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上她——
“你要死了,涛涛在。Www..Com”江小鱼马上回神,面红耳赤的跳了起来。
“妈妈,我没看见叔叔在亲你。”涛涛小小的身子往后转,把脸儿躲了起来。
涛涛拙劣的掩饰就是欲盖弥彰。乔云涛顾不了他身为父母官的形象,笑得前仰后翻,让江小鱼更红了脸。反而是始作俑者的小涛涛乐得不得了,终于把双手放下,跟着乔云涛笑。一大一小的笑声响彻了海岸,引起阵阵回音。
“叔叔”没有继续,倒是蹲下去把涛涛一把抱起来举过头顶做要扔出去的样子,吓得涛涛又笑又喊。而乔云涛也情不自禁开怀大笑。
难怪现在的亲子活动四处流行。人真的是光有血缘还不行,必然得好好培养亲情。
看着乔云涛抱着涛涛,江小鱼含泪不语。这情景想过何止多少次,想的时候流过多少泪,但真正来临时竟然是这么的平静这么的美。心情就如海风之飞,海水之漾。翩翩然灿灿然啊!
两人沿着海岸徐徐而行,静默无声,只有涛涛清脆的笑声传遍了海岸,久久不去。
乔云涛悄悄拉起江小鱼的手,细长的眼含着淡淡的笑,扫过那张静默而清丽的脸。很难想象这张脸疯狂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绚丽。人都有多面性,她什么时候灿笑如花,绚丽似霞?有没有可能让她有一天象一个真正的妻子那样,指着他的鼻子跳着脚骂他,说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然后来个床头吵架床尾和。
在两个月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是这个情景。
这些年来受苦的一直是江小鱼,可谁又知道这两个月来他经过了多么复杂的心路历程。
她未必就知道他心路的艰苦,否则这时不会这样冷淡以对。她没有拒绝两人的往来,可再不曾给他那痴心的笑容,信赖的拥抱。连亲密都不再。
但海边之游没再继续下去,涛涛也没法让“叔叔请继续”了。
林小霞来电话说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林小霞说的时候气急败坏,骂的多,说得少,除了骂母亲疯子,还说到了“聘礼”二字。
林小霞是个大嗓门,向来用力不用心。她离开程心鹏时都只有大动肝火,并没有气急败坏。这会儿江小鱼听着林小霞失常的声音,明知事情不小,她竭力隐藏心中极大的不安。赶紧回去了。
没有让乔云涛上楼去。母亲这几天可能用脑太多有关系,这两天情绪不大稳定,还是少见他为妙。
“小鱼,真的有那种比橙子小些,比广柑大些的厚皮桔子?”乔云涛挑眉问。
“当然真的。”她才不骗人。
“我没看到。”
“湖南有卖。”说完,江小鱼已经跑上楼梯间了。涛涛象只调皮的小兔子,还跑在江小鱼前面。她得提防小家伙别一跤磕掉牙。
只留下乔云涛啼笑皆非,他怎么去湖南买那说不上名的怪桔子讨好她老妈?
江小鱼回到家时,林小霞正在楼梯间走来走去,显然正在等她。
一见她回来,林小霞马上就边说边往外走:“小鱼,好好地跟阿姨说——唉,阿姨忘性好大呀,忘了当初谁刺激她发病,连人影都没留下给她看。阿姨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现在竟然还答应人家。你妈什么时候这么贪财了?真是气死我了,真不想见到余雨慧这个可耻的老女人。可清官难断家务事,也说不清,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是眼不见为净,先闪了,到外面吃完晚饭才回来。当然了,要是想把那老女人打出去,一个电话我马上就回来帮忙。”
果然咚咚地跑了下去。
大吃一惊。二话不说,她先把儿子打发进房间:“宝贝乖,打开电脑玩会儿植物大战僵尸,做成功的豌豆将军——妈妈叫你出来才出来。”
因为客厅里果然坐着余雨慧,还是个一脸笑盈盈的余雨慧。好象为了不让母亲的朴素太让人侧目,还特意穿了比较随意的黑色衣服过来,身上的首饰什么的全没了。
这个笑着的余雨慧比那个高高扬起头的余雨慧可怕得多。
至少江小鱼心里现在这样想的。
余雨慧旁边是漂亮得让人眼花的杜海燕,她也正盈盈笑着,明艳逼人,真正的名门小姐派头。而自己的母亲在旁笑得已经合不拢嘴了。
皆大欢喜呀,是什么大喜事?难不成杜海燕终于有新的爱人了?还是明珠的造假的珠宝一事给摆平了?
