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倒是我很过意不去,刚才,是不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许青鸟怀疑,薛山根本是故意装发病的,但岳素英对这些事并没有什么忌惮,不如先从她下手。
“哪有什么不该问的,你想太多了。”岳素英拍拍她的肩膀道。
许青鸟小心地把卧室门关上,以免薛山听到再起风波:“薛先生好像不太喜欢提许家镇的事儿,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我看照片上的人,应该跟薛先生感情不错吧?”
“青鸟对那张照片特别感兴趣?”
岳素英这么一问,许青鸟心中立刻警醒起来,笑道:“许家镇是我的故乡,但是已经很多年没回去了,所以想听一听那里的故事,也算......一种‘乡愁’吧?岳老师以前教过我们的。”
“呵......是啊,”岳素英慈祥地微笑,“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许青鸟接下半句,与岳素英相视一笑,“所以,如果岳老师知道许家镇的什么事儿,能跟我讲一讲,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我对许家镇也不熟,不如改天薛山好些,让他将给你听?”
让薛山讲?以他那种逃避的态度,这可能吗?
“嗯,也好。”许青鸟又指了指照片,问道,“照片上有个人我觉得挺面熟的,可是又不太确定,不知岳老师可认得?”
“哦,是吗?我瞧瞧。”说罢。岳素英便拿起照片。
“咳咳!”突然,薛山在卧室中又咳起来,把岳素英重新召唤了进去。
整整一个中午,薛山时常咳嗽。让岳素英忙得焦头烂额。当薛山第四次咳嗽时,许青鸟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薛山是故意避开关于许家镇和陆功成的话题。从种种迹象以及她之前找到的资料看来,薛山与陆功成必定是认识,但关系不佳,甚至薛山忌惮着陆功成。难道他们之间,有矛盾,甚至是仇恨?
如果真是如此,许青鸟倒可以联合薛山,找出陆功成背后之人。但是。在不能完全确定的情况下,她不可以打草惊蛇,露出什么马脚来。
吃完饭,许青鸟帮着岳素英刷好碗筷,又将厨房清扫干净。这才回了学校去。
许青鸟前脚刚走,岳素英便回到卧室,质问丈夫:“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岳素英照顾了丈夫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的病痛,要看出他装病,十分容易。她一直没有戳穿丈夫,是怕青鸟在场。失了礼数。而且,丈夫不是那种会装病的老顽童,似乎是故意隐藏些什么。
“素英,那张照片怎么会在相册里?”
“青鸟说,她擦拭相框的时候,发现那张照片被压在下面。露出一角,像是潮湿了的样子,就帮忙抽出来烘干,放进相册里了。怎么,青鸟这么些日子是怎么帮咱们的。这孩子还忙着高考,多不容易,你到底想说什么?!”岳素英对每一个帮过她的人,都心怀感恩,最看不得任何人说他们的不好。
薛山眉头紧紧皱起,严肃地说:“素英,你听好,把那张照片藏起来。还有,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和许家镇的事,就当这世界上没有这个地方,也不存在这张照片。否则,咱们下半辈子,就别指望安安生生地过了。”
岳素英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什么事这么严重?跟青鸟有关?”
“不,跟她没关系。”薛山想了想,才说,“她应该只是碰巧而已。但是,以后她无论问你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懂吗?”
“到底是......”
“你就别问了!”薛山气恼地绷紧了额头,青筋毕露。
“这,这......”岳素英烦恼极了,可她也清楚,丈夫说的话不像随便唬人的。
接下来的几日,许青鸟没有再去建兴公寓,她知道,就算去了也没有用。一来,薛山不肯说,也没法子逼着他说。二来,现在再想套岳素英的话,肯定也套不到了,因为薛山一定已经警告过岳素英,不准透露任何事情。
虽然现在知道陆功成曾经去过许家镇,和薛山有过节,但也仅此而已,对于找出幕后之人,真的会有帮助吗?她渐渐失去了信心,是不是应该放弃薛山这条线索呢?但若真放弃,又有些不甘,毕竟,找到一个和陆功成有关,并且有可能存在仇恨的人,实在不易。
“许青鸟,这题你做的太慢,我再给你找个相似题,你再做一遍。”司宇沉着地道。
天气慢慢回暖,司宇和许青鸟重新开始学习训练。每天下午放学后,他们都会到凉亭中背书、做题,和之前一样。不过,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好,互相找到了交流的要点和窍门,已经很少再产生争执。
“好,我再做一遍。”许青鸟拿过那道题,依照司宇所说,先将题目整体看一遍,接着在脑中飞速掠过相似题型,迅速锁定解题思路,下笔开始演算。
司宇看了看手表,微微一笑:“快了半分钟,有进步。”
许青鸟笑道:“多亏有个好师傅,不是么?”
