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自助餐。
凉亭边的空地上早准备好烧烤架,烧烤架旁边是串好的羊肉串,鸡翅,面筋,鹌鹑。有庖厨在那里负责烧烤。
觉得烧烤油腻的,可以去花厅外,那里早备好自助饭食,有各种的瓜果,蜜枣,凉拌菘菜心,凉拌小豆腐,凉拌芥菜,凉拌肉冻,凉拌猪耳朵,凉拌猪肝,醋溜菘菜,水煮菘菜,蒜蓉芥菜,酒酿萝卜,盐水鸭,炸鸡排,炸鱼块,冬瓜排骨汤,参鸡汤,鲜鱼汤,肉粥,米粥,荷叶粥。
客人们看到喜欢吃的,便可以自取,还想继续吃火锅的客人,打一声招呼,便会有仆役送来。
文宓亲手烤出几样烤串送到正厅,留在这里伺候,一面执锺进酒,一面为长辈们介绍端来的各种菜式。
这几位也是第一次吃这种新式火锅,文宓在旁边介绍每种食材的涮烫时间,以及火锅火候的控制。
他准备的十分充分,各种餐具齐备,长辈们也不用仆役帮忙,自己用筷子和小漏勺从火锅内打捞,放入眼前盘中,蘸着调料,慢慢品尝。
清凉的秋天正是吃火锅进补的好时节,羊肉片切的极薄,入锅即熟,鲜嫩可口,香而不腻。
他们一个个吃得满头大汗,直呼舒爽,再听花园中传来的欢声笑语,心情也更加舒畅。
勋贵子弟早被教出了礼数,轮流来正厅斟酒,不住地往这边送烤好的肉串。
女孩子则是贴心地把每种自助餐食都盛一些,端来请长辈选用。
长辈们心中欣慰,说笑不绝。
裴秀的胡须上沾满调料,如果不是把文宓事先准备好餐巾挂好,他这身心爱的燕居服便要不成了。他用餐巾擦擦嘴,取过盘中烤串咬下一个来,觉得香美可口,嚼劲十足,这才细看,只见上面串着鸡胗,不禁轻笑着递一串给身边的甄德说:“彦孙啊,你尝尝这鸡胗,真难得他能有心把鸡胗都能烤的如此美味。”
甄德双手接过,尝一口,细看一眼,笑道:“只是简单切几刀,便能入味七分,化腐朽为神奇说的便是这个。”
裴秀闻言笑道:“老夫也很难想出他长着怎样一颗七窍玲珑心,居然有这么多奇思妙想。你我往日都不吃这五脏腹内之物,谁想到他却能将此物做的让我们吃得欲罢不能。”
甄德闻言大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他一向对此遵从不渝。”
裴秀叹息道:“老夫算是明白了,他的心思没有半点在学问上,否则定能学有所成。”随后转头对一旁文俶说道:“次骞莫要懈怠,平时要多督促他,老夫是心有余力不足吖。”
文俶笑着说道:“老令官这是难为在下了,在下的本事老令官是清楚的,平日里,宓儿将这边打理的井井有条,也是勤学自勉,又把弟弟妹妹照看的极好,在下倒是想表现下父辈威仪,也没个机会。单说今日宴席,换在下来安排,便不能让老令官享受到如此美味。”
裴秀嘿嘿一笑,骂道:“你倒是有子万事足,却要劳烦老夫替你管教,今日里来的许多小娘子你可要留意,早些给他把亲事定下。”
文宓在旁边听了大窘,手一滑,把酒斗掉入酒坛内,满堂宾客看了,哈哈大笑不止。
甄德笑问:“男大当婚,害臊什么。莫不是已有意中人。”
文宓苦笑不已,连连摆手。
裴秀笑着说:“今日这宴席,你办的很好。前些日子老夫还担心你性格孤僻,看看今日过来的这些少年俊彦,想来都是你的至交好友。你们日后要多多走动,互相勉励,长辈那里也不能少了礼数。”
文宓躬身受教。
甄德在一旁笑道:“单从吃食上来看,礼数倒是不缺。”
张宁也笑着说:“每次仲平回家,都会从这里给老夫带些吃食,老夫每次都能大饱口福。这礼数算是极周全的。”
裴秀听后也笑了,说道:“老夫这里离得最近,平日里尝到的新鲜饭食比次骞那里还多。只是你记得四时三节要常走动拜访。”
文宓欣然领命,能听到长辈们的夸赞,也不觉得饿了,在一旁劝酒劝得更加殷勤。
净街鼓响起的时候,大小客人都已经酒饱饭足,带着文家新鲜出炉的生日蛋糕,或心满意足,或依依不舍打道回府。
卫婷向来大大咧咧,刚上辎车便打听什么时候可以再来文府做客。卫恒则直接要求下次一定要招一些乐工,舞伶来助兴。
文宓笑着应下,在门口一一相送,目送他们离去。
文家忙碌一整天的宴席算是就此结束。
等客人离去,文宓心满意足往回走,入府之前,又往枯树窝棚那里看了几眼。
两个乞丐还在窝棚里蹲着。
两个乞丐?
怎么会是两个。
借着路过的卫家人的灯笼光线,文宓仔细观瞧,那里确实有两个乞丐。
他总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挠挠头,跟在文俶后面准备进府。
他一只脚刚踏进府内,猛然想起,方才出门送裴秀与甄德出门之时,窝棚附近绝对不是只有两个乞丐。
一念至此,他心中警铃大作,转头看向裴府派到这里的护卫头领裴广,问道:“今日有几个乞丐监视府上?”
裴广一愣,看一眼前面的文俶,回道:“小郎君,主公有命,盗匪之事不许小郎君过问。”
文宓闻言,心中不悦,喝道:“没事谁来问你,快说今日各个时辰外面有几人监视。”
文俶闻声回身来看,文宓上前一步,对他说道:“阿翁,孩儿发现外面的乞丐有些异常,心中突然不安,不知道广安公那里有没有被监视?”
文俶闻言一愣,看向那护卫头领。
护卫头领也觉得事有不妥,连忙唤来监视乞丐的护卫。
简单一询问,文俶也意识到事情不寻常。
果然,在甄德入府之后,门外多出两个乞丐,之后不断有乞丐来来走走。这个时段不是乞丐轮换的时间,一直监视文府的乞丐今日并没有轮换,护卫在角楼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来得及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