看在杜海岩的份上,她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喊声伯母。
“海燕也过来了?”看见杜海燕坐在一旁,江小鱼不得不问。
“嗯,我应聘上这边的女主持了,以后一直待在这边。”杜海燕悠然地说,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
“小鱼快过来,快点,别磨蹭。”田若兰激动得声音都皽动了。
“妈,到底是什么事?”这会儿江小鱼不乱猜,可也知道个**不离十。上次在北京时,余雨慧的那通电话一直压在她心头。因为太诡异,所以实在忘不掉。赶她赶了这么多年,突然就想娶她进门,真不是一般的邪门。
问题是她余雨慧真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小鱼,不要激动。亲家母也太激动,还是由我来说吧。”余雨慧也不嫌田若兰俗气了,喊亲家母喊得那个亲,让江小鱼情不禁就起了一身疙瘩,“小鱼,以前都是我的错,海岩喜欢你,我偏不让他喜欢,是我老糊涂了。不过伯母现在知道错了。俗话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小鱼不怪我吧,汪家我已经退婚,汪雪琴那儿已经没她的事。现在我特意不远几千里过来,正式和你母亲提亲,你妈也已经收了聘礼。小鱼,你以后就是我们杜家的媳妇。日子不再用过得那么紧巴巴的了,想要什么尽管和我要。虽说我们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可几千万的身家还是有,一手拿出百来万还是小意思。”
“妈,聘礼退给伯母。”好糊涂的妈啊!怎么这么轻易地好了伤疤忘了痛,怎么问都不问她一声就下决定。
“小鱼,妈已经收了聘礼,她说这银行卡里有两百万。小鱼,两百万啊,妈没听说过。以后小鱼不会再被那些臭男人欺负了,妈也不用天天担心得睡不好——妈不退聘礼,小鱼,妈不会退的。你还是断了乔云涛那份心思,好好地等着嫁给海岩。小鱼呀,嫁人不挑别的,首先要挑个懂得疼你的男人,海岩最合适。妈决定了,也和亲家母商量好,你们两个尽快完婚。小鱼,妈再也受不起打击了,化成灰之前也想过几天好日子。小鱼听妈的话,啊!”
田若兰坚持女儿要个好男人疼,坚持要在死之前过几天好日子,坚决不退聘礼。看着母亲情绪高昂,江小鱼知道现在不能刺激母亲,可是这事情真是——
找当事人杜海岩,这人的电话依旧不在服务区内。杜海岩,你能不能快点出来?
死活你也吭一声啊!
“伯母,等海岩回来再说。”江小鱼在打过十次电话还没找到要找的人之后,和余雨慧说。
“海岩回来就结婚了。”杜海燕悠然笑了,“喊小鱼一声嫂子我很乐意呢!”
“是啊!”余雨慧那个殷勤,“小鱼赶紧拿着这些钱去准备准备,等海岩回来就好办婚礼。”
“伯母请先走一步,不送。”江小鱼完全没有心思来应付她。她转身看了看那个悠闲得过分的杜海燕,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一直以来,杜海燕出现的地方,都有一个局在等着她江小鱼。
有些人永远都是天使面孔,蛇蝎心肠啊!
被江小鱼这样请出门,杜家母女俩不好再留,先后告辞。
可江小鱼也很尽心,竟一直送到了一楼。那母女还一个劲地客客气气地让她回去。江小鱼淡淡一笑,没有让她们马上走,而是伸手拦住了。
“小鱼,你向来大度,不要记得伯母以前的事了。啊?”余雨慧看着她神色不如往常亲和,赶紧打哈哈。
“可是我记得。”江小鱼没有半点笑容,没有一点温度地看着她,“我可以不记得你任何一次嘲讽,因为我不在乎,我没必要为了我不在乎的人生气。而且海岩帮了我许多,你是他母亲,我可以原谅海岩母亲对我的羞辱,但绝不能忘记你差点要了我妈的命。你伤了我母亲还逃逸,这事我能记上一辈子。”
“那是意外,那是意外!小鱼大量别计较。”余雨慧忙着解释。
那不是意外,那是蓄谋。她和汪雪琴一起的合谋。
“我只能告诉伯母,如果你再伤害我母亲,我会直接到法院起诉。我江小鱼只是个无名小辈,不怕闹上法庭,只怕伯母会不好意思。所以还请伯母正常行事,不要再做多余的手脚了。”没有再看余雨慧一眼,江小鱼往回走。
“那婚事呢?”余雨慧追着喊。
“退。”江小鱼停了停,没有转过身来,“你可以阻止我不嫁进你杜家去,难道还有办法让我非嫁进杜家不可?”
“你母亲已经要了我的定礼了。”余雨慧说得是止不住的得意。明知江小鱼孝顺,也明知她没法违背田若兰的心意,才会先下手为强,来了个先下聘。本来想着田若兰那儿不好说话,才又把女儿带过来帮着说。谁知田若兰爽快应了,她心里那个得意啊!
“我母亲是收了你的定礼。可是要我嫁过去总得杜海岩在吧?我等着他。”杜海岩得再有那个脸娶她再说吧。
“嗯,你就等着我哥。小鱼,你不会失望的。”杜海燕说得不咸不淡。
江小鱼蓦然回首,看了一眼杜海燕,没再说话。上楼。
果然看见母亲拿着那张两百万的银行卡傻傻地笑。两千块都没用出手的母亲,看着两百万是傻了。
默默地看着母亲,江小鱼突然掉了两颗泪。
余雨慧可恨,可母亲可怜啊!
