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刻开始,过往所有的一切就真的烟消云散了,再也不复存在了,不管过去怎样,两人在这一刻选择了对彼此的灵魂救赎,选择了在这一刻放手,那么曾经的曾经就不算什么了,真的不算什么了。
许荣华转身离去的每一步都很轻,轻得仿佛踩在云端上一样。
可是她转身离去的每一步都很重,重得让她无法再挪动下一步。
不管是重是轻,她都感觉,这一瞬间灵魂仿似飘离了身体,往无尽的虚无空……
醉意这才真正的袭来,人慢慢的往后倒下,眼前一片弥漫着的花香……就再也看不到什么……
“痴儿,孽缘啊。”温柔而慈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荣华听到了这个声音以后,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这个声音好似可以把她所有的痛苦都解脱。
“你是谁?你是来救我的吗?”是来救赎她迷失的心灵的吗。
许荣华感觉自从自己来到了边陲以后,灵魂里被她刻意隐藏的一些东西在慢慢的复舒。
她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以及一段段被她尘封遗忘的记忆让人有些承受不去。
“孩子,天机不可泄露,你今日所受的苦,皆是为了来生赎你的福,所以,请好自为之吧,遵循你自己的心,不要过于相信凡法俗世的眼睛,一切皆有定法。”那个慈悲的声音温柔得快要滴下水来,把她心里的尖冰全都给融化。
许荣华在梦里觅着那道声音而去,无尽的挣扎与呐喊,可是当她喊着喊着的时候,那个声音却消失不见了,眼前的一片白茫茫也变成了一片黑暗,她似坠入了一个无底洞,用力的往下掉,啊的一声惊叫。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小月华正端着一个碗站在她的面前,见到她醒来以后,高得一蹦三尺高。从地面飞快的站起:“荣华姐姐,你醒了,可把我们急死啦,你不知道,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身子都冰冷了,而且……”
许月华看了一眼在门外站着的母亲,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走进来的步履匆匆的骆云天以及略微有些自责的秦昭,道:“你不知道,昨天来了一个什么神医。叫做韩惜子,长得虽然人模人样的,可是他说你已经死了,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胡话。我娘亲不相信,赶紧通知了骆将军,骆将军把秦昭哥哥带你,一直替你在找草药,说是服了草药以后你就可以醒来,哟,你看。这是我专程为你熬的粥,就等你醒来了以后喝噢。”
说完许月华把面前的这个粗瓷碗递到了许荣华的面前,许荣华探头一看,果然是一碗香喷喷的白米粥,她扯了扯沙子,发现昨夜酒喝多了以后。嗓子有些沙哑,不禁扬起唇道:“你的粥熬得还真是时候,我还真的有些饿了,让我喝一点吧。”
“嗯,好的。这粥本来就是给你熬的。”许月华一听说许荣华要喝粥,顿时高兴得不得了,好像自己一大清早起来熬粥,立了天大的功劳似的。
她把粥碗端到了许荣华的面前,细细的喂,许荣华喝过了以后只感觉嘴上的苦涩味道淡了不少。
“荣华姐姐,你知道吗,昨夜你回来的时候啊,身子是冰凉的,可把我们给吓死了,村民们都吓得不得了,生怕你出事,一个个的到了山中的观音庙里为你去祈福,我阿母说,如果替一个人祈福的百姓多了,那么不管她得多么重的病,因为她的德行,观世音菩萨也会让她活过来的。可不是吗?”
