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出了树林,走上官道,此时却好日头正高,打量了好一会儿,不见周围有什么人家,也没看见一个村坊,不辩东西南北。王石看看日头,往官道南面而走,行了一里多路,翻过一座土岗子,远远看见汴京城,心说好嘛:“我这是在汴京城北门外。”顶着日头迤逦往城中来,进了城,就城门口有个饭馆,王石也觉得有些饿,入饭馆中坐了,点了几个菜蔬,把来吃的饱了,正要起身,就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农,上身穿着一件麻布褂子,短裤,麻鞋,挑着一担西瓜就进来了,热得满头都是汗,脸上黝黑,布满皱纹。将担子放了,在王石旁边的桌子边上坐下,笑着对王石道:“公子买个西瓜吧,我这西瓜有香又甜,最解渴了。”
王石笑了笑,也觉得心里有些暑热,思量吃个西瓜解解暑:“老人家,你这西瓜怎么卖的。”
老农道:“一纹钱一斤,我给公子挑一个大的。”说着话,就去框里抱出一个大西瓜来,左手将称拿起来,把西瓜装进袋子里,接着,勾在称的钩子上,提起来称了,:“公子,十一斤三两,就给你算十斤。”
王石从衣袖里摸出十纹钱来付了,又从衣袖中拔出解腕尖刀,把西瓜放在桌子上切了:“老人家,一起吃啊,这么多我也吃不了。小二哥,过来一起吃瓜,掌柜的,你也过来吃啊。”“哈哈!多谢多谢!”“这瓜真甜,不错不错。老人家你这瓜种的可真好啊。哈哈哈。”
“家里的瓜前两天卖的快完了,就剩这些个了,再过几天,瓜藤就要铲除了,这西瓜过了立秋,长出来的瓜都不甜了。”老农拿着一块西瓜,一边吃,一边说道。
店小二,和掌柜的,还有后厨两个厨子,都围在桌子边吃西瓜,不一会儿,这西瓜就吃完了。这时候,王石正用手帕在搽嘴巴,就听见门外有人骂“这是那个遭天杀的,把西瓜皮乱扔,害的老娘跌了这一跤。有没有一点公德心,有没有!”店掌柜探头出去一看,原来是刘婆子,这刘婆子专门给人保媒,刚去城外说亲,回来的时候,路过此处,一时没看脚底下,踩着块西瓜皮,跌了个四脚朝天,气愤的爬起身来,就骂,骂了好一会儿,没人敢来搭茬,觉得心中有气,往这饭店里看,见老农把一担子西瓜放在店中,又见这些个店掌柜,伙计,围着一桌子都在吃西瓜。心里怀疑就是这些个伙计扔的,便迈步进来:“你们吃西瓜,这皮可不能乱扔啊。你看看,把我衣服都快摔破了,是那一个兔崽子,自己站出来承认了。”
店掌柜笑道:“原来是刘媒婆,你这是打哪里来啊。”
“少给我扯这些,刚才你门口这西瓜皮,谁扔的,是不是你扔的呀。”刘媒婆阴阳怪气的看着店掌柜问道。
“你可别乱冤枉人啊,我们吃的这些瓜皮可都在这里。”店掌柜解释道。
刘媒婆根本不相信:“我看就是你们扔的,别想不承认。”
王石站起身来道:“这个事情好办,我们刚才吃的瓜皮都还在这里,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刘媒婆嘿嘿冷笑道:“你怎么证明给我看。”
王石对店小二道:“你去拿一把牙签来。”
“要牙签干嘛。”店小二问道。
“我有用,你快去拿。”店小二只得转身去柜台里拿来了一把牙签,王石将牙签把这些个西瓜皮穿着,用牙签别住,不一会儿,把一个西瓜完整的拼凑在一起了。:“你看,我们这些西瓜皮刚好完整的凑在一起。不缺一块。这还不明显吗。门外那瓜皮不是我们扔的。这夏天吃瓜的人多,说不定是那个路过之人,吃了瓜随手就丢了。”
刘媒婆笑道:“我刚才开个玩笑,这公子还当真了。嘻嘻!”刘媒婆说完,摇摇摆摆的就往门外去了。王石算还了酒肉钱,起身也离了店,刚走到店门口,就看见迎面过来两个身穿青衣的汉子,骑着马奔城外去了。
王石出来的时候并未骑着自己的驴。只能望着此二人的背影发愣,心中暗道:既然这些青衣人骑着马往城外走,我何不顺着这路查勘下去。说不定就有收获。这些青衣会的帮众又多,只要跟着他们,不难找到龙云飞的藏身地,只要找到龙云飞就能找到秦高升,这时候那卖瓜的老农也挑着担子从饭馆里出来。望着城里去了。王石出了北门,顶着日头慢慢的走,头顶骄阳似火,晒得王石顶上火辣辣的,不一会儿就见了汗,行不上二里多路,看见刚才那片树林,王石心说;如此热的天气,且去林中避避日头,待天凉了再行。这么想着,迈步下了官道,复走进林中来,这林中没有一些杂草,满地只有些干枯的松针,头顶枝叶茂密,绝无半缕日光照得进来,王石站在林子里,顿时就觉得凉爽了起来,一阵阵微风吹拂。就好比吃了雪糕一般,思量找个什么地方坐一坐,却没有石板之类。抬头看看,旁边这颗大松上,刚好有根树枝横着,足有钵子粗细,可以躺在上面,想到这里,脚下一运劲,身形一纵,飞上树枝,放平身子,就躺在树枝上,闭着眼睛焖瞌睡。朦朦胧胧几欲睡去。隐隐听见有马蹄声,接着,就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二哥这些东西埋在这里,不怕被人挖了去?”
