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殷管家观察着她的表情,“看样子顾姑娘已经考虑好了?”
顾以诺顿了顿,说:“考虑好了。礼物我已经收下。”
殷管家明白了顾以诺的意思,道:“顾姑娘果然是明智之人。”
然后殷管家告诉顾以诺俞老爷在洛州果园旁的“彩园”为她准备了华丽的房屋,侍奉的丫环和奢侈的衣饰。殷管家又说,姚道姑白天在炼丹厅内,顾不得顾以诺,而且自己已经安排耳目盯住姚道姑。因此顾以诺可以白天到彩园与俞老爷相会。最后殷管家说俞老爷今日下午就去彩园等候她。
顾以诺一一听罢。
吃过午饭后,顾以诺静心地打扮了一番。她穿着自己最名贵的衣服,反复涂饰着脂粉,描画着眉毛。她照了照镜子,镜子中的人美得让人不敢逼视。
顾以诺走到道斋的后门处,坐上俞老爷派的轿子,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彩园。顾以诺在彩园的丫环的搀扶下走下轿子,只见彩园依傍着一片果园,房屋建得金碧辉煌,门口有穿金戴银的丫环和数个小厮。
一个丫环道:“老爷在里面等着呢。奴婢扶小姐进去。”
顾以诺不慌不忙地走了进去,看到俞晏坐在中央的花藤椅上喝茶。
顾以诺娇声道:“小女子见过俞大人。”
俞晏见到顾以诺千娇百媚的样子,心花怒放,调笑道:“顾姑娘怎么不懂俞府的规矩,不知道见了我要叫老爷吗?”
“小女子不是不懂规矩,只是叫了老爷,就显得生分了……”顾以诺娇羞地低下头,那副美态,着实让俞晏心驰神往。
“哈哈哈哈,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称你为顾姑娘了。我就叫你的名字,以诺,如何?”
“谢俞大人厚爱。”
随后俞晏带顾以诺来到彩园的主卧房,两人宽衣解带,立行夫妻之礼。
顾以诺靠在俞晏怀中,娇喘息息,香汗淋淋。俞晏仿佛品尝了绝世美味,意犹未尽。
从此,俞晏一有空就来彩园,还给顾以诺送来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和花冠礼服,而顾以诺每天白天都在彩园梳妆打扮,描眉更衣。两人在这彩园里,就像在天宫一样,纵享极乐。
一天下午,俞晏在安道殿内闲坐着,打算去彩园见顾以诺。
这时一个小厮进来道:“孙真人求见。”
“请他进来。”
“是。”
孙真人进来道:“俞大人。”
“孙真人请。”
孙真人落座后,道:“俞大人,没想到褚真人一事未平,又有一事兴起。”
“何事?”
“我得到消息,嵩山观的卜真人,曾经是褚真人的弟子。卜真人依托嵩山,成立卜真派,招罗道友,称卜真派也要找到成仙的秘诀。现在卜真派在当地已经有了些影响。”
“果然天下为修仙之事动乱啊。”俞晏道,“自从褚高功成立褚仙派以后,我得到消息,泰安的人们,还有周边地区,甚至全国各地,都有人奔赴褚仙派,想探究褚真人成仙之道,争先恐后地要加入褚仙派。”
“贫道也知道。褚仙派因此气焰嚣张,除了高人,一概不准入派。”
“这样我们要打入褚仙派,探听消息,就比较麻烦了。”
“是的。虽然褚仙派目前的成员中,有几个是我熟知的道友,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再过一阵,我们得利用李瑜了。”
“可以试一试。”
“我看,东有褚仙派,中有卜真派,这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门派诞生?”
“也许吧。这样下去,影响了天下的秩序,皇上应该会管制的。”
“那可未必。”俞晏道,“皇上也喜欢炼丹修仙之事,说不定还想接褚仙派的高人归顺朝廷呢。”
“皇上的心思,贫道不知。”孙真人道。
事情说完,孙真人离开了。
俞晏在安道殿内独自思索,也没工夫去彩园了。
且说顾以诺在彩园等了半日,都没见到俞晏,心知俞晏今日没空过来。于是她脱下华服,摘下首饰,洗去妆容,换上一身道袍,坐着轿子回了道斋。
到了晚上,顾以诺在房间歇息,姚道姑在炼丹厅里做完事,回到后厅,与顾以诺同住。
顾以诺喝着青要山茶,突然喉口发痒,一阵干呕。
姚道姑异样地看了看顾以诺。顾以诺喝了一口茶,停止了干呕。
过了一会,顾以诺又开始干呕起来,这下多少茶水都不管用了,她难受极了。
姚道姑拉着顾以诺来到茅厕,顾以诺又呕又吐的,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以诺,你是受了寒还是肠胃不舒服?”
“我不知道。”顾以诺十分虚弱。
姚道姑对医术有些了解,便说,“你坐好,我替你把脉。”
姚道姑开始诊脉,突然,她暴怒道:“以诺,你干了什么好事?!”
