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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灵之术”可以将一人体内的灵力渡入另一人体内,也可以将人缺失的灵魂碎片牵引归位。只是,强行剥离会造成极大的痛苦,一般人根本承受不来。哪怕是承受了,一次便是极限。
然而,许青鸟这是第二次承受引灵之术的痛苦,且渡灵力、引魂魄要一次成功。
许青鸟努力隐忍痛苦,不肯喊出声,却终是惨叫出声:“啊!!!!”
只听得房中传来阵阵尖锐的嘶喊,像是有人被剥皮抽筋一样,极度惨烈。
有了季界的结界防护,普通的人类听不到房中的声音,可鬼执们和龙茜都听得到。龙茜揪心极了,想打开房门,看看青鸟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天地间响起一阵尖啸声,刺得她耳膜剧痛。接着,天空中一道道闪电划过天际,阵阵雷声让人胆战心惊。
龙茜的手刚碰到门把手,便觉指尖刺痛,连忙将手收回。门把上像是有电,根本无法碰触。
窗外,窦月望着这电闪雷鸣的冬日奇景,惊愕地问:“司徒,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是鬼王殿下回来了?”
只见四面八方涌来无数冰蓝的光点,每一缕光点上,都带着熟悉的魂魄气息。司徒高颖飞身上前,巨大的粗粝手掌抓住一个光
“司徒,别乱碰!”窦月慌道。
司徒高颖小心翼翼地摊开巨掌,丑陋的脸上绽开了笑容,他将冰蓝光点放走,仰天笑吼:“鬼王殿下,是鬼王殿下回来了!”
天地间的大小鬼魂都看到了这鬼王归来的奇异场景。整个人间都沸腾起来。鬼王殿下回来了,红鬼簿便将更加强大,冤魂们的冤情终将昭雪!有了鬼王殿下。红鬼簿才是真正的红鬼簿啊!
所有光点汇于一处,穿过窗棂☆终窜入严砺的躯体中。
待光亮暗去,一切归于沉寂,白练将缠绕着的两人重新置于床上,松开了他们的身体。季界收回白练,黑色的身形微微摇晃,他穿门而出,望着正在焦急等待的龙茜。
其他人看不到他,只有龙茜可以。
“你是谁?!”龙茜见他从门中穿行而出。便知道他并非人类,难道是红鬼簿的鬼执?脑海中并无关于他的记忆,可为何心里有种感觉,好像他们曾经相识?
季界对她“嘻嘻”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哪怕心情再沉重,哪怕面对的关卡有多难,他都希望她每次“第一回”见他,看到的都是他无忧的笑脸。
“安啦,已经没事了。”
“真的?!”龙茜一喜,连忙跑过去要推门而入。看看砺哥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啧啧,别这么心急嘛!”季界拦住她,“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还得休息一晚,才能稳住魂魄。在此期间,不能让任何人进入房间哦!这是给你的任务,记住了。”
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凭什么命令她?龙茜心中不爽。
“喂喂,我不是在命令你,是在帮你,ok?”季界摇摇头,忽然身形一晃。整个人渐渐变得透明。
“喂,你怎么了?!”龙茜忙问。
龙浩一看到女儿这样。便问:“茜茜,你在做什么?”
龙茜担忧地望着季界。却见他的身体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季界嬉皮笑脸地说:“呦,担心我啦?”
“谁担心你,莫名其妙!”龙茜小声嘟囔着,便又退回原来的位置,对父亲道,“没事,被只蟑螂脏了眼睛而已。”
龙浩一道:“过了这么久还不出来,我们进。”
“等等!”龙茜道,“爸,说好了要相信青鸟,你就只管等着。”虽然嘴上不待见季界,可她心里是信他的。在龙茜的游说下,龙浩一方才耐住性子等待。
夜渐渐平静下来,遥远的东方吐出第一缕白光时,房里的窗纱被风吹得微微一动。
床上的人儿眼皮微颤,不多时,便轻轻睁开了眼。那双纯黑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很是陌生。忽然,他看到了怀中的女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望着她,怎么也不愿挪开目光。
许青鸟感到身旁的人动了,猛地惊醒,起身慌道:“严砺,你怎么样......”她看到他的脸,后面的话便哽在喉头,说不出来了。
他在笑,他竟在对她笑!
陆新的笑是大男孩那种阳光灿烂没心没肺的笑,苏翼的笑是温润如水包容万物的笑,司宇的笑是少年老成精明城府的笑,季界的笑是邪魅逼人自信满溢的笑......