而杜海燕可恶。
“妈,这钱,我们要还给她。她的钱我们不能要,也不敢要。”江小鱼悄悄地挨着母亲,小心地抱着母亲的肩头,脸挨着母亲的脸,非常柔和地说着。
但愿能说动母亲。
“不——”谁知田若兰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妈,我赚给你用。”江小鱼更低地说着,想让母亲安静一点儿说话。激烈的情绪对她而言极度的不好,上次在中心公园发病后,医生曾严厉地警告过她,不能再让病人受刺激。
“不。不行。你不是我女儿,总有一天要离开我。我要留着钱养老。我孤单单的一个人,没钱就是等着饿死。钱是我的。”田若兰完全失控,脸变了形。【高品质更新】很有发癫痫病的前兆。
江小鱼虽然听不懂母亲为什么说她不是她女儿,可看见母亲那个样子,清楚知道很快会病发。她原本要说的话半个字都说不上来了。眼泪刷地掉了下来:“妈,好好好,钱是你的。都是你的。”
可是已经晚了,田若兰脸色一变,倏地扑倒在地。江小鱼别无它法,只得努力补救。手忙脚乱地扶母亲侧卧好,塞了筷子在母亲嘴里,然后跑着去拿药喂给母亲。
幸而这次只是小发作,过了一会儿田若兰缓了过来。发病后的人情绪更加亢奋,江小鱼不但不能提这事,连其它的事说出来都要小心翼翼。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站在客厅里看着母亲半天,脑筋不能正常运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江小鱼重新考虑起沈玉清的提议。
走出象牙塔,过另一种人生,其实也许可以。
因为母亲的事,和程心鹏的见面推到了周日晚六点。
江小鱼星期天一天都在母亲的抱怨里过去,婉拒了乔云涛的邀约,也拒绝了因为离婚而玩性大发的林小霞出游的建议。
“小鱼,对不起。”林小霞临行时说。
“没事。”明白林小霞是说没留在家里照顾老人。但林小霞自己心里难受,就靠着疯狂出游减轻痛苦。她怎么能忍心把那个脸上灿烂心里失意的好友拉着一起受罪。
晚上六点,被母亲的执着搅得头痛的江小鱼应约准时到了茶餐厅去见程心鹏。可人来了,心还在母亲那儿。
这事情挺棘手。关键还在于母亲,如果母亲没有癲痫病,她不用顾及母亲发病,就可以好好和母亲沟通。余雨慧无论如何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余雨慧可以不让她进杜家的门,可她总不能在二十一世纪还逼婚吧?
一直觉得这女人烦人,如今更觉得可恨。而隐隐又想起杜海燕在北京时对她的示好,以及后面主动要说杜海岩的事情。她突然打了个冷颤。
先下聘礼这法子余雨慧想不出来的。杜海燕才永远是幕后的黑手。
而杜海燕要的只有乔云涛。
如她所说,只有乔心涛结婚的那天,她才会放弃对他的幻想。
那男人真个是个十足的蓝颜祸水,该打,该杀!江小鱼只觉得心中汹涌澎湃,有要发泄的**。如果现在有个沙包,她铁定会打得很卖命。
等了几分钟,程心鹏就到了。
程心鹏和乔云涛一样公职在身,所以衬衫领带向来是最起码的门面,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总是很有精神,像列队的士兵整齐地站着。
乔云涛是那种一说话便显得温暖阳光,然后沉默间有淡淡的书卷味。感觉很舒服很亲和。程心鹏不一样,他是很帅气,却是那种特别张扬特别有青春活力的那种,和爽快的林小霞本来就是天生一对活宝。两人当年谈恋爱谈得轰轰烈烈,火热到两人中学就同居,双方家长打了骂了,最后还不得不咬牙无视的那种。火热到两人结了几年婚,也不愿意生个孩子破坏两人世界的那种。
所以江小鱼听到说两人离婚,第一感觉就是全天下的男男女女都打光棍算了。
“程先生混得很不错,huan妻嘛,很现代化,更加国际化。”江小鱼微微笑着说,淡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难以下咽。没办法,这人本来该骂,还凑巧扫了她对余家母女的尾气,以及母亲施在她身上的冤气。
程心鹏有点尴尬:“真没想到我老婆这么生气,一天之内就把离婚协议办好,非逼着我签不可。”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的打算是什么?”并不想和这人浪费时间,江小鱼直奔主题。林小霞这个乐天派这两天都不那么乐了,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个春风得意的男人。
“我上司逼我换。”特别张扬特别有青春活力的男人在抹汗。
“你上司?”江小鱼讶异,不再冷静,冷冷笑了:“我明白了。也就是说,那个五十几岁的秃头大肚老头要跟你huan妻。真不错,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居然把自己年轻漂亮的妻子送给别的又老又臭的男人。程心鹏,你想升职想疯了,主意打到相恋十几年的老婆身上来。好在小霞气归气,幸亏脑子没被气坏,知道跑到我家来,没被你这种男人糟蹋,也没被那臭男人欺负。”
冷冷地语气训得程心鹏诺诺连声:“是,是。我是糊涂了。”
“那老头的老婆多大了?”江小鱼就不信程心鹏吃得下五十多岁的半老徐娘。
“二十二岁。”程心鹏声音都不敢大起来。
二十二岁?江小鱼恨得想打人。就知道对方是老牛吃嫩草,还是把半老发妻狠心扔下的那种老不死的。
“漂亮不?”江小鱼问得真够冷静。
“还行……”看见江小鱼认真地瞧着他等下文,程心鹏只得嚅嚅地补充,“那双小眼有点勾人。”
“行了……”淡定超然的气质美女今天本来被刺激太多,火气直冒。这会儿已经听不下去,而且当众做起粗鲁的举止,拿着包对准那颗有色脑袋砸下去,“王八蛋,滚!”