凉亭东边,有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喊起来:“哇塞,那边好像是苏翼唉!”
听到这个名字,许青鸟微微一惊,抬起头,顺着那些女生们的目光望去。只见凉亭对面不远处的小池塘边,一男一女正在说话。
苏翼褪去一身白大褂,换上一身风衣,银灰色的衣料很有质感,将他的身姿衬得越发修长。深棕色的短发在微风的吹拂下丝丝微颤,为他添了几分慵懒闲适。
苏艺瑾身着校服,头上窝起丸子头,佩戴水晶发饰,她身高只及苏翼的肩膀,看起来分外小巧。两人站在一起,一个优雅隽逸,一个纯真迷人,煞是般配。若非许青鸟知道二人是兄妹,必定会把他们当作养眼至极的校园情侣。
苏艺瑾从口袋里取出一袋鱼食,明亮的眼珠儿转了转,听父亲说,苏翼很喜欢小动物,特别是小鱼,所以她特意买来了高档鱼食,好让他知道,她也喜欢小鱼。
“来,小鱼儿,来吃饭咯!”苏艺瑾微微弯着腰,装作非常亲切的模样,把鱼食丢进池塘里。
苏翼见她如此可爱的举动,淡淡地微笑:“喜欢鱼?”
他果然问了!苏艺瑾回身,微微点头:“嗯,很喜欢,我经常来这里喂鱼!还记得我书房的鱼缸么,我经常喂它们鱼食呢!”
“哦?一次也都喂这么多?”苏翼语调微扬,面带微笑。
苏艺瑾一怔,转头一看,自己方才太过紧张他的反应,竟一不留神将整袋鱼食全都丢尽了池塘里。
“这......池塘鱼多,多喂一点总不会错。”
苏翼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却自有一番评断,苏艺瑾哪里有她表现出的这般喜欢鱼?卧室中的鱼缸是临时命人准备的,喂鱼的工作素来丢给仆人小津来做。他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若说出来,只怕又是不招人待见呢,就像......
苏翼将目光转向凉亭,和许青鸟的目光不期而遇。他微笑点头,和她简单地打招呼。许青鸟眉头微皱,没有理会他示好,低下头对司宇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司宇看了看手表,眉头皱了皱:“这么早?还有几题没做。”
“还有三题,回班做吧,咱们别在这里影响别人的闲情雅致。”
司宇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池塘边的两人,周围有不少学生对那两人感兴趣,越聚越多,特别是女生,都叽叽喳喳十分闹人。司宇想:若是所有人都像青鸟这般宁静柔和,该有多好。
两人匆匆忙忙收拾好东西,回了班级,全然未注意到,苏翼一直望着青鸟离去的背影,淡淡地微笑:呵......果然,不被待见,似乎成了面对她时,我的宿命了呢。
“苏翼,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瞧瞧,学校好多地方都改建了。”苏艺瑾很快收拾掉方才的狼狈,恢复了优雅懂事的模样。
“你不是还有好些鱼食没有喂么?这么喜欢喂鱼,我怎么好影响你呢?”苏翼回过头,淡淡地说,“我去那边凉亭等你。”
说完,苏翼迈动修长的腿,优雅地从围观的女生中间走过,来到了凉亭中。这座凉亭还是他上高一那年,学校新建的,吊脚金瓦琉璃亭、红漆木柱、石盘桌凳,完全仿照古亭而建,极富古典韵味。他也曾在这里读书、赏花、看月,没想到现在,她也做着和他当年同样的事。
苏翼在青鸟方才所坐的位置停驻,唇角微微勾起,无奈而又宠溺地笑起来。他毫不怀疑,有一天,她会把自己也遗失掉。
苏艺瑾从另一侧口袋里翻出鱼食,撒入池塘中,不时地往凉亭的方向瞧。怕被他看到自己乱撒鱼食,再闹笑话,她便不敢撒得太快。她暗自后悔,不该带这么多鱼食给自己找麻烦,池塘里的那些鱼都在张着嘴巴等吃的,身上滑溜溜的,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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