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学长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凶险,比如在太学门前一个人面对二十个流贼。
想到这里,裴琰想起学长今日震慑歹人的那件利器,裴琰没看到学长如何使用,却看到了石头碎裂,只是学长为何在最后打斗时没用那件利器。
想起这些,裴琰忍不住好奇,唤来思思,来到花园,她心里有话要跟学长说,她觉得学长一定不会隐瞒。
文宓不知道裴琰的心事,以为她受到惊吓之后仍心有余悸,便给她说一些宽心的话,裴琰听得心中暖暖的。平日里有些小病小灾,兄长只是过问几句,从没像学长这样贴心。
裴琰和学长说着话,等思思带人将火锅送来,两人在水榭里边吃边谈。
思思被文宓赶走吃饭去了,他方才无意中听到她肚子咕咕叫,不用说裴琰睡觉的时候她一直傻等着呢,他打发她和两个丫鬟自去吃饭,这里不用伺候,他自会帮助裴琰照看火锅。
两人对案而坐,裴琰学着文宓的样子将肉菜下锅,她学做生日蛋糕以后,也渐渐不愿再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反而觉得自己动手做些事反而有很多乐趣。
看着文宓又端起酒杯,裴琰觉得学长真的跟往日不一样,往日里学长很少喝酒的。受伤之后更是滴酒不沾,可今日她发现水榭中已经有几个空酒坛,难道学长有什么烦心事,而且水榭中似乎有股烟火气,有些熏人,又有股香味。
裴琰只看到地上烟灰,不知道这是什么熏香,没有多想,轻声问道:“往日里从不见学长饮酒,却不知学长今日为何喝这么多。”
文宓将酒杯放下,叹一口气:“今日里莫名其妙有些疲倦,方才被仲平兄勾起酒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学长伤势如何了?今日不曾伤到吧?”
文宓活动一下臂膀,还行,不疼:“并不碍事,想来已是痊愈。”
裴琰展颜一笑,说道:“学长可是因为白日之事烦恼。今日小妹多亏了学长才得无恙,小妹还没谢学长呢。”
文宓摆摆手,说道:“这是哪里话,你是我妹,又在为兄这里被劫持,为兄岂能让歹徒伤你。”
裴琰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
动人的话语能打动人心,贴心的照顾比话语更能打动人。当然这要分人,有些人喜欢甜言蜜语,有些人更喜欢物质诱惑。
裴琰按照学长的提示放菜,看着有些微醺的学长,脑中突然想到那件利器,忍不住说道:“小妹有一事好奇,还请学长不要见怪。”
文宓喝一口酒,说道:“你又客气什么,有话但闻无妨。”
裴秀看着文宓,小意问道:“小妹见学长先前用一件利器震慑住歹人,为何门前比试之时,却没有用那件利器。”
文宓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方才脑中只是闪过此念,并没有在意,没想到她真问起这个。再看他那一双妙目,被电的心神一荡,心说学妹不是外人,便说了吧。
手枪一直被文宓当作压箱底的保命武器,非危急关头不敢动用。
枪在冷兵器时代太过醒目,带有消声器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只是事后如果不能消除痕迹,便会被人记住,收回弹壳、弹头简单,彻底毁尸灭迹困难,枪伤完全不同于刀箭伤,太过醒目。
如果被人发现伤口,后果很严重。这是独门绝技,会被深深刻上文宓的标记,日后再想搞个超远距离狙杀或者暗杀,等于告诉所有人是他文宓做的。
文家在晋国太特殊,在外建功立业时也要防备皇族,现在的东莞王府便是一个,一旦情况恶化,手枪是文宓的杀手锏,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从救下舒然以后,再没有拿出来过,即使在太学门前,也是陷入绝境之时才取出来。
今日情况危急,文宓表面镇定,内心早已慌乱,关心则乱,文宓不想裴琰、蕊蕊中哪一个被伤到,救人心切便忍不住拿出手枪,为震慑贼人还当场开枪演示。他担心脑浆横飞的场面对裴琰和蕊蕊带来更大惶恐,故而打的石头。
今日还有言斌看到,文宓觉得他说出也无妨,他只看到石头碎裂,即便日后他站出来指证,也无人会信。
可是裴琰这里要好好解释一番,不然因此露出马脚,再被揪出不其山之事,他只有跑路了。
文宓低头沉思,心中飞速准备说辞,一旁小白也凑近,一副很感兴趣,看热闹不嫌事大。
裴琰以为自己问错了话,正要开口,便看文宓将那件利器取了出来。
文宓将弹匣取下,检查过枪膛内没有子弹,才把枪递给裴琰,说道:“这是家先傅云游之时,收到异人赠送的防身之物,叫做枪。你也知道家先傅乃一介文士,战乱时节云游四方难免遇些危难,幸有学长勇武过人,忠心侍从,又依仗有枪,才保得无恙。家先傅过世后,为兄一直收在身边。只是此物威力极大,非到危急关头,为兄不敢使用。”
裴琰双手将枪接过,在手里打量,只是觉得上面有些新奇的符号,有些数字她认得,是学长用来计数的符号,可是其他的便不认识了。这利器遍体乌黑,认不出什么材料,只觉得十分沉重。黑洞洞的管子里,隐隐有杀气。
文宓从弹匣里退出一颗子弹递过去:“这就是枪里发射出的暗器,枪内有机括激发这暗器的底部,然后把那尖头激发出去伤人。此物威力无比,凡人一旦被击中,非死即残。”
裴琰接过来看半天,看不明白,便不再多看,还给文宓。
文宓接在手里,说道:“这是师门利器,非到危机时刻不能用,小妹莫要对外人讲,免得日后有人得知,早早防范。”
裴琰见他对这利器很重视,将这话记在心里,她解了心中好奇之意,自然不会乱说。
裴琰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轻声说道:“小妹也有一事,请学长莫要对外人说。”
文宓见她如此小意,点头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