砸,砸,砸。她咬牙用力砸——旁边有人明明看到,多半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对程心鹏也有看法,竟没有人喊停的。
“坏男人就该打。”反而有人喝彩。
而且居然是白小柔。她已经吃完,笑着离开。
就说这白小柔可爱。
“我知道错了。我就不该看那双小眼……”
瞪,江小鱼使劲瞪着他,手也没停下。王八蛋,他知道错了?他哪里知道错了?说了半天居然还在说不该看那双小眼。敢情他不是因为上司压迫,也不是为了仕途出卖娇妻,而是因为迷上人家小老婆的那双小眼粘了过去。
“我砸死你。”江小鱼眼睛都红了。亏他们两夫妻十几年的感情,居然这么不可靠。这会儿心里莫名觉得心慌得很,慌得她有些想打寒战。
她才相信了乔云涛一点儿,好不容易才相信了他一点儿。她不能被程心鹏扰乱心神。她要淡定。淡定!
这程心鹏真他妈王八蛋!
打死他替小霞雪恨。
怎么这会儿这么安静了,连服务员喊菜单的声音都没有。见这么安静,江小鱼心里咯噔一下,蓦然回首。原来如此——
咱们的蓝颜祸水乔云涛身为副市长,现在正气压全场。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挑眉看着她发飚的模样。身形修长,细长的眼眸深幽,俊美的五官勾勒出温暖的气息。那深思的模样让江小鱼手软,包差点掉落地上。
自小扛起家里的重任,自然童年少年时期都是强势处事,打也好骂也好,谁也不怕。但自从上了大学就没粗鲁过,后面写文更是让自己严重地变得大家闺秀起来——咋这么多年第一次粗鲁就被他看到。
江小鱼愣了愣。好吧,她直接无视他。只把包包背好,拍拍手,仪态万方地向外走,回家。
“小鱼,你别走。别走,我真地很有诚心地来……”程心鹏一米八的男子汉,揉着头装可怜,大步走上前来拉着她。他特意来求她帮忙的啊,挨砸可以,可不能挨了砸就走。
一双小眼就抵得上你和小霞十几年的感情?真能耐啊!江小鱼没有再发火——事实上发火很费精神,她今天还要留着精力回去照顾母亲——不,应付母亲。只得冷言冷语:“把你的手拿开!”
这种陈世美,她的文里连配角都不让他当,直接归入闲杂人等去。先让他干点坏事,然后千人骂万人踩,大家出气一起爽。
“小鱼,我不放,打死我也不放。小鱼……”程心鹏真急了。
“放手!”身后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同时一双修长的手压上他的肩头,几乎把程心鹏平空提了起来。
程心鹏长得牛主马大,可确确实实只是一介书生。他哪里承受得了那力气,滑溜溜地滑倒在桌子下面喊:“天,我的脸!”
江小鱼听到那声惨痛的惊呼声,不得不回头看看当代陈世美。
他的脸被桌子刮破了﹐长达寸长﹐不知有多深。江小鱼看了不得不上前去拉他一把。唉﹐谈了十几年的恋爱﹐林小霞要割舍掉这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让他死也留个全尸吧。
程心鹏一站起﹐就看到了江小鱼身边的乔云涛﹐这下什么话也说不上了﹐只咕哝了声﹕“乔副市长好﹗”
民不与官斗﹐其实更经典的是小官不与大官斗。
身为小小的公务员的程心鹏,这点东西还是懂。所以赶紧地问候,要是再拉拉家常就更好了。老检察官快要退休了啊,他奋起直追还能赶上接个班。
“不是太好﹗你惹错人了。”乔云涛不愠不火﹐看得程心鹏直起的高高的身子又慢慢地萎缩了下去。
“乔副市长慢走。”就那一眼,看得程心鹏不敢再有拉家常的心思,只想长官请快走。
乔云涛在程心鹏诧异的目光里拉着了那个居然会生气得拿包砸人的小女人:“我们回去。”
我们回去﹖江小鱼想笑他乱说话﹐却在看到程心鹏时闭紧了嘴巴。成﹐先跟这尊大佛出去避过这人再说。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人了。就为了一双小眼?天,就为了一双小眼,这人就想着尝鲜了。
真替小霞不值啊!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原来是想借他之力离开程心鹏。可是才走出门﹐他直接拽紧了她的胳膊﹐转过弯就进了电梯。
“终于舍不得我,知道主动找上我了。”把人搂得紧紧的同时,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个地方她已经很久没来了。
她撇嘴儿。真是不巧,为什么那天就答应了程心鹏来这个茶餐厅。忘了住在花园里的人都会经过这儿。他当然一进出就能看得到。
“那个男人长相不错﹐是谁﹖”他问。
听出他话里有话﹐江小鱼倒是气定神闲﹕“他是谁又不关你的事。”
“哟﹐有长进了。”乔云涛在笑﹐可语气明显不太好,“跟别的男人约会还这么理直气壮。说,他是谁?”
“陈世美。”负心汉!她懒得多说一个字。约会﹖确实是约会﹐但不是他认为的那个约会。真是懒得理他。
他一听就大笑。这年代还有人说陈世美,只怕也就她江小鱼了。
文中古朴的气息实在让人想着她来自古代,还来自魏晋呢!
