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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敬等人点头,他们都清楚,杨崇为了避嫌,也是精力不够,是逐渐让出了中下等市场的份额,高档产品讲究的是技术,杨崇不会再退一步;杨善经笑着说:“你没懂我的意思,既然在利州可以开皮革坊,在榆林县应该也不成问题,我是想自己开一家皮革坊,但是我没有有经验的人手。”
凌敬和杨善经也是老朋友,笑道:“你可以和杨縯、杨智才商量,他们名下都有皮革坊。”
皇族现在生意做得好的就数这两个人了,杨縯接下的是当年杨崇和杨浩留给杨恭仁的盘子,现在做的风生水起,从青海到南阳都有生意,杨綝、杨侗能过得那么滋润,一大半靠着杨縯供养。杨智才是蔡王杨智积一支的负责人,基本上就是在洛阳经营,名下有二十多家工坊,超过一半是杨崇转让的技术。
杨善经要的就是这句话,可以和杨縯、杨智才正面接触,杨善经还是希望皇族能为杨政道的未来多铺一点路。蔡王杨智积父子都没有见杨善经,让管家出面说两人去打猎了,请杨善经留下要说的事;过了一天,又是管家到驿馆通知,生意全归杨智才管。杨善经明白,蔡王在杨崇这里得到了足够的重视,权势金钱都有了,比之在圣天子杨广手下每日提心吊胆,不知道要强过多少倍。
可是杨善经登门拜访杨縯的时候,杨縯去了青海,杨善经只见到杨綝;杨綝拒绝出仕,现在每天在家就是打发时间,就是这样,对杨善经关于杨政道的提议也毫无兴趣,杨綝说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杨政道不能够给皇族提供任何好处,要的却是皇族承担灭族的风险。不过对于皮革坊,杨綝答应了,都是自家人,这点技术不值得保密。
中午的时候,杨綝还在鱼尾楼摆了一桌,喊来杨慈佑、郭伦相陪;鱼尾楼现在是长安第一酒楼,在长安十二县一共开了十五处分店。如果不是杨綝预先派人来定了包厢,到饭点的时候,能在一楼二楼的大厅里有张桌子就算不错的了;鱼尾楼的菜很讲究,色香味俱全,让杨善经想起以前在长安皇宫里吃饭的味道。
不过当今的大隋,已经是物是人非,皇族的富贵还在,但是根本谈不上荣华二字,杨慈佑面对亲人还是忍不住伤感了片刻,但是杨善经、杨綝都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大业年间的皇族日子也就那样,杨慈佑是公主自然不同。两人装作不见地说着闲话,最后还是说到了正事上面,杨善经温和地看着郭伦。
都是亲戚,说话就比较放得开,郭伦实话实说:“我那个小舅子平时不多言,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杨则其实是纳言杨达的儿子,那次杨玄感叛乱,因为出面劝阻卫玄被流放。杨崇也不认识他,但是看中了他,后来一路迁升,他就感觉,同样是大隋,现在的气氛好多了,几次出事,杨崇最多只杀了首恶。”
杨善经从政多年,哪还看不出两人的意思,杨綝是表示自己没办法,郭伦干脆表示现在很好;杨则是从张掖跟随杨崇起家的大将,目前是杨崇手下安定郡守兼贺兰道行军总管,主管怀远郡、安定郡、北地郡、平凉郡以及贺兰山、萧关的军事防务,属于实权,和杨纲是皇族执掌兵权的两个人。
杨善经苦涩地说:“圣天子待我等不薄,总不能看杨政道无处安身吧?”
杨慈佑帮杨善经拣了一只五两重的螃蟹说:“你们就没考虑过在榆林城定居?回长安没什么好处,你看杨侗,现在在江都不肯回来,杨崇也不管,亏得还有郡王的俸禄,和江都宫没有烧掉的那几座侧殿。”
杨綝失笑道:“慈佑,算了吧,要是杨崇、杨縯没有预先在南阳钱庄帮杨侗弄个股东,和韦家的贴补,杨侗的日子过得也没这么舒心。但是按照杨縯的看法,杨侗不如回到长安,可以想办法出任一个郡守,要不然做生意也没有问题,总这样耗下去,一旦屈突通去世,将是一个很麻烦的事。”
杨慈佑摇头说:“最懂杨侗的人不是我,是杨崇。我给杨侗去过信了,他回答不急,后来我在一次饭局中问杨崇,是不是他和杨侗有约定,杨崇就直接说,杨侗是在等杨政道的结果。”
杨善经总算明了了杨政道为什么无人待见,因为在想恢复旧制的杨慈佑眼里,就算是要怎样,也轮不到杨政道,前面还有一个杨侗;况且与杨崇暗中较量,杨政道不回朝是一种牵制,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杨善经喝了一杯汾酒,问郭伦:“杨崇现在是不是在规划和突厥的交易?”
郭伦也是杨崇的生意伙伴,敬了杨善经酒说:“与突厥的交易现在还停顿在榨场交易,我和李淳风谈论过,如果颉利可汗和萧皇后不改变态度,很难向前推进。越王现在的注意力在下个月举行的羌族大会上,二十五个羌族部落和吐谷浑的使者进京,商讨如何安置青海到陇右所有羌族的事情,先到的岷山六羌都住在咸阳城那边呢。”
杨善经心中一颤,羌族和吐谷浑是大隋西边的不安因素,但是杨崇是从河西起家,收服了党项八羌和白兰、白狗、婼羌、发羌、白马羌,又打垮了吐谷浑,在青海一带奠定了说一不二的基础。只是岷山羌、青衣羌、赤排羌都是后来兵败投降,虽然靠着慑服和安置两手,但是也是仅仅达到羌族不闹事的地步,和党项羌几乎就是汉人的效果完全不同。
杨崇此举肯定是要彻底解决西边的问题,一边在日后腾出手来北上;杨善经仔细一问才知道是马铃薯惹的祸,不是杨崇有雄霸四海的决心。马铃薯铺开的工作让河南、陇右忙成一团,也把难题踢到了杨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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