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观倚天世界的衍化,预测这方世界将与地球一般,会逐渐衍变为一个武学消逝,科技为先的世界,介时那半岛之地极易成为他国从海上进攻大明的跳板,因此还是早日打下自行经营的好。江渊无法给周芷若想要的,也只能送她些身外之物略加弥补,这样离开后也能略为安心。
一月后,陈友谅接到这道口谕,来到王保保帐前,帐前两位亲兵行礼道:“见过将军!”陈友谅点了点头,道:“免了。”说完径自掀开帘子,步了进去。当日燕京城墙上,江渊曾言此人才华匪浅,不舍直接打杀或充作苦役,命陈友谅给其暗下脑神丹。陈友谅便刻意结交王保保,往来数次后,他将脑神丹作为礼物送上,他道:“战场凶险,为将者自身又怎能没有一身好武艺?身侧亲兵毕竟不能时时护卫。”之后亲眼看着王保保将此丹服下。王保保知晓陈友谅武功比他强了可不是一点半点,若想对付他,根本不必麻烦的下毒,便是直接出手斩杀自己,或许因自己蒙古人的身份,也不过被汉人皇帝斥责几句吧,因此并未多做犹豫便将丹药吞服下去。陈友谅自江南归还燕京复命后便邀王保保沙盘军演,想一试其才,结果数次下来竟是不相上下之局,虽说不能单以此物衡量一人的军事才能,却也能探出些许虚实,陈友谅又是亲眼看着王保保服下的脑神丹,不虞他背叛主上。一面感叹陛下目光如炬,识人之准,一面刻意拉拢交好。
王保保服下脑神丹后,心中不知不觉的对江渊生出忠诚,其他想法也被悄无声息的压了下去,而且也一直未能察觉不妥。当时陈友谅能有所察觉,是因他虽非真正的气运之子,却亦是气运所钟之人,只是即便如此,他服下脑神丹后也无法逃出江渊掌握。而王保保可没有这么浑厚的气运,更是无法察觉半分不妥,自然更加无法脱离江渊掌控。
面对陈友谅的刻意结交,王保保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觉,一来二去的,两人交情日益深厚,此时来往各自军帐已不需亲兵通传。陈友谅如此自然有着他自己的盘算,当日陛下曾说攻下高丽后让他与王保保同去西方之地,打下的疆土还准他自立为王,王保保有着这般才能,他刻意拉拢,自是为了能收服这么一位才能不凡的心腹爱将。
王保保帐中正对着帐门设有一面暗红案几,为平日处理军务所用,下面左右两旁设有方桌和座椅,是为一同议事的下属军官所设。太阳强光在正研读兵书的王保保眼前晃过,让他浓眉微微一皱,已经吩咐过亲兵若无要事切莫打扰,这时节高丽人已被杀破了胆,还能有个甚地要事?抬起头后看到的却是陈友谅。
王保保散去眉间的微皱,起身笑道:“哈哈,原来是陈帅,来来来,请坐,请坐。”辟土军中陈友谅为主帅,又因本是丐帮中人,素得军士亲近,而王保保原为蒙古人,即便身为副帅,辟土军士还是隐隐生出些许排斥,哪怕因军中严令不得不奉其命行事,却不见得有多少真正的恭敬。也正是因此,陈友谅才不怕去了西方之后王保保与自己争权夺位。服过脑神丹,王保保忠的是陛下,可不是他陈友谅,这一点他很是清楚。
王保保将陈友谅让至主位,自己在末位陪坐,坐下后道:“陈帅今日前来,可是要与王某在沙盘上再厮杀几场?这些时日无仗可打,实是无聊的紧了。”说着便要起身去取沙盘。陈友谅笑了笑,道:“王将军安坐,沙盘之事不忙,我今日前来是陛下传来口谕。”王保保面容一肃,站直身子,行了个军礼,做出恭恭敬敬之态,准备聆听圣谕。陈友谅笑了笑道:“王将军不必这么正式,陛下不喜俗礼,对陛下的恭敬放在心中便是。”四周看了看,又小声道:“陛下之意与来时相同,仍是……”说着伸出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王保保双目大睁,面现不忍,高丽国虽小,却仍有着数百万之众,将这数百万之众尽数诛杀?这……这……以他和陈友谅的智谋并非做不到,但此时高丽王已降,这么做是否太过残暴了些?