电梯很快到了十二楼﹐他走了出去﹐她不动。却在看他一双手往腰间来的时候飞快地跳了出来。
这个动作取悦了他﹐乔云涛哈哈大笑﹐牵着她打开房门进去。
关了门﹐他笑笑地回头看着她﹐眼眸灼灼得像抽中了大乐透般喜悦﹐连脸上淡淡的憔悴都不那么显眼了。
她看出了他的不良意图﹐悄悄往阳台方向走﹐那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虽说这时已经傍晚﹐但绚丽的彩霞把天空映得明亮而鲜丽﹐他不会乱来吧﹗
“你跑什么﹐我又不是恶狼。坐到沙发上﹐我们聊聊。”他说﹐开了冰箱﹐拿出瓶红牛给她喝﹐然后自己也拿了一瓶。
她白了他一眼,他不是恶狼,温文尔雅得很,可是一句话把程心鹏给吓得直不起腰来。
他的动作非常自然﹐和悦而淡然﹐就像当初在海月酒楼时那个样子﹐易于亲近。江小鱼果然放松了下来﹐果然不再坚持去阳台﹐听话地坐到了沙发上﹐伸手去接他的饮料。
她整个人就是在接着红牛时的那一瞬间被他抱起﹐不理她的尖叫﹐也不理她的捶打﹐不过几秒工夫﹐人已在他那张精致的法国名牌的有着四条瘦瘦的床脚的床上。
“乔云涛﹐你使诈﹗”她憋屈极了﹐有些挫败。他居然骗她说在沙发上说话。这会儿哪里是在沙发上么﹐只怕也不是说话这么简单的事吧﹗
只是她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他呢﹖他看着温暖优雅,人见人信。可其实不老实的,一直都是,心思常常埋得那样深,把别人紧紧掐在掌心捉弄,譬如她——她已经领略过多少次了。她还是相信他,真是不可救药。
乔云涛只是淡淡地笑着﹐只是感受着手中温软的触感。
她说什么都没关系﹐用拳头也没关系﹐反正她的腰在他手中牢牢的箍着就行。他忙他的。
这写言情小说的女人不知道,男人是重欲。只有女人的身子是自己的,才有更强烈的归属感。
在她激烈的挣扎中﹐他把她密密地亲吻了个遍。她还是喜欢穿裙子——其实他也喜欢她穿裙子﹐总是给他大开了方便之门。
“不许吻我。”她终于瞧了个空﹐吼了出来。天﹐真要是躲不开﹐他还是亲亲她的胸好了﹐不要去吻那里……
“下次还跟不跟别的男人一起出去了﹖”他的声音有点吓人。
“那是我的事。”还是林小霞的事。跟他乔云涛没关系。
这句话让乔云涛停了下﹐然后细长的眼越发的细长﹐把她搂得紧紧地几乎嵌进了自己精壮的身体﹕“下次再给我偷偷跑出去约会,你别想我再和你君子的什么11点相见。我直接把你打包回来养着,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放人。”
很好,终于把他心里话说出来了。哪有那么好的事,11点相见。他要的就是身心一体,午夜**。他忍,上上个星期忍了一个星期,结果回来就把她扛上床,还被她母亲抓奸。这个星期又忍了一个星期。他再忍就要崩溃了。
不理怀中女人的怒气,把一切障碍物除去,“坦诚”相对多好。
说了不说以前的事﹐可是嘴里还是在说。江小鱼心里突然就来了火﹐不知哪里来的蛮力﹐腾了身子翻了过来﹐反而骑在他身上去。
“天——”乔云涛含笑惊呼﹐“瞧﹐这不是又要叫我**吗﹖”
**你个头,哪有男人喊**的。还是个不小的头儿的男人呢!可这姿势是有点像。江小鱼又羞又气﹐无力地哀叹一声,身子软趴趴地倒在他身上。这么好的机会好男人都自然会利用。只移了移她的小臀臀,正中要领。
什么烦恼暂时都抛开了,母亲,余雨慧,杜海燕,亦或是林小霞和程心鹏,通通地远去了。
其实女人一样可以借着**麻痹自己的心。
抵死缠绵的结局是,江小鱼下不了床。
借口,一切都是借口,她哪里表现出和程心鹏约会的样子了。他就想着找借口把她压到身下而已。
“怎么会打人?”他终于问了,在把她吃干抹净之后。
“他huan妻。”江小鱼闷哼。
“下次拿棒槌,别拿包。省力些。”他说。
她听了就笑。然后又重重地叹息了声。
乔云涛不多话,只是悄悄地拥紧了她。这个小女人向来多叹,而且北京一行,不再对他那么信任。心思不会再那么明显地放在眼眸之间。
她再叹,叹了又笑:“海岩他妈今天去我家下聘礼了。涨价了,以前赶人的时候是一百万,如今聘礼是两百万。”
两百万对乔云涛来说是九牛一毛,对于她母亲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啊!江小鱼忍不住想,如果母亲知道以前赶她走也花一百万,是不是母亲早把她带到珠穆朗玛峰去住了。
心里还是有些怨愤。母亲以往不是这样的,可如今为什么突然就会为了自己做打算。而且还那么坚决。一点也不为她这个女儿着想。
有可能这些天母亲和张大妈唠家常唠多了,把前半生的事想了又想,触动了心事。然后心态也就没能再维持平衡了。
“给她扔出去。”紧搂着她的腰的人说,语气坚决得不象平常。居然敢抢他的人。
而且是杜家,杜家敢动他的人。真是不想活了。
“我妈已经接了,而且坚决不还。还为了这个发病。”她如实以告。成功地让某男忘了温柔乡,腾地坐了起来。温和得不象话的男人竟然噬血地看着她。
“这样也好,我们以后不要再来往。省着人家说你有个私生子了,说我是你的情妇,影响你……”她难得这么罗嗦,后半截话却被他吻进了腹中。
“记着,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也抢不走你。”他的声音低低地入了她的耳,她的腰快被他勒断了。
“你奶奶不喜欢我。”她摇头。
“聚你的是我。我们去登记结婚。”
这么说,他奶奶是反对了。就知道是这样。
“没有长辈祝福的婚姻很难幸福。我不要。”江小鱼觉得自己突然就浑身没了力气。
