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有心痛的感觉……”
聂水蓝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她‘摸’向了自己的脸颊,感受着那温热的眼泪,‘胸’口被揪成了一团,她像一个坐在电影院前,看着那些黑白记忆的片段。
她居然可以在脑海里想象得出孟子邑讲述的那些画面,要多残忍就有多残忍,要多真实就有多真实。
“我还没有说完。”
孟子邑突然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那张惨白惨白的小脸,继续无情的陈述着……
“他一直在等,等到找到那个‘女’孩儿的尸体,但我辗转反侧,才知道那个陈司令已经将‘女’孩儿的身体卖给别人配‘阴’婚了,而且,不知道去向了何处,时间越来越久,找到的几率就越小。”
孟子邑神‘色’黯淡,仿佛想到了一段痛苦的回忆。
“而张甫之每日灌醉,也许这样时间可以过的快一些,直到看到‘女’孩儿的尸体。而那段时间我去外地找寻‘女’孩儿的尸体,我大概知道了具体的位置,但就是那段时间,张甫之死了。”
“死了?他怎么死的?”聂水蓝有些震惊地站起了身子,冲着孟子邑问道,她就是想知道那个张甫之到底怎么死的。
孟子邑看着她,平静的说:“他的造反,那么仓促,根基不稳,又能维持的了多久?更何亮,他已经废了,整个人都废了,萎靡不振。陈司令带人杀回来了,所有人都背叛了他,他就那样轻易的被陈司令虐杀了。”
她的心痛的更厉害了,不禁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她的心脏好痛……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再被抓回去,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死掉?他被虐待了整整一个月,他每天都在撑,他在等我回来,等我带着‘女’孩儿的尸体来见他,可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在被虐待了三十五天之后,他被五马分尸了,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但他却始终都没有见到那个‘女’孩的尸体最后一面,他满腹怨恨,就这样带着离开了。”
“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了……呜呜……”聂水蓝忽然情绪变得很‘激’动,跌坐在沙发上,指尖颤抖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的心好痛啊。
为什么会这样……
可孟子邑却依旧那副冷淡的表情,并没有停止:“当我带着‘女’孩儿的尸体回来的时候,他残缺不堪的尸体被陈司令挂在军营内,让他们所有人记住这背叛的下场!”
“啊!!我求你不要再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孟子邑忽然上前,拿开了她捂着耳朵的双手,盯着她的眼眸:“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不想听也得听!我利用了很多方法,制造灵异事件,令陈司令将张甫之的尸体‘交’给了我处理,并且永远不动那副棺材,否则恶鬼索命,陈司令答应我了。”
“‘女’孩儿的尸体已经成了一具白骨,这样也好,可以不用再看她凄惨的死相,可张甫之的尸体腐烂不堪,而且还得我来拼凑完整,我终于将他们的尸体葬在了一起,可有什么用?最终,他们谁也没有再见到谁一眼。”
聂水蓝被他箍住双手,泪如泉涌,心疼得快要撕裂开了。
“历史上没有张甫之的任何痕迹,因为不允许,因为这段肮脏的往事。过了三年之久,当年军营内的一名军人,找到了我,他告诉我,在张甫之临死之前,一直在念着一个名字,他说,聂北晴……聂北晴……”
聂北晴!!!!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孟子邑:“什么!为什么……”
孟子邑看到她这种反应了,终于松开了她的手,站直了身子,双手放进西装‘裤’兜内,说:“没错,那个乞丐,那个小‘女’孩儿,她的名字就叫,聂北晴。”
“而张甫之,就是你看到的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就是现在的简斯辰。”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轰炸机轰过一般,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
她捡起了地面上的那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的那个男人,长得和简斯辰如此相似,她的眼泪掉在了那张照片上,情绪‘激’动:“这怎么可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知道你这一世为什么叫聂北晴么,我给你的起的名字,可你这个小丫头却太过愚蠢,将名字改掉,害的我一度以为认错人。”
聂水蓝终于痛哭出声,好像在发泄,好像在委屈……总之,没有人懂的她此刻的心情。
而窝在一旁沙发上的那一只小狐狸眼睛里也泛起了泪光,仿佛听懂了。
“也许你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那么霸道,可能连简斯辰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灵魂对你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他觉得保护你,是他的义务,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种感觉却在强烈的洗脑着他。”
“后来,那座豪宅总是不停的被人看上,却买了又搬走,因为闹鬼,没错,是我在背后作祟,因为我不能让他们动那副棺材,那算是他爱过你唯一的见证了,到死也没有再见到你,哪怕是尸体。”
这就是孟子邑的承诺,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张甫之的承诺,竟好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有一种义务在身的错觉。
不知道聂水蓝哭了多久,然后趴在沙发上呆坐了很久,忽然问:“你说要我帮你什么?”
