杀!”
楚毅喝了一声,与赵云、越兮两将齐出,形三角冲势便突杀了过去,赵云与越兮骁勇无敌,枪起戟扫,左突右冲,将天荆军冲得七零八落,在箭雨刀林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片刻不留,纵马便走。
天荆军中领军大将数名皆无人敢上前交锋,被赵云越兮二将杀出重围,直走回程大道。
后方孙坚死咬着不放,看看赶上,就想咬住后队,却被断后的林冲瞧见,回马便是一套林家枪法。
林冲奋起,长枪疾舞间压住了孙坚,又唯恐孙坚后队赶来,拨马又走。
“林冲休走!!”
林冲转身刚走,便听得一声怒喝传来,声若雷霆,却见孙坚身后五十步远有一英气小将飞马而来,银盔白甲,霸气不凡,张弓便是一箭,朝林冲疾射而来。
林冲见躲不过,只得将白蜡长腊枪一挑,奋力将那支羽箭击落,而因为此止住去势,被赶来的孙坚抓住机会,长刀劈落,杀得节节败退,略显狼狈。
孙坚纵横东疆,击败东疆寇首步云,却不想出了江东后先于西凉败于灵山四徒虎啸之手,又于此被林冲压制,心中早已愤慨难平,这回抓住时机,松纹古锭刀毫不留情的劈斩开来,将林冲死死压在了下风。
孙坚——【破虏】,武力+3.
林冲——【韧性】,武力+3.
林冲与孙坚交手间,那英气小将早到。
其手执一杆霸王凤凰枪,正是从北武赶来助战的小霸王孙策。
“林冲,我不欺你,你速让那赵云来战我!”
孙策冷漠英气的面容上尽是傲然,丝毫不将林冲放在眼中。
大军正在撤退,赵云越兮于前方开道,而杨家父子又坐镇中军,如何回头。
林冲心中暗忧,千算万算,没想到在北武的孙策居然都赶了过来,这回难不成要栽在这父子手中不成。
“教头莫忧,縻貹来也!”
正在林冲心中忧虑之时,却见后方冲来了个黑面莽汉,胯下一匹卷毛黄马,手中一柄开山大斧,气势汹汹。
“想你孙坚还号称江东猛虎,却不过是个以多欺少之徒,接我縻貹一斧!!”
縻貹黑脸上布满不屑,提着开山斧嗷嗷叫着就朝孙坚冲去。
孙坚面色一变,正要说话,却见孙策早将霸王凤凰枪扬起,口中一声冷哼:“哪来的野人,哪只狗眼看见我父亲以多欺少了!”
“新安城下未能取甘宁首级,今日便拿你这黑头来替罢!看枪!”
孙策纵马舞枪,掠过了对战的孙坚与林冲,直取縻貹,两马交合,一枪一斧于半空交击。
孙策——【激昂】爆发两格,武力+4.
縻貹——【神力】爆发,武力+3.
孙策虽使长枪,但那绝然枪法,尽是霸道绝伦之道,与縻貹这种锤斧神力之将交战,亦是枪枪见铁,毫不退让,一时之间两人如吕针尖对麦芒,让縻貹大呼痛快。
縻貹杀得兴起,面红筋胀的大呼一声,拨马便走,孙策也是纵马交错,十步左右,縻貹回了一口气,再次回马,面目狰狞可怖,右臂青筋暴起,偌大得开山斧被斜举起来,似乎已挽动风云。
縻貹——【霸击】爆发,武力瞬间+8.
“接我一斧!!”
縻貹怒喝一声,飞马而出,开山斧夹杂着风雷之势落下,斜斩向孙策。
孙策原本想使出一套连环枪,不想见縻貹这一斧过于凶猛,只得临时变招,霸王凤凰枪终于还是抖出巧劲,刺落在开山斧斧柄斧身,卸落去不少力道之后再猛的发力,这才一枪砸开了那飞来的大斧。
“好了莽汉!南疆果真猛将如云!”
孙策吐了一口浊气,面色一阵潮红,心中暗暗道。
“教头速走!”
縻貹抓住机会,不给孙策反击的机会,连劈两斧劈退孙策,与退出战圈林冲拨马便走。
孙坚气极,就要再追,被孙策叫住道:“父亲大人莫要再追了,这二人战马尽是宝驹,追之不及,孩儿想来那楚毅应该是早有十足准备,我等不如去寻楚毅带不去的无数珠宝,挽回点损失便回江东固守。”
孙坚看了看孙策,叹息道:“蔡瑁王威真是废物,数万人以逸待劳竟然被几千骑杀穿了,早知道让他们冲中军,我江东儿郎断后路好了!”
杀出重围的楚毅三人甲袍浴血,三千余虎贲折损了五六百骑不止,这其中主要还是被开始的那几波箭雨射落的。
楚毅勒马,先使赵云带着兵马前行,自己与越兮清点将士,接应后队,眼见着杨业、杨五郎、杨六郎、岳胜、赵雨等人率领的兵马陆续过去,就独独未见到林冲縻貹二人。
楚毅朝林冲縻貹率领小队骑兵道:“林教头与縻雨忠何在?!”
那队骑兵队长见是楚毅,落马拜道:“禀主公,我等随林将军断后撤退时,却不想那孙坚坐骑太快,把我们死死咬住,林将军便让我等先行撤退,自己回头与那孙坚纠缠去了,而縻统领见林将军未在短时间归来,唯恐有失,便回头去接应了。”
楚毅早在混沌轮盘的提示下知道孙策从北武赶到助战,与林冲縻貹二人交锋,如今又不见林冲縻貹二人,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更是担忧了起来。
“去看看!”