对王保保而言,这些想法也不过是一闪而逝,服过脑神丹后,江渊的意志方是他最高的使命。他道:“属下领命!”再行一礼后缓缓坐下,食指轻点座椅扶手,片刻后道:“陛下既传来口谕,不知我等该如何行事?”陈友谅笑了笑,道:“看王将军若有所思,想是已成竹在胸,不妨道来听听?”王保保哈哈笑道:“想来陈帅亦是一般无二,我们不妨效仿你汉家前辈,将之书于手掌,之后一同摊开,看你我二人想法相同否?”陈友谅不知王保保竟也有儒将般的雅趣,便面带笑意点了点头,道:“好!”王保保取来两支狼毫,轻蘸黑墨,递给陈友谅一支,顷刻之间,二人挥毫书就。
两人同摊手掌后,看着对方掌中之字均是放声大笑,只见两人掌中所书竟是一模一样的一个“诈”字。笑罢,陈友谅道:“听到口谕不过顷刻,王将军便想好计策,果真不愧名将之称,王将军可否将此计详细说说?”王保保也不谦逊,点头应道:“如此王某就献丑了,还请陈帅指点!”
王保保轻点扶手,理了理思绪,道:“高丽国虽小,仍有着数百万之众,汉人常说‘兔子急了也咬人’更别说这百万之众了,若是一味硬拼,即便灭掉高立国,只怕我辟土军也要所剩无几,此时高丽王既然一心请降,我们何不假意受降,假高丽王之意瓦解高丽大军?”陈友谅道:“不错,陈某亦是此意,陛下口谕许我临机决断之权,我等可自制假服假印,带少许亲兵前往高丽王城,明面上宣读旨意暗中则寻机控制高丽王,借其名义征调高丽民夫,让其自行前来送死!不知王将军可敢随某往高丽王城走上一遭?”
陈友谅此时武功虽多有进境,却依然无法力敌千军,王保保武功比起陈友谅还大有不如,两人仅带少许亲兵前往,一旦高丽王反悔,那可是十死无生,是以他方有此问。王保保大笑一声,站起身来,向南抱拳道:“陛下旨意所在便是王某剑锋所指,莫说小小高丽王城,便是真的赴汤蹈火又何所惧哉?”陈友谅一同笑着站起,道:“好,陈某就是欣赏王将军的豪气,待我稍作安排,明日你我便一同前往高丽王城!”说完起身离开帅帐。
第二日,王保保一早接到命令,令他前往中军帅帐,进帐后,只见帅案上放着两个包裹,案前端坐着陈友谅,下首还坐着两个身着玄衣的易水楼刺客,偌大一个帅帐仅有三人在内。王保保先向陈友谅行了一礼,道:“见过陈帅。”陈友谅摆了摆手。他又向那两名刺客抱拳道:“见过两位。”两刺客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陈友谅站起身来,拿起右侧包裹离开帅案,将包裹交给下面左首的一位刺客,抱拳道:“有劳二位了。”两名刺客站起,左首那人接过包裹,道:“为陛下荣光,我等万死不辞!”那刺客打开包裹,里面是两套宦官服饰,二人拿起便往玄衣上套去。王保保看得不明所以,疑惑道:“不知陈帅这是……?”陈友谅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来到案前,打开左侧包裹,道:“王将军请看!”王保保上前一看,惊呼:“圣旨?”陈友谅摇了摇头,道:“非也,这不过是陈某伪造之物。”王保保面色一变,猛地后退两步,手按剑柄,寒声道:“伪造圣旨可是夷灭九族的大罪,陈帅是想要造反么?”
陈友谅摇头笑笑,道:“王将军稍安勿躁,咱们本是一样,陛下又对陈某有着知遇之恩,陈某便是死了也不能造反啊,再说姓陈的是何等样人王将军还不知道么?”那边的两名刺客默默套着衣服,这边所发生之事看都未看一眼。王保保缓缓放开剑柄,指了指案上的圣旨,道:“那陈帅这是为何?”陈友谅道:“昨日你我商议要赚那高丽王,有些事自然需要逼真方能瞒过高丽君臣,这圣旨便为册封高丽王所制。”说着再掀开包裹一角,露出一方青绿白三色交杂的玉石大印,续道:“还有这块大印,这些足以瞒过高丽王,让他将我等奉为座上宾了。”
王保保眼角一抽,道:“但私制这些可是要诛九族的,陈帅就不怕陛下怪罪下来?”陈友谅看了眼已换好服饰,正闭目养神的两位刺客,向南抱拳道:“陈某对陛下之心与王将军一般无二,均是可鉴日月,为了陛下大业,即便怪罪下来,陈某也甘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