“傻丫头,那些烦人的事丢给我就行。我奶奶有什么要紧。她交给我就行。”乔云涛搂紧了她。这女人今天变得暴力而特别不镇定,必定是好几桩事儿凑到了一起,心里无法承受才会这样反常。
她摇头。自古婆媳间就如隐形的战场,布满了隐形的硝烟,这是所有的男人永远无法真切明白理解的。就算乔奶奶和她隔了两辈,只怕真要一个屋檐下也不好过日子。
至今为止,她还没见过他母亲。那才是相当火力的对头。
而男人不可靠。瞧瞧程心鹏就知道了。
想来想去,觉得女人真是悲凉,毫无自由可言。长到二十几岁离开父母走到陌生的人家,要担心二十几年养成的习惯会不会被夫家接受,还要担心同是女人的家婆是否发难,还要担心看中的男人是否一心一意,坚守白头。
不想,真头痛。
大力地把小小地拳头砸在床上——
一切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这细细的四条腿的法国式名牌的精致的床﹐价值五万八的床﹐终于像在抗议两人对它长久的压迫﹐溜溜地倒了。
朝一边倒﹐这会儿两个人都不用争了﹐自然而然给叠到了一块儿——然后两个跌落地板上的人看着那床神色各异。
他在笑﹐笑得特别得意。很好,两人真带劲,居然把床给滚垮了。
她也笑,笑了三句就再也笑不下去。怎么也想象不出她一个拳头有那么大的神力﹐能把一张五万八的法国进口床一拳打倒在地。
“以前那身裙子和内衣共四千﹐后面从北京跑回来拿了我两千﹐现在这床五万八。一共六万四。小鱼﹐你把自己欠给我了﹗”他终于爬了起来含笑看她,“别想那么多了,乖。都交给我处理。”
“床不是我弄坏的。你也在上面,我只是不小心捶了一下而已。”她低吼﹐刚刚是两个人在上面﹐都有份。
“床被一拳头捶得应声而倒。”他不着急﹐和她慢慢算帐。也顺便忘了其实是自己把她扛上了床,还吃得饱饱的了。
她还在地上坐着﹐平静的脸孔若有所思。倒了就好,以后别想上床。
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只是她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出糗?
“就是我弄坏的,怎么样?”她终于淡定地站了起来,还高昂起头。出了卧室,紧紧地贴墙而站,然后低头仔细地整理着被他弄得面目全非的衣裳﹐小心地遮好胸口淡淡的吻痕。一抬头见他正含笑着得自己皱巴巴的裙子﹐似乎穿透了那薄薄的布料。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她想起了他刚刚亲过的地方﹐麻麻的痒痒的﹐好像如今那目光有同等功效。
只是又回头看着那张倒霉的床好久﹐然后轻轻地走去阳台。
两人居然把床给压垮了,她脸红好不好,她躲起来好不好。
“嗨——”从1202阳台传来打招呼的声音。这么的熟悉﹐让江小鱼大吃一惊的同时看了过去。
杜海燕﹖她怎么在这里﹖
昨天才从她家里出来,这么快就又碰上。也太邪门了吧,难道她装了跟踪器在她身上。
真可笑。
“嫂子,以后常见哦﹗”杜海燕笑笑地和她打招呼﹐明明一眼看见她一身欢爱过后的痕迹,居然能视而不见不说,还能甜甜地喊她嫂子。这种心胸亦或是心计,足足可以用来平国治天下了。
“你住在这儿?”江小鱼收起了种种暇思。
“我已经说了嘛,应聘到X市这边的电台的娱乐频道做主持了。对了﹐小鱼呀﹐小柔也过来了哦﹐和我一起住。你猜猜她过来做什么﹖”
“我不认识她。”江小鱼并不想谈太多别人的事。就算白小柔是天使,也不太关她的事。至少现在绝对不关她的事。
虽然白小柔看上去就是天使。
“很快就会认识了。”杜海燕笑得非常开心﹐“下周一起她就是云涛的秘书。咳﹐那么有才又可爱的女孩子﹐做市委秘书都为难了她。不过爱情最大嘛﹐为了云涛牺牲一点无所谓的。”
“那是。不过海燕不想谈个真心的男朋友把一辈子固定下来吗﹖”江小鱼淡淡一笑﹐没有等她回话﹐进了客厅。
杜海燕在那边笑得快活。有她在这里﹐乔家上下会很快对江小鱼施压的。而且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这真是近得不能太近了。
江小鱼也没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默默地回了客厅想心事。乔云涛也冲洗好出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她瞄了一眼他滴水间的俊美容颜,没有说话,然后也去冲洗。
边洗边想心事。
1202房果然被杜家买下了﹐这杜海燕实在很强悍啊﹐居然为了乔云涛舍弃了一线城市的知名娱乐女主持的大好前程来到这里就业。
而她心里真正在意的﹐不是杜海燕而是那个白小柔——据说男人都忘不了初恋情人。
而且那个白小柔是那么可爱。他曾经说过白小柔痴情——男人女人都一样﹐没有不对初恋有着不一样的情怀。
冲了半个小时都没出来。乔云涛淡淡地一扫洗手间曼妙的身子,打电话:“你现在开始查核明珠珠宝专卖店。想办法冻结明珠的资金。”
江小鱼最后不得不走了出来。
“还好吧﹖”乔云涛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一直含笑坐在那儿﹐细长的眼睛锁着她淡定飘渺的身影。
“白小柔是你的秘书﹖”她没有什么不好。有不好的是他乔云涛。身为政府官员,居然动不动就占有她。不给广大民众带好榜样,他不知道现在这社会未婚同居多得该让市政府想办法应付了么?