另一个道:“没事,先埋在这里,等风头过了,再来取。这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不告诉别人,谁会来挖。”接着就听见下边挖土的声音,王石躺在上面的树杈上也不出声,偷眼往下看了看,只见两个大汉将马拴在树上,把一包袱东西埋在树下,接着用土盖了,复又把些松针盖住。看上去平复如初,一切弄完以后,这两个汉子翻身上马,出了林子,奔着官道去了。
王石在树枝上暗笑,:且等一会儿,下去把这包袱挖出来。不义之财取之无碍。王石在数枝上一直躺到酉牌时分,太阳也下了山,睁眼望了望,心说:“是该行动的时候了。”接着就准备要翻身下去,正在这时,突然听见两声鸟叫,可是又觉得不像是鸟在叫。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王石听这声音,一个声色厚重,一个声色清脆。心中暗道:却又作怪。看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就看见,东边树林里出来一个男子,二十多岁,书生模样,西边林中树后出来一女子,长发披肩,生的却是美丽,穿着一身白裙子,二人从树后出来,这女子道:“哥哥!”
青年男子道:“妹妹!可想死我了。”王石在树上听得,心中暗笑道:“这小树林还挺热闹,竟然成了偷期之地。”
王石耐住性子,伏在树枝上,听他二人甜言蜜语说了半天,接着就听这青年男子说道:“只可惜,我两从小青梅竹马,却不能在一起。都怪我家穷。哎!”这青年男子说完,长吁短叹。
女子安慰道:“哥哥,你也不用烦恼,我父母当时贪图他家钱财,把我来嫁给这老头子,我寻个时候,早晚要了他的命。那时候他的钱财就是我的了,他别无弟兄。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占了他的家私。岂不是好。”
青年男子道:“此计好却是好,只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如果把他来杀了,却是被官府知道,那时候,跟着送了性命。”
“哥哥放心,我听说有一种方法,把人杀了一点痕迹都没有。到时候只说是暴病身亡。仵作根本检验不出来。”这女子自信满满的说着。
青年男子道:“却是用什么办法?”
“先把一根大铁针,在火上烧的通红了,然后趁他睡着的时候,用钳子夹住烧火的铁针,对着他的天灵盖,百会穴处,这地方正是颅骨缝隙交汇之地,然后用锤子对着这针,猛的一撞,只需一锤子,把这颗针打进他脑子里。因为这针是被火烧红了的,插进去后,伤口处被烧焦,所以不会出一点血迹。万无一失。”
青年男子道:“如此却是好计。”二人在树下只管甜言蜜语。王石在树枝上听得,直惊出一身冷汗。正是:长虫口中牙,黄蜂尾巴针。
二般皆不足,最毒妇人心。
王石在树上听他二人在下边,亲热多时,看看天色暗了下来,这女子道:“我得回去了,不然,那老厌物回来不见我,又要问东问西。只今晚,我便结果了他,和你永远在一起。”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了,这青年男子往树林东面走了,这女子,往西面走了,王石足下运起轻功,悄悄跟在女子身后,只见女子出了树林,奔着一条小路迤逦而行,走了三里多路,就看见前面一个村子,住着五七户人家,女子一径的走到村子中间,四间青瓦房前,迈步到大门口,从身上掏出钥匙把门开了,进屋去了。
王石心中暗道:“这事情既然让我遇着,就不能不管,多半这女子的老公上了些年纪,便招她怨恨,我不能让她老公这么丢了性命。”王石想到这里,便也走至这家门首,刚在前面的空坝子上站了不到一刻钟,就见一个五十岁年纪的中年男子,身上穿了见绿罗袍,腰系一根牛皮带,脚下穿着麻鞋,一径的来到近前,迈步就要往屋里走,侧身看见王石站在他家门前,便上前问道:“这位公子天晚了怎么还站在我家门首?”
王石抱拳施礼道:“本人行走江湖,一惯的会看风水,算命,相面,因从你家门口过,却见有些黑气,是大凶之兆,所以专门在此等着。你可是这家的男主人?”
