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两人赶到平定州,打听了一番,得知黑木崖尚风平浪静。便料定任我行等人还未到来,否则神教总坛不可能这么平静。在平定州买了座宅子暂时住下,同时收买了一些本地的地头蛇,让绿竹翁出面,令其帮自己注意一些进城的行人,尤其是同行三人。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住客栈,要知道,平定州可算日月神教腹地,城里客栈,大多都是教中耳目,两人怎敢自投罗网。
这些地头蛇,不过是当地一些青皮混混,整天无所事事好吃懒做,连日月神教都看不上这样的东西。因此只要恐吓一番,许些银钱,不愁他们不乖乖为己所用。他们只要注意到有三人一伙进城之人,前去通报绿竹翁便是,也不知道自己等的是谁,因此也不虞他们泄密。
等了有两日左右,在任盈盈以为爹和渊哥他们是分开走的时候,接到绿竹翁的禀报,说有一伙三人进城,他要前去确认一番。确认之后,果真是老教主三人,老教主和光明使向问天是易容而来,他并未认出,不过他们身后的少教主并未易容,少教主他可是识得的。便上前引三人来到他和圣姑买下的这座宅子。
几人相见后,任盈盈上前同三人打招呼道:“爹、向叔叔、渊哥。”任我行向问天和江渊走进房来。任向二人都穿着庄稼汉衣衫,头上破毡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若非听到声音,当真见了面也认不出来。唯有江渊仍是一身青衣,未做遮掩。
任盈盈顿了顿又笑道:“爹爹和向叔叔都乔庄打扮,渊哥这一身青衣,可就让他二人心血白费了。”江渊不在意道:“我现身江湖也不过一两年,天下穿青衣的这么多,难道还能各个都是修罗剑客?”任盈盈道:“就算如此,两个庄稼汉和你这青衣书生的组合,难道不觉怪异?”江渊轻笑,不在多说,他不觉得如今这笑傲世界还有谁值得自己乔装打扮,偷偷摸摸的。
几人坐下后,任我行精神勃勃,意气风发,说道:“这些日子来,我和向兄弟联络教中旧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十个中倒有八个不胜之喜,均说东方不败近年来倒行逆施,已近于众叛亲离的地步。尤其那杨莲亭,本来不过是神教中一个无名小卒,只因巴结上东方不败,大权在手,作威作福,将教中不少功臣斥革的斥革,害死的害死。若不是限于教中严规,早已有人起来造反了。那姓杨的帮着咱们干了这桩大事,嘿嘿,须得多谢他才是。更有向兄弟前段时日散布的传言流出后,东方不败俨然已成为天下笑柄,教中早就人心浮动,惶恐不安了。唉,只是向兄弟思虑难免不周,累的神教声誉也跟着受损。”
下首的向问天一怔,当时他还真没想到这些,随即请罪道:“属下有罪,请教主责罚!”任我行摆手笑道:“向兄弟何罪之有,你这么做不也是为了老夫?”这时绿竹翁带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走来,适才任我行一到,任盈盈便吩咐他去外面客店买些酒菜回来。将酒菜摆开后,绿竹翁又告辞下去,几人便一边吃着酒菜一边商议混上黑木崖之事。
正商议间,忽听得外面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子声响,静夜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任盈盈一惊,说道:“这哨声是教中捉拿刺客、叛徒的讯号,本教教众一闻讯号,便当一体戒备,奋勇拿人。难道是冲着咱们来的?”任我行和向问天几人都郑重戒备起来,唯有江渊毫不在意,自在吃喝。
过了片刻,听得四匹马从长街上奔驰而过,马上乘者大声传令:“教主有令: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擒拿归坛,如有违抗,格杀勿论。”任我行几人相视一眼,原来不是冲他们来的,放下戒备后各自暗松了口气。
只是听到长街传令,任盈盈一阵惊讶,失声道:“童伯伯!那怎么会?”正在吃喝的江渊抬头,好似透过屋顶看到了天外,这算原定命运的惯性么?他记得原轨迹中任我行几人准备行动时,便是杨莲亭捉拿童百熊之时。只听马蹄声渐远,号令一路传了下去。瞧这声势,日月教在这一带嚣张得很,简直没把地方官放在眼里。任我行道:“东方不败消息倒也灵通,咱们前天才和童老会过面。”任盈盈轻吁一口气道:“童伯伯也答应帮咱们?”