“嗯﹐下周一上任。”乔云涛说得像家常便饭般,仿佛白小柔与他毫无关系。
江小鱼微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乔云涛﹐认真地和我说话吧,这样子不象个政府职员。”
“小鱼﹐我天天绷紧着脸在大家面前充严肃﹐难道你还想我在喜爱的女人面前也带个假面具﹖”这话﹐乔云涛说得相当严肃,然后一把抱过她去。
他说得也有理。政要官员外表都是严肃的﹐甚至有气魄得叫人拍案惊奇﹐可在妻子面前照样会撒娇儿﹐会扮弱装可怜﹐为的只有一样﹐占便宜﹐让女人痴心的疼。挺逗人笑﹐挺让人不可思议。
为的就是利用了女人天生的软心肠,而女人偏偏天生就吃那一套。
但细想就很合理了﹐一个天天肌肤相亲的人﹐要还严肃得像个什么似的﹐哪有闺房之乐可言﹐哪有夫妻之情可言呢﹗
江小鱼静静地瞧着别有用心的乔云涛。
男人真不能相信啊,前儿晚上还说得那么感性,什么什么的一大套,结果还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乔云涛也不例外。
现在他说来说去,算得那样精,其实就想着她搬回来,和他终日私磨。
还是马玉良说男人的那段说得好。马玉良的心思才真正透明,那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
听到杜海燕隔壁传来的歌声,江小鱼忽然淡淡一笑。开起客厅的三色转换灯,淡淡的紫色照了下来。她静静地偎在他胸前。
这有了梦幻般的美丽,有着情人间的温馨。
“我们会不会——”她低低地问,可没有问完。
男人实在是最不应该相信的动物,程心鹏实在太打击人了。可是不相信,还是会为乔云涛着想,还是想着涛涛在亲生父亲面前那畅快的笑声能永远坚持下去。
“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外面还是傍晚,可这里已经是夜了。
也清楚地知道杜海燕没再唱歌。然后还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
他没理,她更懒得理。两人眼里都是紫色罩着,情调在悄悄上升。然后敲门声也消失了。
在敲门声消失的瞬间,乔云涛眼神微黯,如狼似虎地吻上她。他正壮年啊啊啊!等不得她一天天的逃避。
“等等——”她喊。
“不等。”他直接堵住她的唇。
“等等——”她再喊。
哪有这么罗嗦的女人。可她不配合感觉上就没那么棒。放她起来:“等什么?”
她气咻咻地起身,衣衫不整地从他面前经过,让他瞄着那肉肉的颤动着的腰身,心中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让自己成了毛头小伙般躁动。
她把床垫子放到一边,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三脚床架竖到一边去,靠墙放稳。再把床垫放回地上。
哼哼,果然摆平了。
“好了,你床好了。可以睡了。以后别问我要钱。”她拍拍手,很潇洒地要离开。
她要此时能离开他乔云涛的怀抱,他就不姓乔:“你要我睡床垫子?”胆敢叫他一个堂堂的副市长光睡床垫子。这女人今天火气大,这主意也敢给他想。
一个恶虎扑身,再加点暧昧动作。某女人不得不又臣服在某英武的裤档下。连母亲的阻挠都给忘了个精光。
“下次你再和别的男人约会,我要一个月的份。”某男虽很深重的无力感,精神还振作。
于是江小鱼就没了言语。
他爱人的方式不对,不会用心经营,不明白她真正的处境,甚至不知道有人为了他逼着她弃文从商,为他为乔家为佳家卖命。可多少对她真心,这种占有欲骗不了人。情动意生,她反身起来,熠熠地看着他:“你就不会和别的女人约会了?”
