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别天扫一眼诡异悬空的陈帆,嘴角抽搐几下,他一咬牙,再顾不得呆愣在桌子旁的其他柳家人,狂喊道。
“用枪,笨蛋,用枪啊!”
原本不敢上的黑衣人,听见柳别天的命令,齐齐朝腰一摸,掏出和柳别天一模一样的银色手枪。
“跑,快跑啊!”
听见柳别天的命令,一名机灵的柳家男子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不忘拉拽着旁边一名发呆的男子,朝门外逃去。
咔!
咔!
咔!
子弹上膛的声音!
砰!
砰!
砰!
砰!
数十道火光从枪口蹦出,大厅内鸡飞狗跳,哀嚎声不断!
而空中那一道翠绿之光,被一道人影遮挡,那道人影惨叫一声,便断了呼吸,紧接着,数十枚银针如暴雨梨花,刺进了开枪的黑影脖子,这些人踉跄着,齐齐到底。
枪声从响起到停止,持续了不到五秒钟,倒下的人,却非常的多!
烟雾散尽,柳别天的眼睛再一次放大,身体一下从椅子上栽倒在地,他抬起颤颤巍巍的手,看向那成为筛子一样人肉盾墙,痛苦地抱头嚎叫起来!
“三叔!!!”
“三叔!!!”
“天啊!!!”
活着的柳家人瞪大了眼睛,从桌子下方钻出来,眼巴巴地看向那死不瞑目的柳岳!
而且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陈帆还活着,除了柳岳,地上还有其他倒在血泊中的柳家人,他们死在了柳别天开枪的命令之下。
“为什么你还活着?!”
柳别天红着眼睛,站了起来,他已经打完了手上的所有牌,脸已经变成了灰败之色。
陈帆的脸如雪花一样白,涌动在他身上的绿紫两色光芒已彻底消失,他的手臂哆嗦着,手一张,死得不能再死的柳岳掉在地上。
陈帆艰难地挪动一步,脸上依旧冷酷无比,他看向柳别天,淡然地抬起手,“把你脑袋给我,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脑袋?”
柳别天念叨陈帆说出的字,忽而哈哈哈大笑起来。
“陈帆,你忽略了一件事。”
“哦?”
陈帆伸出手,颤抖地拔出桌子上的一把匕首,“柳陈两家的总账,也该算一算了,过去的事,不管有多龌龊,有你的脑袋,足够了。”
“痴心妄想,二十年前,我能咬你们陈家一口,现在,我一样能毙了你,柳鹰,杀了他!!”
柳别天灰败的脸骤然变了颜色,红润无比,汗水哗啦啦地流,可他此时却充满了无尽的兴奋。
随着他一声令下,风雪中走进来一名提着刀的鹰钩鼻男子,踩着蒙满了雪花的地毯,朝陈帆奔来。
嘡!
柳鹰的刀狠狠的砍在陈帆举起的匕首上,陈帆的手不断地颤抖着,双手压在刀柄上的柳鹰面目狰狞,露出疯狂之色,“陈帆,我等这一刻,很久了!!你的力气哪去了,啊,使出力气来啊!你这点力气,就想吃定我们柳家?太天真了!”
“儿子,少给他废话,割下他的脑袋!!”
柳别天疯狂地吼道。
“哈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
柳鹰狂笑一声,眼中涌动着精光,双手握着的刀逼迫着匕首,离陈帆的脖子越来越近。
“杀了你,取走你的脑袋,我不但不会被挖鼻子,还会成为金使,我要把你们陈家的金库挖出来,把你们陈家的人踩在脚下,我要把你喜欢的女人,通通的压在胯&下!”
惨白着脸的陈帆听见柳鹰的最后一句话,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苏浅浅那倾世容颜,萧紫嫣那干净如碧空的笑容,耗尽的力量再一次涌遍全身。
陈帆的目光,骤然涌出强烈的杀意,身上的衣服,再一次飘动起来。
“噗!”
一道血柱冲向空中,呲在天花板上,陈帆的脸上,绽开了美丽的樱花。
柳鹰的脑袋,滚落在柳别天的面前!
“我儿!!”
前一秒还得意着的柳别天,下一秒声音变得凄厉无比,他向后一步,吐出一口鲜血,抬起颤抖的手,指着被血侵染的陈帆。
而陈帆,却一步一步地走向陈帆,手上依旧拿着带血的匕首,他的鞋子上,带着鲜血,在地摊上拖出长长的两条线。
“你们柳家残害我的母亲,杀死我陈家的长辈幼子,夺走我爸的财产,让我爸苦守祠堂二十年,让我错过父母之爱,是时候了结了,柳别天,我要带走你的脑袋!”
陈帆站在柳别天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瘫坐在地的柳别天。
“不,杀死你母亲的,是神隐会的人,夺走你们陈家的财产,我可以还给你,不要杀我,你不能杀我……不能……不……”
陈帆褪去了外衣,包裹着滴血的篮球,他一扫在场的其他柳家人,再无一人敢站起来和他做对,个个面露骇然之色。
陈帆哈哈哈大笑几声,蹒跚着脚步,走进风雪,消失在夜里。
“杀人啦!”
一名男子巨长的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凄厉地叫了一声,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警报声骤然响起,脚步声飒飒,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大门外一字排十几名精悍的男子,一名穿着制服长得极其标致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所有人蹲下,举起手来!”
李梅掏出枪,向里面的人喊着,眉头却紧皱着,里面的场面,实在是太过骇人。
“唉……”
陈家,十二名和尚正敛棺为法事画下一个句号,只待明日清晨下葬入土,就在这时,寒风中走来一名穿着黑袍的年轻人,只见他来到朝香案前,点燃一炷香,将一个特殊的贡品呈在桌子上,恭敬的拜了三拜。
“烦劳宝月大师明日做法下葬之时,把贡品焚烧在冥盆里,然后入土下葬。”
黑袍年轻人说完,朝十二名和尚恭敬行了一礼,那掌禅和尚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陈帆褪去黑色的袍子,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朝着奠墓哈哈哈笑着,身体摇晃着,一下栽倒在雪地里,昏迷不知,立即有沈羽和张达从黑暗中走出来,将陈帆背进了院子。
一名拿着木鱼的年轻和尚看一眼那案几上的贡品,露出好奇之色,就要上前打开,却被老和尚睁开慈眼瞪了回去。
“阿弥陀佛!”
老和尚诵一声佛号。
“诸位,再念一百遍往生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