许月华一边说一边打趣,将许荣华嘴边涎下的粥液麻利儿的给擦走了。
许荣华看着许月华一脸的欢快,心中划过了一丝丝的暖意。
许月华很快就把粥碗给洗干净了,再一次的弄了些热开水进来:“我阿母烧的水,里面放了一点点强身健体的药粉,这是咱们村子里的秘方,你再喝点。”
许荣华看着飘浮着几粒红色小颗粒的碗,将整个碗里的水都给喝了下去,待到喝完了以后,骆云天和秦昭同时走了进来。
骆云天一见许荣华就懊恼的想要自请罪:“对不起,都是我让你喝多了,差点出了人命。”
“骆将军,不关你的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看。”说完许荣华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来也怪,许月华的那一碗水下了肚以后,她全身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了,还有那碗清粥,似乎格外的香甜,带着一种异样的芬芳。
那芬芳似乎是在哪里闻过的。
许荣华正疑惑着有些不解,只听到门外传来了轻轻的笑声:“别再想了,那碗粥里加了我的药,那水里也加了我的药,村民们的古方当然不可能让你好得这么快了,莫说多谢,我韩神医向来只看银子,不听谢的哟。”
韩惜子出现在了许荣华的眼前。
他的身后跟着的是骆红衣,当然还有高寒。
骆红衣和高寒一起并肩走在韩惜子的后面。
高寒的神色看不出一丝的异样,他总许荣华微微一笑以后就问韩惜子:“你再替她把把脉,不知道她的伤怎样了。”
“一切都无大碍,放心吧,既然下得了床那就表示没事了,倒是我,大半夜的被骆姑娘给从我那竹屋里揪出来,有些困得慌。”说完韩惜子一把扒过了许荣华道:“你既然伤已经好了,就去那训练场地上看看你的兵们吧,不要再呆在这里了,不过我有一个建议告诉你,那就是趁着这会子精神好的时候,把兵营里的那几个刺头给收拾了,若不然,行军打仗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指东往西的。”
“想不到韩神医还是一个好心人,连军营里的事情都一并提点了。”许荣华笑着道。
她知道韩惜子是没有恶意的,这一次再看见韩惜子的时候,那种异样古怪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很庆幸的感觉,那就是现在她身边的这些人,以她的心来感觉,没有一个是要害她的,不像在京城的时候。
一想到京城,许荣华心里泛起了一抹忧思,也不知道年锦容的身体现在怎样了,是不是已经复元,自从高清离开以后,年锦容的身体似乎变得很差。
许荣华想到这里,对骆云天说道:“骆将军,那天我对你所说的,要将我的近况告诉我母亲的事情,不知道可有安排人去办。”
骆云天道:“你们刚来的那天我就差人送了书信回去,把你的近况告诉安南王妃了,她已经给了你回信,现在应该就在路上,再过不久就会到了。”
“那就好。”许荣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如今她心放不下的就只是年锦容以及高清了。
安南王自从看穿了景帝的心思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令她不放心的事情了。
许荣华与他们寒喧了几句以后就与骆云天一起去了军士训练的场地,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起来晨练了,许荣华看到排列有序的士兵们在操场上练着操。
她不由得对骆云天说到:“不可否认,淮北王其实还是很用心的,看得出来这些士兵们耗费了他的不少心血,只不过他的个性实在是让人难以苟同。”
“这一切也并非他自愿的。”骆云天见许荣华主动的提起了高成,也打开了话匣子,两人边走边聊:“其实最初的时候淮北王并不是这种个性,他的性情很开朗,对待底下的人也很好,可是后来……世子被质留在京以后,他又失了王妃,在一夕之间心情大变,淮北王和你父亲安南王一样,是一个痴情的人啊,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身边有任何的女子,除了明郡王高简的母妃以外,他不曾再碰过别的女人,年少时倒是因为荒唐而有过一些侧室,可是如今都遣散了。”
“是吗?”许荣华不由得对淮北王起了一丝敬佩之心。
对于那种忠于自己配偶的男人,许荣华向来是有好感的。
因为一个男人如果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欲念,那么他必不会坏到哪里去。
骆云天见许荣华似乎不那么讨厌高成了,接着道:“这些年他也是太想明郡王了,看多了与自己儿子年龄相仿的人,可是偏偏这十几年来又入不得京,如今他只怕连自己儿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倒不至于。”许荣华笑道:“我曾经与明郡王有过一段交情,听闻淮北王曾派过人潜入京里偷画过明郡王的画像,所以明郡王长什么样子他应该是知晓的。”
“噢,还有此事,我倒是不知道,哈哈。”骆云天一听,登时也和许荣华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人笑着笑着的时候,一道长枪凌空刺来,蓦的落到了许荣华的面前。
许荣华微微的一惊,转过了身去看那个把长枪刺来的人,只见他铁青着一张脸,不服的看向许荣华道:“你凭什么笑我们王爷,哼,告诉你,就算你拿了兵符令我们来,我们也不会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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