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郑淑贤尴尬的是,这些人不分白天黑夜地都喜欢来凑个热闹,有些人她嫁到苏建村十几年了,连罩面都没有打过,根本不认识,还得扯着嘴角,好茶好水地招待着。
没有两天,他们家沙发上新铺的白罩子就变成了黑灰色,干净的地面也是总扫不干净,都是灰蒙蒙的,客厅里弥漫着各种气味,苏家两姐妹就是窝在卧室里都被熏着了。
最后,苏小灿直接拎着书包,带着苏小兰“离家出走”,去鞋厂了。
这里够清净,也够热闹。
苏建村的人都知道这里住着外地打工的工人,对这些人比较畏惧,总感觉好像是跨过鞋厂和苏家村的那条小河,就会出什么事一般,很少去这里。
但苏小灿他们没有这么顾及,还觉得这里挺好的。人还是这些每天见面的熟人,地方又大又敞亮,想啊玩想静静,都没有人打扰你。
最后,郑淑贤实在受不了了,在苏建国的提醒下,跟苏小灿要办法,还无赖的威胁道:要是想不出办法,就让她跟自己一起招待这些人,要烦一起烦。
苏小灿翻了一个白眼,瞄到桌上的台历。
一时,想起了民间有句话: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
笑一笑,直接支了一个招:不是马上小年了嘛,现在就开始扫房子,从楼底到楼上,从枕巾到被褥,一件算一件,开始大扫除吧!急着慢慢扫,一天忙一些就够了。
这个时候的农村,还是旧式的单缸洗衣机,功能单一,容量不大,冬天洗完衣服,湿漉漉得就被挂在院子里的绳上,都要经历过冻成冰块,然后再慢慢升华的过程,她都能想像得出他们家年前,院子里一排冰冻衣物的壮观景象了。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
第一天,郑淑贤就扒拉了两大铁盆地各种被套、沙发套摆在院子里,开着洗衣机,一边看会儿电视,一边洗洗衣服。
一有人进来,就拉着人家跟她一起洗衣服。
三冬腊月的冷天,院子里用来洗衣服的大盆子里的水都带着冰渣渣,就是带着郑淑贤准备的胶皮手套,也不愿意下水呀!过年前,自己家的东西还有一大堆的东西要收拾,谁想给别人帮白忙呀?
厚脸皮的人进了屋子,却发现,郑淑贤把小凳子都收起了,两组沙发都被翻到了,房角放着两人高的鸡毛掸子,很明显是用来扫房子用的。
没有坐的地方就算了,连茶水、瓜子、水果都被收了起来,苏小灿和苏小兰还轮流问这些人,要不要帮忙扫房子。
苏家一片狼籍的样子,终于一两天下来,成功拦住了不少好吃懒做的人来投机取巧。其他脸皮薄一点的人,看到苏家楼底楼上挂满的床单衣服也不好意思再多停留。
苏家终于安生了些日子。
农村的过年,年前就是各种忙,年后就是各种的闲。
年前要打扫房间,擦玻璃,洗衣服,炸丸子,蒸馒,做各种耐放的吃食……
每天都能数出自己要忙的事情。
再加上鞋厂还留了十来个人,苏建国一家人直接带了口农村吃酒席用的大锅,指挥这些留守的大男人也忙活了几天,感受了一下浓浓的年味。
年后,就是走亲戚了。
用苏小灿的话来说,这才是打硬仗的时候。
相邻里,都听说了苏建国一家的发财史,这些人怎么会闻不到腥味呢?只是大家还要点脸面,又想着年后总要见的,还不如到时候再说。
就这么着,借钱的、找工作的、拉业务的、托人情的等等都闻风而至。
好在,苏小灿在年前就给苏建国夫妇打了预防针,让他们一定要咬紧牙关,一个都不要答应,不然,开了一个头,就收不住尾了。
郑淑贤这一年跟着苏建国在城里什么阵势没见过,连被黑社会找茬都经历了,这些人的脸色和闲言碎语怎么能伤害到她。
借钱,一句话,没有。
找工作、拉业务等跟工作有关的事情,开春动工后,直接都工地找相关负责人,走正规的程序,合格者录用,不合格者对不起,好走不送。
虽然苏建国一直跟着苏小灿在现在的工地上忙活着,但用苏小灿的话来说,公对公,私对私,像苏建国这样松散的队伍,跟他们结算都不清不楚的。
经过这么多事情,又看到璀璨这样正规的公司诸多好处,在苏小灿和陈云泽的帮助下,苏建国开春后,自己也注册了一家公司。
如果说,还有一件什么大事的话,就是,苏建儒终于有消息了。
在正月初七,大部分单位都开始正式上班之际,苏建儒联系到了左大卫,让他带着苏小灿,和上次带着的资料来京都吧!
双方见面之后,略作休整,苏建儒就把自己这半年跑动的成果一一说给了苏小灿听。
苏建儒先是请专业人士再次对陈庄煤矿的储量情况再次做了详尽而具有权威性的调查。
之后,他和赵鸿文一起,拿着资料找了他父亲苏荣耀以前的一个部下,现在在国土资源局任职,让他看了一下资料,得出的结论是,这个煤矿如果建成,将是一座超大型煤矿,开采二十年不成问题,煤质还前所未有的好,是最优质的无烟煤。
这人其实就是赵鸿飞的发小韩俊晖的表哥程子昂的父亲程富强,虽然程子昂这人比较公子哥气重了点,败家了点,但顶不住人家有一个好家庭,其父亲程富强更是能力出众,交际广泛,手腕厉害,又在重要岗位,让人不容忽视。
也就是他们这样不差钱的大家庭,在程子昂炒股输了几百万之后,还没有太过于伤筋动骨。
如果有可能,苏建儒是十分不想跟这人打交道的,他怕程富强会客大欺主。只是,没有办法,人家的岗位在那里摆着,他们要动,就绕过他去。
他和赵鸿文商量了一下,与其日后跟这人扯皮,还不如一开始就主动出击,尽量掌握主动权。
只是,苏建儒和赵鸿文还是低估了这块肥肉的价值和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