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谅离开后,周芷若道:“你要给王保保服下脑神丹,他适才在时直接命他服下不就好啦,何必麻烦的交给陈友谅去做?”江渊道:“适才人员众多,除陈友谅外均未服过神丹,若强命王保保服下,只恐众人生出别的心思。”周芷若撇了撇嘴,冷哼道:“你是怕那位赵敏姑娘生出别的心思吧?你命她为宫中女官,掌管众宫女,难道不是为了立她为妃?”适才赵敏看到了她,她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位明艳无俦,美貌绝伦,与她不相上下的邵敏郡主。
江渊笑了笑,道:“你这小丫头想哪去了,我的时日不多了,很快便要离开这里,哪能无端端纳个妃子,毁了一个女儿家的清白?”“离开?”周芷若奇道:“你要去哪儿?”江渊淡淡望向城外,眼神无波无澜,道:“去?没有回便谈不上去,仅是离开,并非去哪。”周芷若一愣,想起前面那句“时日不多”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猛的一变,急切道:“时日不多?江渊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那张清丽绝伦的玉容上满是焦急担忧。
周芷若不懂江渊那个境界的武功,还以为他说的时日不多是大限将至的意思。江渊摇了摇头,看着那张焦急的小脸儿,心中生出一丝触动,转头望向天际,半响后,声音好似从天外飘来,说道:“不,我说的时日无多,并非大限将至的意思。”思索半响后续道:“你可以理解为道家的霞举飞升。”“飞升?”周芷若的焦急忧虑化为震惊,江渊哥哥的武功已经高到那种地步了么?半响后轻声呢喃:“霞举飞升?飞升到天上?世上真有这样的事?”江渊道:“不然你以为那些神话传说真的仅是前人杜撰么?”
周芷若歪着脑袋,葱白食指放到唇边,道:“人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不能带着她一起走么?”江渊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这又非做官高升,飞升之时的时空风暴就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的,带着她一起走只会害了她。”“时空风暴?这是何物?”周芷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等存在,不由疑惑相询。
江渊问道:“你可知庄子?”周芷若道:“先秦七子之一的庄周庄子?时空风暴和这位道家高人有关?”江渊摇头道:“时空风暴和庄子无关,我是想跟你说庄子说过这么一句话‘四方上下为宇,古往今来为宙’,所谓四方上下便是我们所存在的这方天地,而古往今来便是时间,时间与空间是为一体,无法分离,至少我们无法将其分离。想要离开这方世界,便要将时空打碎,破碎的空间时间便会形成一股风暴,也就是时空风暴,没有一定的武功,是无法抵御这时空风暴的。”
武功不到一定水准很难理解飞升之事,江渊看周芷若还是不甚明了,想着这虽说是自己编造出来,至少也应该有些说服力,好在自己的功力也真的到了将要突破这方世界之时。想了想道:“你看!”说着伸出右手,看周芷若看了过来,运起全身的真元屈指一抓,爪下现出一道长有数寸,甚为细微的裂隙,周芷若看的清楚,裂隙中明明一片虚无,却让她狠狠的打了个寒颤,仅仅只是看着心中就寒意直冒。
江渊另一手抓过一块拳头大的青石块,将石块从裂隙上方掉落,只见石块经过那裂隙之时突兀的裂成两半,跌落在地,或许是时空能量的残余,还将跌落之处割开好几道缝隙。仅仅这几息的功夫,江渊的脸色已转为惨白,不得不放开了对空间裂隙的操控,失去操纵的空间裂隙在时空的自我修复中瞬间合拢,再无一丝被撕开过的痕迹。周芷若看到跌落的石块竟然还有那么惊人的力量,惊的连退数步,抬起头后,正好看到江渊面色的惨白,心中再惊,忙扶住江渊道:“江渊哥哥你没事吧?”江渊摇了摇头,道:“不过是功力用使过度,没什么,稍作歇息就好了。”周芷若仔细看了看,确定是真的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周芷若此时还是不太理解何为时空风暴,不过至少明白了想要飞升是一件非常危险之事,武功不到是不可能跟着一起飞升的。练武果真是没有捷径的。她数次犹豫后,终究未能忍住,道:“那江渊哥哥就不能留下么?”她本不欲有此问,不愿成为江渊哥哥武道之路的绊脚石,只是想到江渊离去实是不舍,犹豫数次还是问了出来。