可严砺的笑哪一种都不是,没有阳光那样刺眼,没有夜月那样迷离,没有深不见底的城府,也没有邪气。就是淡淡的笑着,便让人感到莫名地心安,好像他像一座大山矗立在你身边,是你最坚实的依靠,最温暖的避风港。
严砺搂住她光裸的肩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灵雪,你总这么不安分,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许青鸟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刚刚喊我什么?”
严砺一顿,笑道:“好,公主殿下,小心着凉。”
“不对!”许青鸟猛然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她姣好的身段,可她顾不得这许多,指着自己的脸庞问,“你好好看清楚,我是刘灵雪,还是许青鸟?”
“许青鸟......是何人?”严砺点了点她的鼻尖儿,“又想出什么招儿来对付我了?灵雪,你我已逃离皇宫,来到这世外桃源,可你的箭伤尚未痊愈,可不能再耍那些小花样了。”
什么皇宫,什么世外桃源,什么箭伤?严砺根本不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严砺,莫非,引灵之术召回了他前世的记忆,却只召回了他前世的记忆。而现在种种,包括身为“许青鸟”的这个她,他已经全部忘却?
房间中央一道黑影闪过,严砺突地敛去笑容,瞬间用被子将青鸟的身体包裹,又翻腾而起,以床单覆身,顺手抄起床边拐杖攻向那黑影。黑影躲闪速度有多快,严砺的进攻就有多快,招式对撞之间,严砺很快占了上风,将黑影逼入房间死角。
许青鸟赫然发现,严砺的双腿康复了,而且,他那凌厉进攻的姿态,颇有剑士的风采。
严砺道:“是不是皇上派你来的,说!”
黑影抬起头,笑道:“陵哥,别来无恙啊!”
“季界?”严砺收回武器,扶起季界,像个大哥哥那样拍了拍他的头,“长高了!”
“别拍了别拍了,”季界笑道,“我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好,不拍了。”严砺笑道,“你怎么会来此处?这里可是百丈崖底,你是如何下来的?”
季界顿了顿,目光扫过许青鸟惊愕的面庞,道:“陵哥,这里不是百丈崖底,也不是大汉朝,而是......两千年后的京都。你同灵雪公主坠落悬崖,沉睡了两千年,方才苏醒。灵雪公主,你说是不是?”
许青鸟一怔,不明白季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季界喊严砺是“陵哥”,她在幻境中不自觉地喊他“陵”,难道说......
眉心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血魂砂的伤口涌出来。
冰天雪地之中,灵雪穿着一身大红氅,奔跑着去追小狐狸,不小心摔倒了。有一名男子守护在她身旁,她俯身在他膝上撒娇,诉说着梦想中的婚礼。
悬崖边上,灵雪为躲避和亲私逃,是那名男子骑马带着她,甚至为她承受追兵箭雨。
简陋的小屋中,灵雪受了伤,还是那名男子,细心照料她,为她上药。
许青鸟知道,那名男子就是刘灵雪挚爱的“陵”,也是刘灵雪终其一生都在苦苦等待的“陵”。可她以为,那样温柔的“陵”,是苏翼的前世。因为那温柔眼神,那呵护的轻唤,实在是太像了。虽说记忆很模糊,看不清“陵”的面容,可是苏翼和“陵”给她的感觉,几乎是一般无二。
严砺便不同了,他总是阴森冷酷,更像是记忆中那个虐待刘灵雪的公叔羽。是啊,严砺那般森冷无情,谁会将他与温柔多情的“陵”划上等号?
可是,季界方才的话,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怪不得严砺会提到百丈崖底,会以为他们还在逃亡,会温柔地喊她“灵雪”。原来,严砺才是刘灵雪深爱着的“陵”!
既然严砺是“陵”,那他为何会成为鬼王,为何要教她杀人复仇,为何会褪去曾经的温柔多情,变成那阴森可怖的模样?为何他时时摩挲刘灵雪的画像,却又一次次地撕碎、一次次地修复?难道,他恨她?
这样的认知让许青鸟心中颤栗,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男人,他究竟是鬼王严砺,还是“陵”?而她,究竟是刘灵雪,还是许青鸟?脑海中不停涌现的记忆,让她的头颅一阵剧痛,无数画面渐渐清晰,每一张画面里,都是他的脸。
脑中忽而传入一个声音,是季界用神识向她传话:“许青鸟,你要的,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健康?自己心里最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