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老爷子愁上眉头,黄国仑谨慎的问:“是不是有人站错队了?牵扯到咱们家了?”
黄老爷子忙摇手:“你想多了,这事和生意、政治一点关系都没有。只和你,还有你哥,有关系。”
“啊?”
黄国仑脑子瞬间空白了几秒,马上就想到什么,问说:“不会又是哪位‘大师’和您说什么了吧?”
黄老爷子露出了不置可否的苦笑。
黄国仑彻底晕菜了,担心半天,原来是这种虚无缥缈的玄事!
黄老爷子起身,给黄国仑叫到了茶台旁,亲自烫了一小杯茶给黄国仑喝。
“那些大师到底和您说什么了?怎么给您弄成这样了?”
黄国仑笑着喝上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黄老爷子玄之又玄的讲:“有些事吧,你相信了,难受;不信,担忧。”
“爸,我觉得这种事您不必每次都信。很多所谓的‘大师’都是骗钱的,像上次来咱们家看的那留着山羊胡的先生,明显就是个半吊子,感觉还不如您懂得多呢。”
“这次这位先生不一样。”
“每次来的先生都不一样,但万变不离其宗,他们开的价码可都不低。”
黄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讲:“这次这位易先生真不一样,他没要钱。”
黄国仑一怔:“没要钱?”
“我倒希望他要钱呢,他要要了钱,我心里还踏实点。不管真的假的,我都当破财免灾助人为乐了。但这次这位易先生,我怎么给钱人家都不要,我想请人家帮忙破局,人家也说没办法。”
黄国仑疑说:“这有点邪门啊。不要钱,他图什么啊?白给您算?”
“人家什么都不图。按他的话说,他是觉得咱们家的命局很有趣,想和我多说几句,然后就说了。”
“他说什么了?”黄国仑对这事越来越好奇了。
“他说的很多东西,和最早的那位瞎婆婆如出一辙,像是咱们家要守陵还天债这类,他都看出来了。”
“他是不是之前就知道这些事啊,做个汆儿忽悠您呢?”
“你觉得我是这么好忽悠的么?”黄老爷子正色道:“这位易先生的身份不一般,当年京城闹非典,你知道国家为什么要在小汤山紧急建一个临时医院么?”
“我之前好像听您说过这事。是说乱世出高人,那次是有高人出来控场。小汤山那边有龙穴还是什么的,在那儿建医院,还做了法事,把什么给钉住了,邪气全从那边给引走了,总之挺邪乎的。”
黄国仑露出略有戏谑的表情,讲心里话:“我一直觉得这事很不靠谱,是胡传的,比小说情节还离奇。”
黄老爷子讲:“我也觉得这事挺邪乎的,不敢相信。但就我的了解,这事大概率是真的。这次我碰上的这位易先生,就有参与到那次小汤山计划。”
黄国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问说:“这易先生,难不成就是指点小汤山计划的高人?”
“不是。这位易先生还没那么大的本事。那次的情况算是非常危急了,易先生还有另外几位顶尖的经常给大领导出谋划策的先生都被请去想办法了,但他们都搞不定。后来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不请自来,带着易先生他们几位俗世的先生一起把小汤山计划给做出来的。”
黄国仑喝了口苦茶,怀疑道:“这是真的吗?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事不靠谱啊。这易先生哪来的啊?这些都是他编的吧?”
“你别胡说,犯忌讳的。”黄老爷子嗔了黄国仑一句,正色道:“这位易先生不是一般先生,更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先生。他是林老板请来的。”
黄国仑一听这话,不随便评论了。他知道这位林老板的背景通天,是和他父亲合作的这些人里最有势力的一位。易先生要是林老板请来的,那他的身份确实不一般。
黄老爷子接着讲:“咱们公司年前从陵北拿了一块两千亩的林地,要建京北最大的万福陵。这座公墓的规划面积比公司现在经营着的三座陵园加在一起还要大,这个项目是未来几年咱们公司最重要的发展项目。之前公司请了几位先生,帮忙给新陵园做设计规划,但他们给出的意见很不统一,几位老板都觉得这事得找更厉害的先生帮忙看一看,最后林老板费了二虎之力才给这易先生请出山,帮咱们公司看了万福陵的风水。”
黄国仑好奇的问:“怎么样啊,他说那块地的风水好吗?”
