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永远可以这样,该多好。”洛霄感慨道。
我没有说话。不敢轻易触及某些东西。
安心倒是回答得很爽快:“当然可以啊,洛叔叔,你娶了我妈妈,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洛霄蹲下来:“洛叔叔想,但是还得由你这个小媒人帮帮我才行。”
“安心,做人不可以这么没有原则,你忍心把妈妈卖了么?”我故意唬起脸。
安心一副为难的样子:“要是别的人吧,我当然是不肯,但是洛叔叔,妈,黄金单身汉,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哦。”
我就知道,我自己生的女儿从来都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洛霄突然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说了一句我不大懂的话:“安闵,要保护好自己!”
他说得很郑重,和以前一样,话里有话,却不肯说明了。当天下午,他就离开小镇,临走前,深深地看着我,那眼神,有不舍,还有……痛惜。
他已经离开三天,我还是不明白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临走前会有那样的眼神。这一年来,我一直都过得很平静,何谓保护自己。
和江南画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已经正午了,该收拾东西回家了,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的轰鸣声,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天上,如果没看错,那应该是三辆直升机。惠仁镇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偶尔也有旅游大巴不远千里到这里观光旅游,感受一下平民乡土气息,这次,会不会是哪个大富豪组团来参观了。
我无暇多想,收拾了东西就离开。安心为了和同学处好关系,中午都留在学校。我知道,她在新的学校里喜欢上一个小男生,每天以请教功课为名和人家套近乎。她这点做派,我最了解不过。对她来说,杰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人小鬼大,对于主动追她的小男生根本不放在眼里,偏偏要去碰冷钉子。这样也好,等她长大了,她在爱情的路上或许会比我勇敢得多。
我没有陪她,只有三个贴身的保镖关注她的一切,曾经我叫他们不要跟着安心,但是他们不听,他们直接受命于洛霄,尤其是三天前洛霄离开后,又加强了戒备。
一个人回到家里,佣人们照例地和我打着招呼,徐伯过来帮我收拾画架,我则洗手准备吃中午饭。
忽然,我的眼前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异样在哪,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直到午饭过后我才知道,先前那种异样的感觉,是桌上的甜食。我不喜欢吃甜食,所以一般情况下,家里的人不会给我准备蜂蜜杏糕这种甜腻的东西。而今天那盘甜点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徐伯,家里来新的伙计了么?”我放下筷子,问道。
徐伯诧异道:“没有啊,一直都是这些人啊。”
“今天负责午饭的人是谁?把厨房的人都叫来吧。”我坚持道,不是我刻意刁难人,而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厨房的几位伙计都来了,都是平日里的几个人,他们对我的饮食习惯颇为熟悉,我不爱吃甜的,安心喜欢吃,但是一般我不会让她多吃。所以每个星期只有在周末的时候为她安排几份甜点。
在场的几个人看了那盘杏子糕,都很奇怪,一个个摇着头说不是他们送来的。
不是厨房的人做的,那就是端菜的人。
“把所有的人都叫来。”我隐隐地觉得一定哪里出了问题,从洛霄走的那天起,我就觉得生活不再是以前那么平静,这两三天里睡也睡不好,老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一般情况,我这个人都有扫把星的潜质,当预感要发生点什么事的时候,一定要兑现。
所有的人都来了,徐伯举着手指头在那数着人头,三十六个,不多也不少。
一切本该停止了,也许是我多心了,我自己一意孤行的怀疑让这一切成了闹剧。可是心里的不安感还是一阵一阵地袭来,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外面一阵一阵的喧哗声,然后是无数的车子的声音。所有的伙计都在里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身边簇拥着一堆人,看那些人的装扮,应该都是顶级保镖。我不认识眼前的人,却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来者不善。当下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快捷键,那是我和安心的保镖设定的暗号,一旦我摁下这个键,就会自动发出一条消息,让他们立刻带安心离开。
