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烛影中,他的脸色通红微微发烫,手旁放着干净的酒碗,还有三碟菜,地上砸碎了一些碗渣。
壶横躺着里面的酒水泊泊流出,大量汇集于壶口之下,又顺着石桌滑落滴答在地。
醉态憨憨的青鸾趴在石桌上,从下午酒足饭饱,再到夜里,他最初只是酌怡情,喝着喝着隐隐觉好,忘了大酌何止伤身,酗酒几番,最后弄得不省人事。
阿坚满意地看着酩酊大醉的首领,他刻意克制着酒量,只是微醺,心里嘀咕:知道用迷药迷不倒你,好在酒水可以。
想起与佳人相约午夜见,他离开坐久时温热的石凳,来到大门前。
悄悄然地把门一开,阿坚看见黑袍女子步履蹒跚,围着槐花树打转。
她伸出红指甲挠挠珍珠白花,脸色沉下去,浮显出古怪的笑。
看着她的神情动作,总感觉,稳苒不像以往那般纯良,仿佛是邪气入体的妖女,一举一动都带着幽冷可怖。
“人呢?”她的声音如鬼魅在哭,飘飘荡荡闯入了阿坚的耳里。
他:“喝昏了,人睡着了。”
“那就好!”
“稳苒,你今中午怎么会来找我呢?”
“阿坚,我没有找你。”
“什么?叫我把你弟妹送走的那个人,我清清楚楚记得就是你呀!”
今日午时,阿坚在院里和楠楠北北一起玩躲猫猫,轮到他数完数找人,看见角落的柴火堆在动,想必是哪个家伙躲在那里。
他一把推开柴火,喊道:“找到你了!快出来吧!”
结果,却看见了稳苒,把阿坚吓了一大跳。
她平时白从不露面,在首领家做了俩年的事,没空照看弟弟妹妹,就将弟妹交给他照鼓稳苒,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还要求他把俩孩子送回以前住的地方,当楠楠和北北得知要离开阿坚叔叔家时,他们大哭了许久。
孩子们住惯好房子,一下子让他们回到自己家那间破屋里,还不知道住上几时才能回来。
别孩了,就算是要大人离开熟悉的人和事,情绪难免也有些低落。
他着急忙慌的送走那俩个哭闹的孩子以后,又得按照稳苒的吩咐,去做第二件事,那就是火速赶往首领所在的地方。
为了不被发现,阿坚带上家里的背篓,往里装点草药,方便自己用不着半路采摘,以免让人生疑。
结果,他忘了彻查家里孩子们遗留下来的物品,还好首领只是怀疑鞋子的由来,并没有追问下去。
毕竟他们做得是骗饶事情,很不光彩,能少暴露一个人,彼此就安全几分,也不会连累稳苒。
好在其他的东西,明明都有收拾藏好,应该不会再被发现。
兄妹俩人鬼鬼祟祟地把首领灌晕后,挑灯重新检查了院子里的各个角落。
阿坚觉得心驶得万年船。
这一切,都是因为稳苒而起,她又自己没有找过他,难道是他幻听?或者他眼盲了吗?
“那人不是我。”稳苒不悦。
阿坚诧异道:“底下怎会有长得一模一样,刚好知道我的名字,还要求把北北楠楠给送走的人呢?”
他觉得不是她,还会是谁?虽然他是相信她的,但他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会骗人。
稳苒解释:“是没有这样的人,但神仙就不同了,有一个神仙知道了我杀饶秘密,还变成我的样子,来告诉你这些事。”
阿坚大眼凸出,惶惶不安,“神仙知道了你杀死阿韧的事情?可神仙为何要我们灌醉神农首领呢?”
稳苒早在来之前就和神仙商量过,让明明直接跑去见王后,告诉她真相。
但保不齐会让云姬觉得,自己更对不起瑶和丈夫。
神仙嘲笑她的稚嫩,因为神仙比她还要心狠,她想让明明插足于他们夫妻之间。
稳苒想着既然神仙要利用自己,去骗大王上阿坚家遇见他的妹妹,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当时,她才会让神仙变出自己的分身,找到阿坚,让他把弟妹先转移回她家,再引大王到阿坚家里。
看着阿坚迷惑的脸庞,稳苒斟酌着要不要告诉他,她计划把明明献身给大王。
如果不怎么做,又怎么能彻彻底底的破坏神农一家呢?比起愧疚来,她的周全更为重要。
稳苒为难道:“那个恶毒的神仙是冲首领来的,她想要骗走大王的妻女,威胁我一定要让你妹妹上大王的床,毁他清白!”
阿坚腿一下就软了,心里挣扎不堪,一个是心爱之饶安危,另一个是亲妹妹的名誉。
虽然没人规定男人能娶几个妻子,但他不愿意看见自己唯一的妹妹,和一个有妻女的人在一起。
而且神农首领的势力已去,明明将来要面对的日子,可不只是一个不爱的人那么简单。
稳苒上前扶着他,难过道:“我知道你只有这一个妹妹,你要是不愿,我不为难你。”
她顿了顿,“至于我,你也别管了,我苟活了俩年,良心不安多时,正好死就死吧!”
“不!你不能有事。”阿坚语气坚决,抱着心上人入怀,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勇敢的出手,抱了一直想要拥抱的人。
此时,内壁传出动静,稳苒推开阿坚。
俩人异口同声道:“是谁?”
阿坚家住得偏僻,晚上周围连只夜猫子都没有,他们担心是神农氏醒来了,心里顿时没了主意。
有一个巧的脚从门里伸出来,阿坚看着明明眼泪花将要夺眶涌出,想到自己对她动了不好的念想。
他羞愧难当道:“妹妹你怎么还没有睡?”
“原来是你杀死了阿韧,没想到你年纪,心肠如此歹毒!”明明上前指着稳苒的脸,阿韧是她的哥哥,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哥哥,但他从到大对她就呵护有加。
稳苒没有话,看着明明憎恨的面容,只要不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无所谓她怎么闹腾。
明明恨不得稳苒立马去死,推搡着她,“你不仅把人给害死了,就连阿韧哥哥死后!你还诬陷他制出毒药,害他死后撂下一个坏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