“非常好,易先生说那是片万福林,新陵园的名字叫万福园,就是他给起的。按易先生的话说,在十三陵周边,除了咱们家最早开发的福北园外,就属万福林那片的风水最好。”
“那这是好事啊,您还愁什么啊?”
“我跟你说了,我愁的不是公墓的事。易先生要是只看公墓的风水,那也就罢了。偏偏那天吃饭,他多喝了几杯酒,兴致被勾起来了,说说就说到咱们家的事上了。当时几位老板都在,他谁家的事都没说,就单独把咱们家的事给拎出来说了。”
黄国仑奇道:“他说咱们家什么了?”
“他当着几位老板的面,说了咱们家的守陵命了,那几个老板听得还挺高兴,都觉得和咱们家合作经营公墓是明智之举。但跟着,这易先生说的一些事,就让我发了老愁了,唉!”黄老爷子叹了口气,说说就不想往下继续说了。
黄国仑闷声问:“他到底说什么了?是说我和我哥的命了吗?”
黄老爷子斟酌着讲:“这也不算是你和你哥的命,其实是再下一代的事,但和你们哥俩息息相关。”
突然岔开了话题,黄老爷子问黄国仑:“你最近相亲相的怎么样了?有看中的对象了没?”
黄国仑小懵了一下,回说:“我这边还没什么进展呢。”
黄老爷子又问:“你哥呢?他有对象了没?”
“他……应该也没有吧。上段感情给他伤的够呛,他这几年想拼拼事业,不想谈婚论嫁。按他的话讲,他这次要先立业,后成家。等什么时候拼出事业了,再想成家的事。”
“嗯,那还好。”
黄老爷子居然对他们哥俩目前没有对象的现状感到很满意。
“爸,你问这些干嘛啊?”黄国仑顺着猜:“不会是那易先生算出来我和我哥命途多舛,这辈子都不会有很好的婚姻吧?”
“比这个,还要更不好。”黄老爷子艰难的开口道:“易先生说的不是你们哥俩的事,他说的是再下一代的事。”
黄国仑皱眉问:“他算的是桃子的命?”
“他没有给桃子算命,但他说了一堆桃子他们那辈人的比较复杂的命局。总结下来就是,在咱们家还完守陵的天债之前,所有出生的下一代孩子,都有严重的克亲命。幸好我和你妈当初给你们哥俩取名是取了‘昆仑’二字,把你们哥俩的守命宫给稳住了,要不你们俩也会被孩子克掉。这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但你们的妻子,就没这么好的命了,都会被孩子克,而且是非常严重的克。”
黄国仑听得黯然沉默,心里就像被捅了一刀。
黄老爷子动手又给黄国仑烫了杯茶,递给黄国仑安慰道:“我说这些肯定会伤到你,我也是犹豫了好久,才决定跟你说的。你妈现在还不知道这事。我也不准备把这事告诉给她,你也不要跟她说,省得她担心,也伤心。”
黄国仑接过茶,手一颤,被洒出的茶水烫到手指了,但他忍住了,没动声色,纠结又有点责怪的对黄老爷子讲:“爸,你的意思是,陈佳是黄桃克死的?这也太扯淡了吧!这种事您能不能不要随便乱说啊!”
黄老爷子自责道:“唉,我知道你听了心里肯定难受,我心里比你更难受。我跟你说这事的重点,不是说陈佳是被谁克死的。我是在告诉你,黄桃他们这一辈的命运会非常的怪诞诡奇。”
“怪诞诡奇?”黄国仑重复的口气十分不悦,他老爸怎么能用这样的词汇形容他最爱的孙子呢!
黄老爷子比黄国仑难受多了,一筹莫展的讲:“这不是我说的,是易先生说的。”
“谁说的也是啊!这种鬼话您就不应该听!更不应该信!”
“你先别跟我急,你听我把话说完。易先生说的这个‘怪诞诡奇’,不完全是坏的。他是讲,黄桃他们这一代孩子,未来成长起来,全是鬼才命,怪才命,奇才命。只要不步入歧途,他们都将是承天福的栋梁之才。但有一点就是,在咱们家还完天债之前,他们这一代人如果出生,将严重克母,是一命换一命的克命局,没有任何的破解办法。易先生之所以酒后跟我说这些,就是在提醒咱们家人,在还完天债之前,不能再要孩子了。如果要,就将重蹈陈佳的覆辙,是在损人利己的作孽。你明白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