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曦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和李孝恭饭后签了各出两万贯认购百分之二十股份后,茶还没喝两口,杨崇就喊来早已等候多时的东方白说:“明天江南瓷行长安分店开业,你给顾家主和九江王准备好座位,他们现在都是瓷行的股东。”
明天就开业,顾曦只感觉一阵头晕,很显然杨崇的这个计划准备了两三年,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元弘昭买下的那些瓷窑,肯定是生产了大量的产品;李孝恭没那么多想法,一口答应下来出席,顾曦只能同意。
只耽误了一盏茶的时间出来,两人就在大街上看到了江南瓷行的广告,长安店就在越王府对面杨崇自家生意云集的那条街上,越王的四夫人独狐虹、九江王李孝恭、江南顾家的家主顾曦三人剪彩,还有免费演出观看和酬宾活动。顾曦摇头说:“我是弄不懂越王,他对生意就这么爱好。”
李孝恭笑笑说:“老顾,以后我们是生意伙伴,我提醒你一句,别惹事。”
李孝恭笑笑,坐着自家的马车走了,顾曦还是去店面看了一下才回去,瓷器店左面是一家杨府开的的十文店,右面是平民书店,客人都不少;瓷器店装修得是江南店面的风格,门匾古色古香,店里的陈设高低错落,墙上的壁画极有韵味;掌柜的正在训话,教伙计如何做生意,根本不在乎外人观看。
正月十五,江南瓷行外的青石板上爆竹声不断,挤得人山人海,李孝恭三人在硝烟中,用金剪刀剪开了红绸带,人群便蜂拥进店;李孝恭笑着摇摇头,把金剪刀递给随从,心满意足地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挣一把成色十足的金剪刀,这种机会要是天天有就好了。
独狐虹和东方白陪着顾曦进店参观,在顾曦眼里,这家瓷器店就是一个大杂烩,好几个不同地区的瓷器摆在一起,只能说造型优美、品种繁多。青花、玲珑、白瓷,每个品种都是从精日用瓷,分为十几个等级和品种。让顾曦意外的是,就在这里面,他看到了真正的精品,比顾家的收藏不差。
一种青花瓷瓶,造型不是特别出众,但是那种白地蓝花的颜色让人爱不释手,瓷胎细腻,晶莹柔润;蓝花清新明丽,釉泽光亮洁净,白中泛青,青翠欲滴。可惜只有三件,被三位客人选中,正在付钱;顾曦问东方白:“可能查到那三件是哪一个窑的?难道你们在巩县也有窑。”
东方白肯定地说:“没问题,我们的每一件瓷器都有编号,那叫青花瓷,不是巩县窑的,是罗士信在新平镇弄得一个窑,师傅是从巩县带过去的。顾家主要是喜欢,下次派人送到府上去。”
这才合理,依着杨崇的地位,只要一个工匠,任何人都不敢不给,顾曦瞬间明白,杨崇谋划好的行动已经是不可逆转。等看清楚店里还卖杭州和宣城的茶叶,顾曦是彻底服了,二两、半斤的茶叶罐形形色色,虽然在自己眼里不算什么,但是对老百姓来说,包扎起来拎出去特有面色。
大部分的平民其实对茶叶和瓷器并没有那么讲究,只要现场看着还感觉还可以就会买上一两、二两,甚至半斤。杨崇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都九个月了,从茶罐里拿出来的茶叶还是碧绿的;顾曦自家也做茶生意,可是知道茶叶的保鲜是个大问题。
等问清楚杨崇还在越王府休息,顾曦立即跑来拜访,杨崇在小客厅接见,泡上龙井说:“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顾曦摇头说:“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是来和你交底的。”
杨崇笑着问:“事关你们顾家,不需要回去商量?”
顾曦苦笑着说:“你都猜到了,还要商量什么。梅花僧是智果大师的好友,现在就在姜夺府上,这一切应该都是他布的局;不过今天一剪彩,估计他肯定跑了,不是我故意等他走了卖人情,是真的有这个担心。”
杨崇笑着点点头说:“我相信你。梅花僧清早混在一支打猎的队伍中出城,脱单以后已经被抓住了;智果大师从李世民的遗物中拿走一件东西,今天上午准备离城的时候也被捕了,现在很多人都在焦头烂额。”
杨崇没有具体说,顾曦也明白那支打猎的队伍肯定是姜夺安排的,要是换做其他人,杨崇的手下就不会选择等梅花僧脱单动手,肯定是把整个打猎的队伍投进大牢。顾曦低声问:“智果大师来长安就是为了这件东西?”
杨崇颔首说:“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我是伙伴就要彼此信任,他拿走的是李世民随身带的一把铜钥匙。原来都以为是一件纪念品或者装饰物,现在看,那把钥匙还是很讲究的,我相信谜底很快会揭穿。”
在天弃、孟翻的手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会招供的,是人就有弱点,只要弱点被这两个人发现,那个人就是生不如死。崔五娘从门外进来说:“王爷,王妃请你过去一趟。”
杨崇脸色一暗,对崔五娘说:“我正在招待顾家主,等会还有事,你和王妃说,让她好好休息,外面的事就不要再烦神了。如果是家事,你让她交待给你或者是三夫人,不需要和我商量。”
顾曦很想站起来走人,但是清楚,现在是自己和姜夺划清界限的时候,不能随意冲动;杨崇等崔五娘走后问顾曦:“听裴寂说,你有意留在长安任职,要不然先做一个散骑侍郎的闲职,等你熟悉了长安的情况,再给你安排一个你想做的事。”
杨崇这话说的漂亮,让顾曦感觉到很舒服,顾曦明明是想做官,在杨崇嘴里就变成想做事;顾曦急忙起身拜谢:“多谢越王提携。”
顾曦明白,再好的关系,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要讲尊卑;如果连尊卑都忘了,朋友是做不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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