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笑这么瘆人做什么?”冯琳看着那狐狸笑就觉得头皮发麻。
“丫头,你看我像个坏人吗?”老头敛了笑,忽然严肃的问道。
冯琳摇摇头,就在老头眼露笑意时忽然道,“你顶多像个坏鬼。”
老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膝盖中箭,那酸爽,简直了,老头差点没绷住表情。
“你也不用故意转移话题,爱说不说,我也就是好奇问问。”冯琳翻了个白眼,“至于换不换心,那是我自己的事,就算你真是当年那个道士,也不能干预我的事情。”
冯琳说完就走,再没搭理老头。
老头没有再追上,只是摇头叹了口气,“只是想收个徒弟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二十几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真不愧是父女!”老头话音刚落,就忽然觉得尾椎有点痒,伸手挠挠,结果摸到一团毛球,反应过来是什么,惊得原地一蹦,“嗷,尾巴什么时候漏出来的?那丫头应该没看见吧?”老头揪着尾巴傻子似的转圈圈,屁屁后面麻灰绒的一团,霍然就是兔子尾巴。
揪着尾巴转了一会儿,老头停下来望着走远的冯琳撇嘴,“算了,这个可是跟她老子不一样,要真给收了徒弟,等她觉醒,到时候指不定谁喊谁师父呢,又不是找虐!”不过,还是很不甘心啊,不就是执念要找个冯氏后人当徒弟,以血洗千百年前毁道行之耻吗,怎么就这么难?是收徒弟又不是打压!老祖宗打不赢就算了,居然连个无用小辈都不好忽悠,这冯氏一脉也忒讨厌了!
没错,老头虽然笑得狐狸,但他其实不是狐狸,而是一只老兔子精,还是坟墓打洞的野兔精。想他当初好不容易修得五百年道行,就等着迎娶他的白兔妹妹,结果却倒霉的遇到那姓冯的茅山道士,被追着打就算了,还散尽道行被打回了原形,励精图治再修人形报仇雪恨,结果那道士死了几百年,报仇无门,可他又是个极有原则的妖,冤有头债有主,祸不及后人,可他错过个小白妹妹一段好姻缘,实在心里有恨不甘,就想到个收冯氏后人当徒弟的折中办法,可就连这个愿望,千百来年也没能实在,做妖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对于兔子精老头那复杂纠结的心情,冯琳是完全不知情,回到家就把这事儿给抛到了脑后。因为家里请了人来装修,她这别的帮不上忙,烧水泡茶还是要的,加上下午的生意,来来回回还挺忙乎,不过好在冯妈下午在家里,她也就是搭把手,并不觉得累。
而冯琳这一下午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着装修师傅们的茶盅,水干了就给添上。冯琳正提着水壶又一轮挨个茶盅加水,可就在这个时候,冯宝突然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
“琳子!琳子不好了!”冯宝跑得太急,嗖的从冯琳身体穿了过去,那阴气透心刺得冯琳打了个寒噤。
冯琳被冯宝的大呼小叫惊了一跳,可这儿还有装修师傅在呢,她也不能现在和冯宝交流,在别人眼里自言自语,没准就给当成神经病了。于是冯琳手脚麻利的把水全部添上,转身去了厨房,刚把水壶搁灶台上,冯宝就飘了进来。
“冯琳!不好了!”冯宝又喊道。
冯琳无奈,“什么不好了,你倒是给一次性说清楚啊,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李钊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还是,是李钊出事了?”
“嗯嗯嗯!”冯宝点头如捣蒜,“李钊被他父母给抓住了!”
“啊?!”冯琳瞪大眼睛,也惊呆了。卧槽!掉马甲,这下事情大发了啊!“那,那他人呢?”冯琳着急的问道。
“当然是在他家啊。”冯宝道,“我看他爸妈真是魔怔了,儿子‘死而复生’都不害怕,反而还高兴得不行,这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啊!”
“你不懂,父母都是那样的,在他们潜意识里从来都没接受儿子已死的事实,乍然看到儿子死而复生,当然会很高兴。”冯琳边说边往外走,“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可别闹出什么大事情来,这李钊父母看到他没什么,可要让别人看见,可就麻烦了!”
冯琳一口气跑出厨房,招呼都没顾得上跟冯妈打一声,就闷头往外跑。
“琳子你这急火火的干嘛去呢?”冯妈正在柜台后算账,看到冯琳冲出去,忙喊道。
“妈,我有点事情,一会儿回来啊!”都没停下,冯琳撂下一句,就风一阵儿的带着冯宝朝李大壮家跑去。
李大壮家离着冯琳家好几条巷子街,左拐右拐用跑也得好几分钟,可就是这么几分钟,冯琳也觉得度分如时,嫌自己腿太短跑不快。好不容易赶到李大壮家,见大门关着,冯琳都没顾得上敲门,就推门冲了进去,然后就看到正被李大壮夫妻围着不得脱身的李钊。
“你就是我儿子,我是你妈,别说你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个死孩子怎么就这么狠心,啊,活着为什么不肯回家?为什么只偷偷回来还往外跑?”
“是啊儿子,爸妈想你想的哭,可你怎么就不出来见我们呢?被抓到,还撒谎不认,你,你这是寒爸妈的心啊!”
李大壮夫妻你一句我一句,句句声泪俱下,抓着李钊胳膊却不松手,情绪激动的连冯琳闯进来都没发现。
李钊却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冯琳,求救似的看向她,“冯琳姐……”
李钊这一出声,李大壮夫妻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门口,看到冯琳,李大壮老婆懵懂,李大壮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冯琳看了屋里三人一眼,转身关上了房门。
“琳子,你跟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钊他真的活着,那上次他婶子就没有看错,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实话?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李大壮瞪着眼睛质问冯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