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是图书馆独有的味道，漫漫书卷杂着墨迹粉尘在年岁中沉淀，散发着独有的古朴香痕。
乔木被刺激得打了个喷嚏，他捂住嘴，张望了下，发现今天图书馆的老师不在。
乔木舒了口气，走入宛如院墙般高大的书架，寻找乔睿的身影。
今天馆内依旧人少，乔木走来走去，都看不到第二个人。
难不成乔睿因为没等到他先去阅览室了？
乔木皱眉，想着也不是没可能。
可在下一个拐角，他便望见了乔睿的身影。
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坐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却看向窗外。
“乔睿。”乔木走了过去，眼睛盯着沐浴在阳光里的乔睿。
乔睿回头，卷翘的眼睫在阳光的照射下，染上白色的光辉。
“你终于来了。”
乔木脸红了红，道：“抱歉，明明是我约的你，却还让你等我。”
“没事，”乔睿看着他，拍了拍旁边空了一半的窗台，“坐这来。”
乔木迟疑了下，还是坐了上去。
他俩离得很近，乔木感受到乔睿偏头看他时打在脸上的呼吸，莫名地让他有些害臊。
“我还是……”坐后面点……
乔木刚想退开，下巴突然被人摁住，他迷茫地看向乔睿，却只发现了一张放大的脸庞。
乔睿凑了过来，衔住了他的嘴唇。
柔软、湿润，吐露着热气。
乔木眨眨眼，近距离地看着乔睿白得发光的脸颊，竟然发现不了毛孔的存在。
“乔木。”乔睿没有退开，而是微张着嘴唇在他唇畔说话，“你喜欢吗？”
这动作让乔木有些发痒。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痒处，却刚好舔到乔睿的嘴唇。
乔睿一愣，然后如获至宝般纠缠住他的舌头，乔木吓了一跳，伸手推攘了一下，却被乔睿抓住，被拉着放到他腰间。
乔木“唔”了一声，被乔睿逼到窗台墙角，退无可退，直到--
乔木身子一歪，从窗台上栽到地上。
乔睿的手尴尬地悬空着，显然是没拉住乔木的样子，他薄薄的嘴唇上有一道伤口，正流出一滴血珠。
“你没事吧？”
乔木一脸懵逼地看向乔睿，也没想到那么一动就让自己摔了下来。
“我没事，”乔木发现了乔睿嘴唇上的伤口，“你的嘴唇怎么样？”
说完他又觉得太过暧昧，脸蹭地一下红了起来。
乔睿抚了抚自己的嘴唇，然后看着乔木熟透了的模样，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你亲亲就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乔木持续懵逼。
乔木觉得自己走错了片场，明明两个人还没捅破窗户纸，刚刚却已经亲上了。
简直不科学！
早上还口口声声说学校不允许早恋的人却在图书馆亲他！
“乔睿。”乔木表情严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少年坐在阳光里，偏头看着他，“嗯。”
敷衍的鼻音。
乔木“咳”了一声，指出来：“刚刚你为什么要亲我？”
乔睿目光放在阳光下浮游的灰尘上，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因为想亲。”
乔木一滞，又梗着脖子道：“你之前明明还不理我。”
“可你坐到我身边来了，”乔睿的目光放在乔木身上，“我忍不住。”
乔木被他纯墨如夜般的眸子看着，注意力一下分不开。
“我没有得到我想有的回应，所以我故意冷淡，但是你，在明知道我可能喜欢你的情况下还坚持接近我，这就是我无法忍受的，”乔睿伸手勾住乔木的T恤领口，然后低头在他耳侧轻轻呼出热气，“我想吻你，乔木。”
乔木紧张得绷直身子，耳侧正是他敏感的部位，“你就不怕我不喜欢你？”
乔睿手指猛地用力，勒住了乔木的脖子，他抬起头，看着乔木琥珀色的眼睛，良久，才开口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那么在意我？”
乔木垂头，看着扣在他领口指节泛白的手，内心深处浮现了一个答案--
因为你是我的官配啊。
仅此而已。
乔睿是这个游戏里过不去的槛，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用自己最真诚的模样去攻略，有时候他自己都有种“他真的爱上了乔睿”的错觉。但也仅仅是错觉而已……
他知道这对乔睿不公平，特别是在系统说乔睿能意识到自己是游戏人物的时候，他心底甚至有些害怕，这么聪明的人如果到最后发现他是骗他的，会不会做出一些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乔睿只是一个游戏人物，而他，只是不幸中标试玩的玩家。