任我行摇头道:“他怎肯背叛东方不败?我和向兄弟二人和他剖析利害,童老只说‘我和东方兄弟是过命的交情,他受小人之惑,确是做了不少错事,但就算他身败名裂,我姓童的也绝不肯做半件对不起他的事,哪怕如今到处传他不男不女。姓童的自知不是两位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嘿嘿,这童老,果真是老姜越老越辣。”
任盈盈道:“他既不答应帮咱们,东方不败又怎地要拿他?”向问天道:“这就叫做倒行逆施了。东方不败年纪没怎么老,行事却已颠三倒四。像童老这么对他忠心耿耿的好朋友,普天下又哪里找去?”任我行拍手笑道:“连童老这样的人物,东方不败竟也和他翻脸,咱们大事必成!来,干一杯!”四人一齐举杯喝干。
任我行兴高采烈,拍手笑道:“东方不败捉拿童百熊,黑木崖上自是吵翻了天,咱们这时候趁机上崖,当真最好不过。”向问天道:“咱们请上官兄弟一起来商议商议。”任我行点头道:“甚好。”
这位上官兄弟,便是雕侠上官云,也是日月神教的一位长老,而且武功之高,比起向问天也不弱分毫。这些年在向问天的拉拢下,早已投入任盈盈麾下,因此他和任我行联络教中旧部时,未曾找过这上官云。此先任盈盈来到这平定州两日,也未曾联络这位雕侠上官云,以免泄露了他的身份。此处是日月神教大本营,向问天自然知道如何联络上官云。江渊对他们所说不感兴趣,因此只在一边静静的喝酒吃菜。
不多时,向问天和上官云一起进来。上官云一见任我行,便即躬身行礼,说道:“属下上官云,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任我行笑道:“上官兄弟,向来听说你是个不爱说话的硬汉子,怎地今日初次见面,却说这等话?”上官云一愣,道:“属下不明,请教主指点。”任我行正待说话,旁边传来一声失笑,却是江渊发出,虽然早就知道日月神教的这些阿谀奉承之词,但如今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极有意思,忍不住便笑出声了。见众人都看了过来,放下酒杯,笑道:“无事无事,你们议你们的,千秋万载?始皇帝也想千秋万载,不过还不是二世而亡?”说完摇了摇头又自顾吃菜。
上官云不认识修罗剑客,但见其与教主同桌而食,也不敢造次,只是看向向问天道:“不知这位?”向问天呵呵笑道:“上官兄弟,这位便是最近江湖上风头无两,甚至盖过东方不败的修罗剑客,同时也是大小姐的如意夫婿。”上官云这才恍然,修罗剑客这个名字,可以说在江湖上远远盖过了东方不败!那可是以一己之力,灭掉五岳剑派之四的存在,甚至是在五派齐聚,少林武当具在的时候,那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任教主的女婿,以修罗剑客的武功,这次教主之争定然再无变故,这也让他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听完向问天的介绍,上官云向江渊行礼道:“属下上官云,见过少教主,少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正在喝酒的江渊,差点被这句话给呛住,咳嗽两声,挥手道:“免了免了,不过这种话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再说了,没的惹人笑话。”任我行也道:“上官兄弟,咱们之间,今后这一套全都免了。”上官云道:“是。教主圣明。”
任我行道:“你说咱们该当如何上崖才好。”上官云道:“教主胸有成竹,神机妙算,属下如何敢参末议?”任我行皱眉道:“东方不败会商教中大事之时,也是无人敢发一言吗?”江渊摇头接口道:“想东方不败才智超群,别人原不及他的见识。就算有人想到甚么话,那也是谁都不敢乱说,免遭飞来横祸。”
任我行道:“原来如此。那很好,好极了!上官兄弟,东方不败命你去捉拿向兄弟,当时如何指示?”上官云道:“他说捉到向左使,重重有赏,捉拿不到,提头来见。”他尚不知晓向问天成为了光明右使,这左使的位子已经安排给了这位少教主。任我行笑道:“很好,你就绑了向兄弟去领赏。”上官云后退一步,脸上大有惊惶之色,说道:“向左使是教主心腹爱将,有大功于本教,属下何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