孟子邑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你还记得聂南藤养的那个古曼童吧,其实就是那个小鬼杀了你哥哥,与你无关,与简斯辰也无关,我现在要抓住它,否则人会越死越多,而那条锁魂绳,这一世是用你血启动的,它只听你的。”
“好!我会帮助你的。”
聂水蓝起身擦掉了眼泪,那倔强的小脸令人感到心疼,她准备离开:“我先回去了,孟先生,再见。”
她向孟子邑深深鞠了一躬,她点一次这么尊敬孟子邑,第一次觉得他真的是个很伟大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做那么事情,也不想知道了。
她心里开始感‘激’孟子邑。
“我送你。”
孟子邑叫住了她的背影,她没有回应,笑了一下:“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我不会走丢。”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孟子邑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她的身影一步一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他将一切说了出来,眼底的惆怅却更深了。
而这时,沙发上窝着的那只白‘色’的小狐狸,突然在一团白烟中幻化成了阿锦的样子,走到了他的身旁,可怜兮兮的哭着说:“先生,他们好可怜……”
孟子邑的视线依旧在窗外,淡淡一笑:“不是可怜,是可悲。”
“先生,你要不要这么无情啊……”
“我无情?一开始不相识的话,怎么可能会有后来这么多事情?害的我消耗了不少修行,吃饱了撑的。”
孟子邑似乎很不爽,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爽。
阿锦看着他的侧脸,好奇的问:“先生,如果这样说的话,从张甫之死后到现在,这都过去将近一百年了,他应该中间还投胎过一次吧?”
“罪孽深重,怨气太重,当初杀了太多无辜的人,死相太惨,这次是我等到的他第一次投胎。”孟子邑回答。
阿锦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啊,如果这是他第一次投胎成简斯辰,那聂北晴呢,她应该投胎过几次吧?”
“嗯,总共投胎了四次,但每一次都没活过十六岁,也许,这就是命吧。”
“四次?那先生都找到她了?找到了之后呢?没有张甫之的存在,先生是如何处理她的?有告诉张甫之的事情吗?”阿锦的好奇心彻底勾了起来。
孟子邑神情奇怪的望着外面刚才聂睡过走过的地方,沉声道:“没有。”
“为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他的声音冰冷。
阿锦委屈的闭上了嘴,然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锁魂绳要给聂北晴了,是用来锁住她的魂魄的对吗?你怕她这一世又活不过16岁?不会的,这一世有简斯辰,她会熬过去的。”
孟子邑的脸终于转了过来,看向阿锦:“是么,为什么?”
“因为爱情的魔力啊!”
他转身冷笑了一声,回到了沙发上坐下:“爱情个屁,就连简斯辰这辈子能活多久,我也没算出来,但是,情况并不乐观。”
“啊?不要啊,他们一定要在一起啊!”
阿锦有点担心,走到了孟子邑的面前:“先生,你会帮他们到底吗?”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什么还要帮?”孟子邑反问道。
“先生,你真的如此冷漠吗?不对吧,我总觉得你对聂北晴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闭嘴!”
然后,孟子邑一脸愤怒的起身往楼上走去。
阿锦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就冲我凶!哼!不理你了,饿了也别找我!”
然后阿锦又变成了那一只懒洋洋的小狐狸,窝在沙发里继续睡觉。
……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的聂水蓝,心不在焉,耳边回‘荡’的都是孟子邑的声音,和那一个不真实的故事。
她看着手中的那张照片,这是他?
她不停地抚‘摸’着照片他的脸,轻声念着:“张甫之……张甫之……张甫之……”
真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但是脑海里却怎么也搜寻不到这个名字的痕迹。
忽然间,聂水蓝想到张甫之的死,忍不住的哭出了声,在大街上哭了出来,捂着自己的嘴巴,那委屈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路人看到她哭得那么可怜,都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看看这个‘女’孩儿哭得好伤心啊……”
“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吧,好可怜。”
“从眼泪里都感觉到了她的心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