楚毅略一思忖,就要往回去。
“主公!”
越兮吓了一哆嗦,连忙劝道:“主公切勿过于担忧,林教头与縻统领武力不凡,胯下宝马皆是万里挑一,没有数万精锐团团列阵休想困住他二人,如今敌军人多势众,步兵也已经合围了过来,主公可勿要意气用事啊。”
楚毅心说你是不知道孙策那小子也来了,不过看了眼面色焦急的越兮,楚毅又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林冲为南疆第一军统军大将,新军总教头,在南疆的地位和作用可谓是举足轻重,而縻貹武勇非凡,更是楚毅亲点的虎贲骑的统领之一,就这样折在天荆,让他异常不甘。
不过楚毅也绝非刚出道那般时常将自己处于危险地境,犹豫半晌,楚毅恨声道:“走罢,先行回南疆,刘景升若知此事,希望他祈祷我兄长与雨忠无事,否则就算拼着得罪军师,我也要先让他天荆好看!”
楚毅与松了一口气的越兮正待拨马回转,却见远远得地平线上出现了两个小点,一个黑,一个红,这两个小点移动得飞快,不多时便已在肉眼可见之中,不是林冲与縻貹又是谁来。
楚毅大喜,纵马赶去,笑道:“兄长、雨忠,无碍否?”
二人见是楚毅,早早勒马,抱拳见礼道:“主公。”
“末将原本与那孙坚缠斗间早已脱身,却不想孙坚之子孙策赶来相助,留住末将,幸得縻统领相助方才得脱,否则凶多吉少。”
林冲将事情与楚毅说了,又向縻貹表达了谢意。
原本水浒中两方阵营的领头代表之一,就这样惺惺相惜起来。
楚毅心中一阵畅快,点点头道:“快些走吧,文和七郎那边早已准备妥当,此番还是有些冒险了,没想到刘景升与孙文台居然如此拼尽全力。”
四人四骑,相视一笑,纵马飞驰,朝前方的大部队赶去。
长沙郡北面为桂阳郡,走西北可直抵天凉州,东南面为武陵郡,武陵郡正南便是驻十万天荆军的新屋郡,而新屋再往南,便是南疆境的天武州房陵郡了。
看起来从长沙郡西山县回南疆要经过武陵新屋两地,路途遥远,其实不然,民商只需从西山县城走正南往下,便也可直达房陵西部。
只不过其中尽是荒山野岭,道路无比崎岖,要说小商小民借过倒无妨,你若起十万大军出征,就那行军龟速,怕是一个月也难走出去,所以自古以来便从未成为兵家战略之地,而那无尽的山脉悬崖,恶水深林,也让那些想开拓出一条行军官道的君王知难而退。
在西山县的一道深岭中,有些暗淡的光芒从茂盛的林木中照射而下,将林中照得白光闪闪。
西南面是一条河流急涌的浑河,河边泥草湿润,显然是淤泥,若是一个不小心,一脚踩进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林中马嘶声不断,一个个精壮冷毅的汉子从贾诩与杨七郎身侧行过,踏上木伐载着战马陆续过岸。
孙坚与蔡瑁于各方皆伏有兵马,以为照应,却不想楚毅根本没想过从郡县出道,而是花费大量时辰偷渡出长沙,走南小道回南疆。
待未参与往西山县的虎贲骑过了八九成,赵云与杨业等人方到,众人接过,留下赵云接应楚毅,杨七郎与贾诩担心前队,便先渡过浑河前往前队开道去了。
未多时,楚毅、越兮、林冲、縻貹四骑赶到,天已近擦黑,幸得将士带有火把,赵云亲自拿了一根点起光亮,跟在楚毅身侧便要过河。
“等会!”
楚毅突然喝了一声,对着赵云道:“怎么能这样便宜了刘表和孙坚,即然已经撕破脸,这些财物也定然回不去南疆了,这样,命未渡河的众将士,将宝箱打开,倒入浑河!”
赵云一怔,扫了一眼那百箱厚重的大宝箱,有些不舍道:“那不如将宝箱锁死,沉入浑河,他日有机会再来取如何。”
“我等在此消磨半日,留下了许多踪迹,三日以内必然被寻到,到时候还不是给他人做嫁衣,从此倒入浑河,浑河急流往南,落往南疆,还不是造福我南疆百姓!”楚毅道。
赵云想想觉得也是,点点头,将火把交与一边的越兮,亲自带了人马将一箱箱装满金银财宝的宝箱打开,一股股的倒进了浑河。
暗夜中金光闪闪,银芒滚动,金银交击声不断,珠宝摩擦声不绝,丞相府多年积蓄,竟在此毁于一旦,若是故去的王露看见,怕是会气活了过来找楚毅拼命。
便是心坚如铁虎贲将士,看着不断落入河流中的财宝,也是一阵眼热,不过他们终究还是南疆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并没有因此而有过任何私藏争论。
若说不心痛,那肯定是假的,楚毅冷着眼看着这消逝的一切,心中也是一阵不好受,南疆改革创新,看似蒸蒸日上,兵强马将,有天下无敌之势,但在其中多个方面上还是缺少无数钱财。
谁不想更驾富强一些呢?
轻轻呼了一口气,楚毅转身扫了这无边的天荆山河,心中也在暗暗估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