顾以诺大惊,连忙跪下道:“姑姑息怒。”
“以诺,我给你把过脉了,你已怀有身孕。”
“什么?”顾以诺吃惊地歪瘫在了地上。
姚道姑面露凶怒之色,扬起手臂,一巴掌打在顾以诺脸上。
顾以诺大哭起来。
姚道姑揣测,顾以诺定是趁自己没时间看管她,在外面和哪个风流伙子好了起来,最后被占了便宜。
“以诺,你如实告诉姑姑,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顾以诺看瞒不过了,便承认自己和一个男子相好,腹中孩儿也是他的。顾以诺说这个男子就是俞府的俞老爷。
姚道姑大惊。
顾以诺哭诉说,是俞老爷逼着她从了他,还在郊外安置房屋,供二人相会。
姚道姑听着顾以诺的话,气得浑身抽搐,脸也胀得通红。她定了定神,道:“既然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找俞老爷问个清楚。”
顾以诺又是一阵大哭,她说姚道姑若是去了,自己的清白就毁了。
姚道姑听了这话,觉得有理,但又想绝不能放过俞晏,于是又要出去。
“姑姑冷静啊。”顾以诺哀求道,“俞老爷是大人物,姑姑这样只身前去,一点好处都找不到,说不定还被俞府的人辱骂诬陷。”
“那你说怎样?”姚道姑怒道,“俞老儿色胆包天,强抢民女,罪不容诛!”
“姑姑,我现在已有身孕,就是俞老爷的人了。我真是生不如死啊。”顾以诺又哭又叫。
姚道姑长叹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许久,姚道姑道:“难道你想去作俞老儿的小妾?”
顾以诺哭道:“万万不可。我可不想做低三下四的小妾!”
“那你看,俞老儿对你,是否有真心?”
“……我……我觉得应该是有的。”
“那此事只能这样了。”姚道姑叹气道,“我和俞老儿商量,让他娶你进门。”
“这……这……”顾以诺呆住了。顾以诺想了想,这不正是自己的初衷吗?自己处心积虑讨价俞晏,不就是为了能进俞府吗?
“姑姑,这件事要慎重。”顾以诺按捺住心中的喜悦,道,“姑姑如果没有把握,何必自取其辱呢?”
“以诺,你放心,这件事姑姑一定替你做主。”姚道姑说,“只是不管怎样,都委屈你了。你小小年纪,竟要去侍奉俞老儿这样的人。”
姚道姑搂着顾以诺失声哭泣。
“姑姑,我也……我也好伤心。我本想一辈子在道观里陪着姑姑,没想到……”
“唉,你是身不由己。要怪就怪那俞老儿!”姚道姑狠狠地说道。
两人哭哭啼啼了一夜,感叹着命运和世道。
天一亮,姚道姑便洗漱更衣,到炼丹厅禀告孙真人,说自己今日身体不适,要在后厅休息。孙真人同意了。炼丹厅的人一听,赶紧告诉殷管家的耳目。殷管家的耳目找到姚道姑,准备借俞老爷之名,给她安排别的事情。
姚道姑冷笑道:“俞老爷果然想的周到,这些天都是瞒着我呢。”
那人心中一惊。
姚道姑告诉那人:“你去告诉老爷,我已经知道他和顾道姑的事情了。我今日决不会离开顾道姑半步。你要他直接来道斋找我理论。”
那人只得道:“是。”
俞晏听到消息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地就赶到了道斋。道斋的刘管家安排俞晏和姚道姑,顾以诺在客房相见。
姚道姑说昨天发现顾以诺怀有身孕,然后就知晓一切了。
俞晏听到顾以诺有了身孕,虽然吃惊,但心里也有几分喜悦,他看看顾以诺,只见她颔首低眉,惹人怜爱。
姚道姑说既然俞老爷和顾以诺情投意合,为何不明媒正娶?像现在这样在外苟且偷情,算是什么意思?姚道姑质问俞晏是强抢民女,欺负弱小吗?
俞晏不知如何作答。姚道姑又说,既然顾以诺已有身孕,俞老爷就应该把她娶进俞府,即使做不了大夫人,至少也得有个名分。
俞晏本来只是想吃顾以诺这块天鹅肉,无迎娶她之心。听姚道姑这样一说,惊讶不已。
姚道姑察觉道俞晏的迟疑,十分恼怒,道:“俞老爷原来并不想娶顾丫头入府。既然这样,贫道只想斩断情缘,贫道会带顾以诺离开,除掉她腹中的孽障。”
顾以诺一听,大哭,她跪到俞晏身边道:“老爷救救我,救救我腹中的孩子。”
俞晏看到顾以诺梨花带雨,十分心疼。
姚道姑道:“老爷若是阻拦,贫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俞晏心里舍不得顾以诺,也知道必须保护俞家的后代。但这姚道姑决不是省油的灯。俞晏想,娶顾以诺做四夫人,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让顾以诺长久地陪伴自己,不必辛苦地在彩园相会。况且顾以诺虽然家道中落,但族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门户上,顾以诺是可以做夫人的。
俞晏最终答应了姚道姑的提亲。姚道姑这才不再闹了,而顾以诺,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