他和他，隔着的是次元的距离。
“乔木……”乔睿的声音有些发抖。
乔木抬起头来，朝乔睿露出微笑，“我不是在意你，我是--”他拖长了尾音，听着乔睿的呼吸变得急促，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野花，捧到他面前，“喜欢你。”
“乔睿，我喜欢你。”
嫩黄色的小花已经失去水分，显得有些不够朝气，但当乔睿看见那捧花后的笑脸时，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绽出了无数繁花。
“乔木，”乔睿拥住他，侧头吻住他额头，“我们在一起吧。”
乔木环住他细瘦腰间，闭上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
确定关系的晚上，两人一起去看了音乐喷泉。
彩色的小灯结在莹白色的长桥上，水面被路灯映得叠起一层白光，风起时波面伏动，那白光与彩色小灯的倒影便在如墨般的水波中，起起伏伏，散散聚聚。
乔木和乔睿并肩走上长桥，桥上已经聚了许多人，有些是结伴游玩的朋友，有些是闲来散步的附近居民，还有些是跟前摆着夜间会发光的小玩意的摊主。
乔木看了一路，也觉得有些好玩，索性停在卖发光头饰的小摊面前，买了个发红光的牛角尖。
乔睿一脸奇怪，问他怎么会买女孩子喜欢的玩意。
乔木眨眨眼，夜风中他的笑容有些狡黠，“我给我女朋友买的。”
乔睿一愣，看看那牛角尖又看看乔木。
乔木笑了一声，趁他愣神之际，一把把牛角尖套到他头上，牛角尖本来就是个发箍上的装饰，套在乔睿头上，更衬得他露出来的脸庞秀气精致，倒比女孩子还要好看几分。
乔睿脸一下黑了起来，刚想把它拿下来，又听乔木在旁边喊：“这可是我女朋友的，你弄坏了得赔的！”
“乔木！”乔睿伸手扯住乔木领口，凶巴巴地瞪着他，“再说我像女的，我就干/死你！”
乔木噗地笑出声，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家注意力也不在他们身上，便极快地在乔睿嘴上亲了一下，“女朋友才没有你可爱。”
他话音刚落，桥下大湖突然响起了音乐声，随着彩灯灯光的变换，喷涌而出的水花盘旋而起，晶莹的水花在湖中结成了扇贝的造型。
乔木忍不住惊叹，刚想凑到桥边去看，领口却被猛地一勾，乔睿湿热的鼻息打在他脸上，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舒缓的音乐声渐渐变调，节奏逐渐快了起来，围观喷泉的游人惊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水花朝着桥面而来，对着正在拥吻的情侣毫不留情地淋下。
“唔……”乔木的脖子头发流进了水滴，他想让乔睿停下，却被他摁住后脑勺死活退不开。
旁边还有许多人，他们吹着口哨，鼓着掌，显然对这对淋着水还不放弃亲吻的情侣十分佩服。
“乔睿……”乔木脱开他的舔吻，水珠从他脸颊滚落，到了两人唇边，只是很快，又被乔睿吮去。
“我在。”他厮磨着他的嘴唇。
喷泉又换了个花式，没了水柱，观众们的注意力很快也从乔木二人身上移开。
两人在晚风中瑟瑟发抖着吻了好一会儿，直到乔木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才被乔睿松开，结束了亲吻。而乔睿的双手仍旧搭在他腰间，两人身上湿了个透，但拥抱却没有松开。
“他们似乎以为我是女生。”乔睿抬头眼神晶亮地看着乔木，“但是如果我能在他们面前吻你，我愿意被误会。”
乔木心下涌过一股暖流，面上还是笑着问：“怎么，不干/死我了？”
乔睿眨了眨眼，道：“我还差几天成年。”
乔木一愣，仔细回想，发现确实存在乔睿比主角小三个月的设定。
那么，他刚刚算不算猥/亵未成年……
“你……”
乔睿似乎猜出他想说什么，弯起眼道：“我不会告你的，只要--”他笑了起来，秀气的眉眼在折射的湖水波光中显得分外动人，“你好好送我一份生日礼物。”
乔木猛点头，“当然。”
乔睿抬手，摸了摸他湿哒哒的头，低声问：“你知道我合意什么礼物吗？”
乔木想想设定集上乔睿的喜好，试探地提了一句：“书？”
乔睿敲了敲他脑袋，“不走心。”
“那你要什么？”乔木一脸迷茫。
乔睿踮起脚，在他耳边低声道：“比如，你自己。”
乔木耳侧被他热气一打，从尾椎骨顺着脊梁过电一般，激得他颤了颤身子，压住了乔睿的肩膀，声音不稳地问：“我不是已经在你面前了么？”
乔睿眯起眼，眸底闪过一丝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