胖男人一身华服,头上没有半根头发。他进门时悠闲地看着四周,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洛霄找的好地方,整个一个世外桃源啊。难怪这一整年没有你的消息。”
“你是谁?”我悄悄给徐伯使了个眼色,让他招呼大伙去拿家伙。
看来,今天开始,我平静的生活注定要被打断了。
“我是谁?你不是一直要见我吗?我那不争气的姐夫被你打得面目全非,他跟我说你要见我,联合我对付殷泽皓。我刚有点兴趣想见见你,你不见了。找了一年才知道你躲在这里。”他笑西西地说着,声音轻柔得让人害怕。
我顿时明白他是谁了,他是欧远,我曾经想见却一直没有真正见过的男人。他会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是洛霄出了事还是殷泽皓出了事,在我离开S市的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
洛霄几天前在我面前的凝重神色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他好象预感到这一切的发生,却没有让我离开;一年前,殷泽皓曾说还有更危险的事情发生,似乎也对得上号,今天欧远突然出现,又有怎样的目的。他决不是为了看看我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没有和他们扯上关系,我对于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欧总千里迢迢跑到这个地方来,不会是为了来见见我吧?”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还没弄清楚一切之前,所有的慌乱都会让对方迅速扼住咽喉。
“说真的,我就是想见见你,想看看让殷泽皓和洛霄同时倾心的女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如果我觉得不错,或许也会掺上一脚,哈哈,和别人抢女人是我一贯的爱好。”欧远笑着说道。
就在这里,门外响起更多的车子声,不用想也明白,门口的停车场已经塞满了各色名车了。今天的事件也许会成为小镇上一个值得纪念的事件,很多老人家一辈子也没见过此等架势。
“欧总果然到了这里。来寒舍做客,怎么不先知会我一声呢?”洛霄的声音从门口徐徐响起。
“洛总的消息很快嘛,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跟来了。”欧远笑道,“不过你放心,我刚刚看了你的女人,她不是我的菜。这个女人下巴太尖,少肉,没有旺夫相。我是不会喜欢的。”
洛霄笑着说:“我洛某不讲封建迷信。安闵,有客人来,怎么让人站在这说话,欧总,不嫌弃的话,到里面说话?”
“不用了,既然洛总来了,我也不拖泥带水,这个女人,我要带走。”欧远说着就使了个眼色。
几个彪形大汉直接朝我走来,紧接着洛霄一个示意,另一拨人也跟了上来。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举着枪的,握着拳的,一个个都是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把我围在中间,显得我十分没有存在感。
“你们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欧远,你要带我走,至少得让我知道为什么。”我从人群中拨拉出来,走到欧远跟前,“欧总这么对一个女人,要是传出去,未免不好听。”
“洛总没告诉你么?安小姐,你也算是个佳人,可惜啊,遇人不淑,要么跟着殷泽皓,要么跟着洛霄,都不是对的人。你是他们的女人,就应该督促他们做人懂得本分。”欧远慢慢地边说边走到我的跟前,然后举起枪抵着我的头。
洛霄脸色一变,再想上前已经来不及了。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强压住心中的紧张,许久不曾动手,未免有些生疏了。但是欧远不知道我的手里藏着一枚针。
我朝欧远嫣然一笑:“欧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你现在的男人联合以前的男人陷害我,让我损失掉三个亿不止,还挑拨离间,让我和非洲的毒枭产生误会。我在非洲的生意做不下去了。这个单得有人买。他们俩迟早得死在我手里,不过在他们死之前,我得让他们尝尝,失去在乎的东西是什么滋味!”说完,他手里的枪又朝我的用力顶了顶。
耳边听到他子弹上膛的声音,只要他轻轻扣动扳机,我的头就如烟花般爆裂开来。
所有的人都摒住呼吸,我听见洛霄咬牙的声音:“我说过,那件事和我无关!你不信我就算了。还对一个女人下手。安闵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有本事你冲我来!”
欧远“哈哈”轻笑两声:“洛霄,少用那套激将法激我。你不要着急,等一下,等她死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活不了。你要千里藏娇,我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地下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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