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小巷之中,夜风呼啸而过,夹杂着一股发霉的气味。
陈阳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跟柳青山重逢。
他更没想到的是,不过几年的时间,柳青山竟然从沦落到这般境地。
而从刚才他的那句无奈的叹息中,陈阳却察觉到不对劲。
男人之间,有时并不需要很多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够传达出很多讯息。
他不相信那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汉子,会被生活的苟且所击败,他也不相信那个铁骨铮铮的苍龙战士,会这么轻易地“死掉”!
下一刻,陈阳走到了柳青山的跟前,伸手将他给扶了起来,沉声道:“走,老班长,我带你离开这儿!”
谁知柳青山却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走!这儿就是我的家!头儿,今天能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你走吧!”
虽然柳青山是陈阳的老班长,论资历,远胜于陈阳,不过陈阳却是苍龙战队的首领龙牙,所以他对陈阳的称呼则是“头儿”。
“你不走!我也不走!老班长,你还记得在西伯利亚的冰原之中,我们遇上了沙皇国精锐的埋伏,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人,正是因为你给我们断后,我们才能够杀出一条血路来!那一场战役,你身中十几枪,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一个血人了!
老班长,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不仅仅是我,苍龙的许多人恐怕早就埋骨于沙场之中!所以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老班长!”
陈阳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情真意切,每一个字眼似乎都有着强烈的冲击力,触碰到柳青山内心深处那根最柔软的弦。
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眶中,已经留下了两行浊泪,双眸望着陈阳,因为激动身躯战栗起来,嘴唇翕动,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不曾开口。
“老班长,既然你不愿跟我走,那么我扶你回家吧!”陈阳沉声道,说着便扶着柳青山站了起来。
这一次,柳青山并没有拒绝,而是在陈阳的搀扶之下,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去。
而搀扶着柳青山的时候,陈阳却能够感受得到,他包裹在迷彩服内的身躯,已经变得骨瘦如柴,仿佛肌肤之下没有任何的肉,只剩下嶙峋的骨头。
不多时,陈阳便扶着柳青山,回到了那栋危房三楼最里面的屋子门口。
柳青山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随后顺时针一转。
“吱嘎!”
老旧的木门发出了一道呻吟,尚未走进屋子,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发霉、发馊的气味,仿佛几十年没人居住的老屋似的。
柳青山却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陈阳则紧随其后。
柳青山随手打开了屋子的灯,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陈阳说道:“头儿,屋子简陋,你将就下吧!”
然而下一刻,当陈阳看清屋子内的情形时,眉头不由皱成了川字型,这间屋子,何止是“简陋”啊,简直跟难民窟没什么区别!
房间约莫七、八个平方,也没有卫生间和厨房间,一眼就望得到头。
正中央的位置,放了一张破旧的木床,便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走道仅容一人通过,两人并肩的话,就难以通行了。
天花板上的一个灯泡,散发出昏暗的光芒,时不时一阵闪烁,明显是接触不良。
床的边上,有一个小小的桌子,上面摆放着成堆泡面、廉价啤酒的包装盒,散发出阵阵异味。
而屋子中唯一一件电器,便是床对面的一台老式电视机了,方方正正的铁盒子,也不知道是哪个二手市场淘回来的,估计撑死了也就五六十块钱。
乍一看,陈阳还以为自己穿越时空,回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
柳青山的住处,当真可以用“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来形容。
……
这时,柳青山踉跄地走到了小桌子边,在垃圾堆里翻找了半天,想要找出没开瓶的啤酒来招待陈阳,结果只剩下一堆空啤酒罐。
无奈之下,他只得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苦笑道:“头儿,你随便坐吧!”
陈阳闻言,俯下身子向着屋内唯一可以落座的床坐去,然而他的屁股一沾到床上,床板就发出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塌了。
看到这一幕,陈阳的心中一阵酸楚,红着眼对柳青山说道:“老班长,你就住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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