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自从徐光启带队研究出了第一杆合适的火枪之后,时间过去了半年。
在这半年里,崇祯丝毫未提组建内阁之事,一心一意的扎头在新军建设上,终于在历时六个月后,两万四千人的新军宣告成立,而也就是这一天,崇祯为此召集了大明几乎所有的封疆大吏回到京师,一同参观一场前所未有的阅兵仪式。
皇宫大门口,无数大臣熙熙攘攘坐在一起,天空蔚蓝洁净,主干道被清理出来,宫门口坐着大臣贵族,而大路对面则是无数云集而来的京师百姓,此时道路人山人海,锦衣卫几乎倾巢出动,拼命维持着整个现场的治安。
魏忠贤站在一间宫殿门口,看着一个小跑过来的太监脸色焦急不堪:
“你快点儿啊!陛下可等着呢!东西带来了吗?”
太监气喘吁吁,却不敢怠慢,递出手中捧来的物件:
这是一把装饰精湛的宝剑,据传是兴宗皇帝所配,当年兴宗就是拿着它击败了元朝,匡扶了汉家江山,魏忠贤接过这柄宝剑,迈进了大门。
门内太监宫女围绕着一个人打转,金黄色的盔甲尽显奢华,崇祯对于这种盔甲有些不喜,他看起来的确足够威武帅气,但是在战场上这种盔甲的实用性实在是太低,而且也太显眼,但是却又不能不穿,皇帝穿盔甲如果不是为了彰显威仪而是为了如同普通士兵一般上前线作战的话,这个王朝基本上也已经到了要灭亡的时刻了。
“陛下,传国宝剑送来了。”
魏忠贤语气谦卑,崇祯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这柄剑也如同崇祯身上的盔甲一般华丽不凡,金光闪闪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崇祯伸手提去,居然还不重,看起来锻造工艺绝对不一般。
崇祯来不及多看几眼,王承恩在身后说道:
“陛下,孙承宗孙大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各级官员也已经到位,就等陛下了!”
崇祯点点头,微微舞动了一下宝剑便挥挥手示意宫女太监退开,瞬间,一个身穿金甲,背批金色披风的英武皇帝出现在众人眼中,阳光照射进来,居然还有些微微耀眼,众人看的有些恍惚,崇祯虽然不喜这盔甲的花里胡哨,可此时也不得不说威仪是绝对彰显到位。
而在宫门外,东林官员虽不敢明面上有任何反对,但私下来还是不断嘀咕,抱怨着陛下在穷兵黩武,武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到现在崇祯都还没有大赦天下和开恩科(注1),对地主的税收也还如以往一般没有丝毫删减。
温体仁和钱谦益对于下面人的反对不管不问,他们此时已经是以不变应万变,内阁一日未建立,朝堂局势一日不得明朗,他们这些朝臣,也就一日不敢稍有异动。
此时太阳稍微有些耀眼,晒得众人炎热不堪,但又没有人敢离开自己的位置,反倒是那些百姓兴致勃勃,丝毫没有一点难受的模样。
温体仁瞟向一边,那边坐着不少封疆大吏,东林和阉党官员想要接触,可又不敢,历朝历代,封疆大吏与朝臣接触都是大忌,这些封疆大吏一脸淡然,他们的地位实际上并不比他们这些朝廷重臣差,而且因为远离朝堂,他们在实权上还要远远超过不少。
京师党争结束了不到半年,皇帝威势如日中天,他们很明智的没有任何站队的想法与举动。
钱谦益身边的一个弟子笑着说道:
“果不出老师所料,在场诸公,无一人看好陛下这阅兵,就连阉党都觉得有些破费钱财,这前前后后六个月,陛下为了这六营新军,可算是花了一大半阉党买平安的钱啊,而且这些阉党的位置也没有挪窝,那几个倾家荡产的投机之徒,据说已经准备卖房子了!”
这年轻人说着还讥笑了一声,那些阉党倒霉,就是他们东林最大的喜事,不过他的这个消息在钱谦益这里却没有得到任何表示,钱谦益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便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弟子自己识了没趣就告退回到自己的位子。
钱谦益看了一眼旁边温体仁,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终于有些按捺不住:
“温兄,陛下这新军今日也算是练成了,内阁拖了半年之久,这阅兵后陛下到底组不组建内阁,您也一点消息没有吗?”
温体仁微叹一口气:
“钱大人,我温体仁也非陛下心腹,这是否组建内阁又怎会知道呢?不要说我,就算是王承恩骆养性那几人,恐怕也没有一个能够揣摩当今陛下圣意的吧!”
见从温体仁哪里也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钱谦益有些无奈的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他们这些朝臣不像封疆大吏,他们的实权几乎就是在内阁之中,可崇祯却迟迟不建内阁,让他们这些东林和阉党官员都有些急躁不安,没了内阁,他们连收取贿赂的地方和途径都没有。
正说着,对面百姓突然呼啦啦跪倒一片山呼万岁,如同其他皇帝巡视一样,百姓对于皇帝这种现世‘明星’,总是有着最大的拥戴,崇祯站在城楼上笑着挥手,一身金光闪耀,看起来威武不凡。
这对于缺少声光效果的大明百姓来说,崇祯此刻真的婉若天人一般。
百姓跪拜,百官也纷纷起身弯腰行礼,崇祯皆是笑着挥手示意坐下,随后示意一旁骆养性,阅兵可以开始了!
一名锦衣卫小旗骑着快马,举着一杆巨大的红色龙旗,快速跑过道路,吸引了两旁所有人的目光,随后,在道路的尽头,孙承宗穿着一身盔甲,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带着两个装点威仪的骑士,跑到正中央,直接下马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吼道:
“启禀陛下,六营新军皆以完成准备,时刻等待陛下检阅!”
孙承宗这番做派看的在场所有人一愣一愣,但空旷大道,安静的环境却又让这大嗓门的孙承宗看起来多了一股大明军人之前不曾有的严肃。
崇祯很满意孙承宗的表现,就这么站在城楼点头示意:
“开始阅兵!”
注1:恩科:就是新皇登基或者某些国家大喜之日的时候专门举办的科举,一般来说科举就意味着士子能够有机会通过考试来换取官位,所以十分收到士子追捧,但这样不以实际需求而来的‘招聘’,却又让明朝官场出现极大的冗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