白小柔成了他秘书?白小柔成了他秘书?这意味着什么?什么都可以意味着。那么可爱的小女人,她身为女人都喜欢,没理由身为男人的他不动情。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永无出路,心头涌上了熊熊的火苗。
他温和地告诉她:“我不会和别的任何一个女人约会。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什么夫妻?哪有这样不正常的夫妻。他们连交往的过程都不正常。没有人这样发展感情的。
“你胡说八道。”她嚷,眸子睁得大大的。
“难道我说会和别的女人约会,就不是胡说八道了?”乔云涛有些不愉快。至今为止都是好男人一个,他不该被她质疑。
“你欺负我。”他居然这样说。混蛋!
以前只会生闷气,这会儿两人终于明明白白地吵了起来。他挑眉,她皱眉。互相瞪了半天,没人让步。
“你今天怎么这样不可理喻?”他今天只疼了她,没欺负她。
“你才不可理喻。”她腾地站了起来,“我们算什么?什么也不算,把我当什么了,想要我就用蛮力霸占我,不想要我十天半月理都不理。是不是哪天突然对我没兴趣了,连瞧都不瞧我一眼了。让我死活自理。”
好,终于清算了。
从来不生气的他也火了:“江小鱼,你知道十天半月不理你是为什么?是因为男人也会别扭。男人也会别扭你不知道吗?你写什么小说,一点也不懂男人。你小说里的男人难道都是木头?”
“乔云涛,我看错你了——”她眼眶红了。居然这么说她。才用蛮力使她屈服而亲热的男人竟然这样说她?
这两天她想着余雨慧母女就恶心,又被糊涂中的母亲搅得很累,很纠结,很伤心。刚刚还被程心鹏气得想砸死他。她很伤心啊!他还来吼她。雪上加霜。
是,她是不懂男人。可是她要懂他们做什么,女人一生只要一个梦想就足够。
她不懂男人,他还不是不懂女人。江小鱼眼泪刷地掉落,站在他面前举起手,恨不得打他两巴掌。结果拿起钥匙咬牙转身,胡乱地扯了扯衣裳就往外走。
还想着为了他豁出去到全家福应聘,这会儿什么也不想了。大路朝天,一人一边。母亲说的不错,她一遇上他就哭,上辈子一定欠了他的情。
倔强的小女人抹掉一把泪开门,颤动的手硬是打不开铁栓,于是哭得更厉害。可再厉害也是无声,让人的心紧紧地纠了起来。
门终于还是被江小鱼打开了,可是她没有走出去,因为有一尊大门神挡着她。
“乔奶奶好。”纵使伤心,也不得不先给人行个礼。门神正是那个不太说话而自有威严的乔奶奶。来得这么巧,真让人怀疑。
“我很好。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好!”乔奶奶慢慢地说,“而且好象两人都不太好。”
“奶奶来了。”江小鱼泪眼朦胧中看见乔云涛健步如飞,三两下走了过来,灿笑着把乔奶奶抱了个大满怀:“奶奶怎么这样说小鱼。小鱼可是你孙子的女人,当初在酒楼里很多人作证。我如果负了小鱼,乔云涛在这世上也没法立足官场了。奶奶,你孙子的爱人也好,孩子也好,都指望着她呢!奶奶要是还想让你孙子我象以前一样不近女色,奶奶你就把小鱼吓跑吧!”
乔云涛一番话,让专程而来的乔奶奶愕然得没有再说上半个字。而江小鱼只是流泪,越流越凶。
想要淡定地面对他,为什么这么难?
他们之间难道永远不能有平等地谈爱情吗?难道她的爱就这样被他牢牢地一手握在掌中,翻云覆雨全由他作主。一颗心,连她的身,全因他而浮沉,泪和笑,全因他来定。
世上最不平等的是爱情。双方永远不会平等的付出。好可恼啊!
乔奶奶没有待多久,只是临走时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做事也要注意点影响。特别是女人,哪能这么随性。都要这样了,家不成家,国不成国。海燕懂事,敲门没人应,在隔壁都担心你们两人在搞些什么。她打电话我才来。云涛,奶奶有事跟你说,下个星期吧,到时到爷爷***别墅来。”
江小鱼被乔云涛强牵着一起去送乔奶奶。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送完乔奶奶,她也准备回家。可是被他托着脸儿瞧了好久,她几乎被瞧得发怵的时候他才低低地说:“小鱼,我看了那么多书,所有的镜头只记得了一个,就是林妹妹为了宝玉挨打而哭肿了象桃儿的双眼。我那时十七岁吧,并不明白他们之间要命的情感,可却深深地被那个镜头感动,总想着绝美的眼睛变成桃子的情景。小鱼,我刚刚在想,这世上应该再没有一个女人会为我这样哭了。”
说着说着,她听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然后轻轻地吻上了她红肿的双眼。那么地轻柔,仿佛她的双眸是一块易碎的玻璃,生怕一碰就破。
凉凉地湿意刺激着她的双眼,她渐渐地平静下来。
都有些想不起刚刚怎么吵起来了啊!
他把她塞进了自己的车内:“我送你。”
的确是送她回家,只是绕得有点远。竟然带她去了市政府。停在那栋昭示权威的大楼前他说:“小鱼,如果哪天我欺负了你,你就去找我爷爷,或者到这儿来找顾书记主持公道。”
江小鱼听着没有做声,连纤细的背都没有颤动一下,可把细细的十指狠狠地缠成了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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