男子道:“我正是这家的男主人。道长快屋里请。”
王石随着男子迈步进了屋,二人施礼毕,分宾主落了坐,王石道:“敢问高贤,尊姓大名。”
“高贤实在不敢当,鄙人姓叶。”
“哦,原来是叶公。”
这时候女子出来说道:“饭做好了,就请到厨房吃饭。”
叶公对王石道:“道长且先吃了饭,然后就烦你给我算一卦。”
王石随着叶公一同迈步从侧门进到后边厨房,这厨房挺宽阔,左边是灶台,右边摆着一张八仙桌,倒是很方便,这边把饭菜做好了,转身就可以端来放在桌子上。
王石吃过了饭,就要了叶公的生辰八字,推了四柱,王石故弄玄虚的道:“公之八字,年上见偏财,正得其时,靠着祖上的福荫,不需劳碌,而坐享富贵。可是月上却见了阳刃,妻宫见冲克。”说到这里王石左手掐指一推:“今年之流年正行劫财运,今月,今日,主有大灾。”
叶公惊疑的问道:“这灾却从何来,从何处起呢。”
王石道:“必从钱财女色上起,若要免灾,只除非是把妻子休了。”
叶公听了,面带怒色:“我早年娶妻并无所出,中年之时,不意害病死了,如今托媒说了这一头好亲,讨了这美貌女子。正思量靠她给我生个一男半女,延续我叶家香火。你却在这里凭空的让我休妻。再休胡言,你走吧。”
这时候那女子假装哭啼道:“那里走来的野道,便在这里胡说。”
王石本想不说破,好言好语让这叶公把此女休了。没想到,这叶公贪图美色。不听他言语。只得说破道:“你若执意如此,小心被人用烧火的钢针插进你天灵盖。”王石说完起身就走了。这女子听了王石之言,半晌呆呆的说不出话了。叶公更是一头雾水。呆坐在原地。
王石出叶家,迈步回到小树林,就把刚才那两个强盗埋下的包袱挖了出来,打开一看时,惊的呆了,这包袱内,尽是些金簪子,金镯子,金项链,还有几件玉佩,更有几颗夜明珠,在黑地里,发出幽幽的绿光,这些个珠子,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原来两个强盗,不知从哪里偷了这些物事,不敢就拿出去换钱,故而把来埋在此地,只等风声过了挖出来受用。却是这些金首饰,件件做工精细,定是有些来历,若是拿出去使用,只怕会被人知觉。王石将这包袱提着,把来背在背上,一径的趁着月色,往北而走,行不多几里路,看见前面一处村庄,村口有个竹竿,上悬一块酒旆。走至近前,此时店门已经关了,王石上前拍门:“店家开门,我要住店。”
一个老苍头的声音道:“来了来了!”这老苍头一路小跑到门口,把门开了,引着王石进了屋,:“饭我就不吃了,引我去客房就是。”
“好呢,客官你跟我来。”老苍头一边说,在前举着油灯,带着王石往左手边的屋子里来,王石跟在后边迈步进来。老苍头将手中油灯去把屋子里的油灯来点燃了:“客官早早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喊我。”老苍头说着话,转身就出去了。顺手将房门带上。王石转身把房门闩了。仔细看着房间,不怎么十分宽敞,进门左手边是一个案台,右手边靠墙放着一张床,上有蚊帐,东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虎啸山林图,看这虎画的威风凛凛,苍松挺拔如老龙。王石看了一会儿,走至床前坐下,抬头看见书案上方,正有一扇窗子,窗子上糊的纸已经破了几个小洞。王石自言自语的说道:也好,却正好通风。今天走得也是够累的了,还是睡觉吧,撩开蚊帐,正准备解衣睡觉,猛的觉得床底下有微风透出,这风很细微,普通人是感觉不到的,只因王石内功深厚,蚂蚁走路都能听见脚步声,周身穴道经脉已经练至贯通无阻,每一个毛孔的开合都能控制自如,当有这微微的气流往床底下去的时候,王石脚踝处便感觉出来了。随即将案台上的油灯举着来床底下看,只见床底下,有三尺长一块四方形黑木板盖着。王石心中暗道:此家原来是黑店,只等客人睡熟了以后,他便从床底下上来,谋财害命。我且耍他一耍。想到这里王石只做不知道。依然倒在床上,只是没有脱了衣服,案台上油灯也不灭,满屋子被这油灯照得昏昏黄黄的。
约莫到了三更天,村郊,也无打更之人,只能大概估计到了三更天,王石只是假睡。嘴里装出打呼噜的声音。就在这时,听见床底下有动静,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就看见一条大汉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把钢刀,用青布包了头面,青衣,青裤。
这青衣汉子,左手把来撩开蚊帐,右手拿着柳叶刀,对准王石脖子就剁,王石心说:怎么这人的打扮和青衣会一模一样,接着,就看见这青衣汉子手中刀奔自己脖子就来了,本待一掌将他打死,却见他穿着青衣会的服装。便思量留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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