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竹有些不满的看着师臣说道:“师父,您要是不会安慰人,还是别说话了,听你安慰完,我这心里更难受了。”
师臣被阮星竹说了,先是一怔,随即无奈的笑了笑道:“好,我不说了,知道你这会心气不顺,不招惹你了。”
阮星竹被师臣说的有些理亏,她转过身,透过马车的小窗口看外边的风景。
早上阮星竹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有十多个骑着马的侍卫,在门口等自己,他们后面有一辆十分宽大又豪华的马车,李雪茹准备的那两个大箱子,就放在马车的后面。
因为这次路途遥远,皇上特意找了一驾御用马车,给他们用。
因为他们此次要赶路,也没有办法带太多马车,所以这段时间她只能和师臣呆在一辆马车里。
等到几人出了京城后,阮星竹就看到不远处,有几百个侍卫正骑着马在等着他们,在侍卫的后面,还有七八辆拉着药材的马车。
她看到后十分惊讶,她还以为刚才看到的那十多个人就是所有人了呢,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阵仗。
“师父,皇上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跟咱们一起去啊?”阮星竹看着师臣不解的问道。
“一是因为咱们此次携带的药材贵重,又是边关急需的,不能有任何疏忽,还有一个就是越临近边关,那边的倭寇和强盗越多,不多派点人过来,恐怕咱们还没到那边,就先被人截杀了。”师臣解释道。
“那边的匪患这么严重?那他们当地人平时怎么生活啊?”阮星竹有些震惊的问道。
“唉,当地的百姓生活的很艰苦,如果当地有大的土匪窝,他们就会按时暗点的交一些保护费,那些土匪会保护这些村落,不受其他土匪的骚扰。”
“如果当地的官府势力强大,那百姓们就会更安全一点,不过很多地方都是官匪勾结,百姓们苦不堪言。”师臣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
阮星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呢,百姓们一年辛辛苦苦赚的那点银子,不仅要交官府的各种杂税,还要交土匪的保护费,这让人怎么活啊?
“那他们这样,皇上就不管吗?”阮星竹疑惑的问道。
“天高皇帝远,当地的官府就是最大的土皇帝,甚至有一些地方,官府势弱,当地的很多事物,都是土匪头子说了算。”师臣说道。
“他们简直太过分了,皇上怎么能放任那些人这么欺压他的臣民吗?”阮星竹愤愤不平的说道。
“唉,其实皇上也不容易,很多事情他们都是看大臣们的奏折,或者是听下边的人禀报才知道外边的事。”
“如果下边的人瞒着不报,那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先皇在位的时候,安排过官员,秘密在各个县城监察,当时确实是知道这边匪患严重,也下狠手治理的一段时间,将官匪勾结的官员,全都斩首,又派了一批年轻能干的官员来,你猜后来怎么着?”师臣说到这里,故意买了个关子,看着阮星竹问道。
阮星竹想了想,说道:“肯定还是没多大作用。”
师臣闻言,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阮星竹,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阮星竹笑了一下说道:“你刚才都和我说了,这边各个地方的情况,如果先皇派来的那批年轻官员真的办实事的话,现在的形式肯定不是这样子。”
师臣听了阮星竹的解释,笑着摇了摇头道:“看我这脑袋,自己刚才说的话,现在就忘了。”
“师父,你快说,为什么那批官员没有改变当时的形势。”阮星竹好奇的追问道。
她会知道结论,是根据师臣刚才说的话,推测的,实际上的情况却不清楚。
“那些官员虽然有能力,但是他们属于初来乍到,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也懂吧,那些土匪们,常年盘踞在当地,很多人都是好几代,甚至村子里的很多百姓们,都和山里的土匪沾亲带故。”
“这样的情况,你说这让新官员们怎么和他们斗,新官员这边刚颁布了一条政策,不到一天,土匪那边就知道了,很多人还煽动百姓,不支持官府的政策,时间长了,官员们也灰了心,加上土匪们一直派人说要和官府合作,慢慢的,他们就又同流合污了。”师臣解释道。
“竟然是这样,那些给土匪报信的百姓们,实在是糊涂,竟然帮着欺负他们的土匪。”阮星竹生气的骂道。
师臣轻蔑一下道:“错了,你以为他们愚笨,实际上他们比谁都精明。”
阮星竹一听这话,有些发懵:“师父,这话怎么说?”
“你要知道,每个官员都是有任期的,一般的是三年期满,如果做得不好,可能会连任,但是如果做的好,就会升迁。”
“如果这些百姓们真的都听官府的话,和土匪作对,新官员在这里任职的时候,他们的日子是好过,但是三年之后呢?”
“谁能保证三年之内,官府会把土匪清理的一干二净?不会在卷土从来?一旦土匪卷土重来,那些和土匪作对的人,都会怎么样?你知道吗?”师臣似笑非笑的说道。
阮星竹想了想那种可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怎么评价百姓们了,都是为了活着罢了。
“好了,别想这些了,这些就由着皇上去烦心吧。”师臣见阮星竹一直皱着眉头,不禁出声劝道。
“我知道了,师父,不过,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阮星竹好奇的问道。
“我,我以前去过那边,也亲眼见过那边的百姓们的生活。”师臣淡淡的说道。
一上午的时间,阮星竹都在听师臣给她将边疆的事情,倒是没感觉坐马车有多累,但是到了下午,她就知道了,腰酸腿疼,这马车虽然豪华又宽大,但是也没有办法在马车里活动,坐时间长了,非常累人。
师臣看到阮星竹一直在不停的变幻姿势,猜测她应该是做累了,他笑着问道:“怎么?坐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