江渊摇了摇头,道:“飞升并非是武者自行抉择的,而是提升到一定水准,这方世界便会自发的生出排斥,排斥之力会愈来愈强,便是废除武功亦是无用,只能不断苦修,尽力提升自身武功,否则只能被时空风暴撕成碎片,身死道消。如今我已感受到了那股排斥之力。”周芷若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可我记得你说过自己可是有夫人的,姐姐是谁?时至今日哥哥为何还不把姐姐接来?把姐姐接来后,哥哥飞升了我们也好代为照看,免得姐姐一个人孤单。”“夫人?”江渊眼中泛起淡淡的波澜,摇了摇头,道:“她……已经不在了。”
周芷若听到这个一怔,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怜惜,原来哥哥看着万事淡然,却也是个失心之人,片刻后歉意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提起哥哥的伤心事了。”江渊默默摇了摇头,伤心么?应该谈不上吧,他对任盈盈的死最多不过是生出一些触动罢了,远远谈不到伤心与否。周芷若看江渊不语,还以为是伤心之故,便岔开这个话题,道:“江渊哥哥不愿接受芷若,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么?”江渊点了点头,道:“不错!”看了看天色又道:“天色不早了,我去命范遥安排些屋舍,用过饭后就早点安歇吧。”说完便向城下走去。
城墙上,夕阳的余晖将周芷若的身影拉的老长,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墙上蔓延开去,好似将大都的城墙分隔成了两半。看着江渊的背影,她贝齿轻咬下唇,半响后已快看不到了那道身影方轻声呢喃:“可是……可是……芷若不会在意这些的,芷若不愿化为束缚哥哥的索儿,只想,只想伴着哥哥,至少哥哥离开后,芷若可以有我们的故事回忆,我们的故事一定会很美,很美的。”
三日之后,陈友谅向江渊辞行,前往江南之地整顿丐帮。他得脑神丹之助,一身功力已比过去浑厚了数筹,此时武功已远远超出与他同上灵蛇岛的郑季二长老,不仅如此,他自付便是与传功长老相较,两人也不过是五五之数。此时丐帮武功最高者便是传功长老,传功长老职如其名,若丐帮帮主突兀遇害,未曾传下传人,传功长老便负责传授新任帮主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这两门精妙武功。手握这两门丐帮神功,若非功力稍差,怕是能与明教四大法王一争长短。
半个月后,当易水楼近六千人马前来听命时,八百里加急亦通传天下,新皇登基,再复汉祚,大赦天下,夷狄灭尽,九州光复,废除夷制,改回汉法。信使到处,亲人相聚,举国欢呼,欢呼中突兀得夹杂着一些悲嚎,如此大喜之日何故哭嚎?有长者相询,各哭嚎者纷纷悲言,或丈夫或儿子或妻女若能多挨些时日,也能看到今日之朗朗青天,何至折于鞑子牢中!
元时,汉家百姓被划分为最低贱的三等汉人与四等南人,受尽不公与欺压,不得不奉夷狄为帝王,拜屠沽作卿士,可怜数千年华夏衣冠却反被夷狄被视为蛮人。至元末乱世,战乱处处,百姓更是流离失所,朝不保夕,可以说是新皇结束了这个乱世,是新皇救他们出这无边苦海,若无新皇,他们乃至后辈子孙依然要过着那种食不果腹,朝不保夕日子。圣皇统帅光明圣教,每下一地张榜安民,划分土地,兴修水利,让他们有田耕,有饭吃,有衣穿。
一时间,距燕京近者,纷纷赶往燕京,欲要一堵圣皇圣颜。圣皇之称为百姓自发称之,他们将圣皇视作天生圣人,家家为圣皇立下长生牌位,祈祷圣皇千秋万岁,无病无灾。月余时日,本空无一人的燕京涌入大量百姓,一些巨商小贩瞅准时机,也紧跟着涌入燕京,短短时日赚了个盆满钵盈。战乱初定,大多百姓手中并无余钱,能从他处赶往燕京的,均是一些本就家境殷实之人,燕京客栈酒楼等各商业场所多为明教占据,因此明教这次也未曾少赚,将修葺皇宫的各项花费赚出近半。
再过得不到一旬,杨逍为皇宫中征召的宫女和粗使婆子之类均已召齐,将那些宫女交给赵敏让她教导宫中礼仪,又拨那些粗使婆子将皇宫扫洒清理,再用熏香熏蒸各间宫殿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