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姿势持续了很久,池嘉慕觉得怀桢好久没说话就忍不住唤了唤他。
“怀桢?”
“嗯~”怀桢轻轻哼了一声,脑袋又拱了拱池嘉慕的颈窝。
池嘉慕被他弄得痒,咯咯的笑着:“别闹怀桢,痒死了,你,你睡着啦?”
怀桢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时辰,声音闷闷道:“有点,这几天睡得不好。”
“你一说这话,我就知道你又熬夜去了。不过刚刚是为了什么事愁眉苦脸的?你说出来讲给我听听。”
“嗨,就是科举制的事儿。父皇觉得里面浑水摸鱼的人太多了,觉得是科举制某个环节里出了漏子,结果一气之下就要改动科举制的制度。”
池嘉慕听了点了点头,她仔细想了想当朝考取功名的科举制。
其实总体上来说并不是制度出了问题,制度本身就是起到一个约束和限定的作用。只是现在大家都把在朝为官的事儿看的太重,又把能在朝为官的方式看的太轻。
近几年来昭央每年入选新官的质量是大不如前。原因是通过科举制选拔上来的人员极少,而通过直系亲属或者旁系亲属再或者是关系链接谋取职位的人却变得越来越多了。很多人以为只靠一件功名就能博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却不知道在朝为官的人常年都需要用自己的本事讨口饭吃,这时间一长自己的无能自然就暴露无遗。
池嘉慕起身看着怀桢一脸倦意,自己心里难免不心疼。她伸出手抚着怀桢眼底的青色,他原本光洁的下巴也有几茬青青的胡渣冒出。“那你现在有想法了吗?”
怀桢摇头道:“制度这种东西哪是那么轻易说改一改的?这新官里面少不了拉帮结派的,而其背后的操纵者很有可能是卓相卓青云。”
卓青云,从怀桢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池嘉慕感到意外。“卓青云?你是说那个总是一副笑呵呵模样的在朝堂上总是与人为善的宰相?”
“与人为善?”怀桢嗤笑一声。“慕儿你不上朝堂所以不清楚,卓相不过是在扮猪吃老虎罢了。”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是怎么做到一脸无害还能操纵朝堂的呢?”
“自然是暗箱操作,不过具体的我也没深入调查。你只要记住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个道理就好了。”
池嘉慕点头,轻言道:“原来如此,其实真正让你头疼的并不是改动科举制。你是猜测如果,幕后的主使培养自己在朝堂的势力的是卓相,所以会树敌?”
怀桢欣慰的揉揉池嘉慕的脑袋:“慕儿果然是最懂我的。的确,我虽然已经坐上了太子之位但是由于朝中重臣都是明白父皇的心思的,原本这个太子父皇是属意四弟的。现在父皇正值盛年身体康健,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聪明的人自然都是静观其变。”
“可是卓青云他已经是一国的宰相了,论权势地位除了我父亲能与他平起平坐以外,他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还有什么好谋取的。”
“慕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算什么?不依旧还是一人之下吗?”说到这怀桢目光深远,眸子里藏着犀利的光芒。
池嘉慕心惊,没想一个人的贪欲竟然可以到这种地步。“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父皇知道又能如何?卓青云在朝中的势力依然稳固,实在不是一般人能与之抗衡。我想父皇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科举制一事,想必是一个好机会。可也不能轻举妄动,不指望能一举拿下卓相,但愿也能削减一下他在朝中的势力。父皇不方便出手,所以我这个出头鸟当定了。”
皇上毕竟是皇上,有些不干净的事还是要借他人之手的。池嘉慕只觉得帝王无情,赫连皇帝为了铲除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时都不惜拿自己的儿子当枪使,当真是让人心凉。池嘉慕看着怀桢面色倦怠,想来他也是明白的,但也认为是自己分内的事就只能无可奈何。池嘉慕突然有点担心,要是怀桢真的登上皇位会不会也如今天的赫连皇帝一般不顾亲情?
怀桢见池嘉慕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他却伸出手拉拉池嘉慕的青葱玉手,语气里竟是些从来没有的撒娇意味。“慕儿~”
被他这么软软的一叫,池嘉慕只觉得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她也情不自禁的往前去。
“嗯?怎么了?”
“人家都有香囊佩戴在腰间的,一看就都是名花有主了的,就连我府上的王管事都有春燕嬷嬷给他绣。慕儿我也想要一个,你给我也绣一个吧。不然我整天看着他们的腰间有,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
池嘉慕恶寒,这王管事和春燕嬷嬷还真是一对美妙的组合。
怀桢终于把自己心心念念的事儿给说出来了,结果池嘉慕这个当事人已经掉进自己的脑补里就出不来了。怀桢发坏凑上前去往池嘉慕的脸上又香了一口,果不其然,池嘉慕羞的直往怀桢怀里钻。怀桢哈哈笑着,他也就只有在池嘉慕身边的时候才有这副孩子气的模样。
面前的怀桢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英气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的像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池嘉慕喜欢怀桢笑起来的样子,他本身生的就威严,不笑的时候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可是怀桢笑起来的时候,池嘉慕的整个心里都是软绵绵的,她总觉得怀桢不轻易的笑容里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可我,可我没做过女红。我手笨,我怕做出来丑。毕竟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若是整天带着个绣的七扭八歪的香囊还不自知的到处奔走,会让人觉得掉价的。”
怀桢不依,捧起池嘉慕的手就在她十个指尖上分别落下一吻,他柔声道:“别胡说,我本也是普通人,是你的喜欢和注视才让我镀上了金光。”
池嘉慕目光闪烁心动不已,“那,那我就回去试试,绣的不好你可不要笑话我。”
“嗯,不光不笑话,我还要日日携带日日心爱。”
从太子府里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池嘉慕望着西边被太阳的余光染红的晚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公主怀玉刚好打外面回来,看见池嘉慕就是一个虎扑。由于池嘉慕没得防备,两个人一下子双双摔倒在地。
“喂,池家小女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不好好接住本公主呢!”
池嘉慕也是被摔的突然,没好气的扒拉开怀玉挂在自己身上的手脚道:“哎哟,你可是金龙鱼子,打挺跃龙门的时候怎么没好好想想下降的事儿。”
一提皇家狩猎时候的丢人事怀玉就心塞,“行了行了,我错了,你别提了,您就大人有大量的把这茬子事儿给忘了不行嘛。”
池嘉慕瞥了一眼怀玉的打扮叹气道:“还真是恋爱中的少女,你家吴书生知道你这么泼辣的吗?”
怀玉又是一阵懊恼,“嗨,别提了。我今天脑子一热跟他说我喜欢他,结果他显然是被我吓着了。然后人家就背过身子去,也不正眼看我了。”
“噗,哈哈哈哈。”怀玉的倾诉被池嘉慕是一顿无情的嘲笑。
“你别笑了,我跟有生说了,过两天出去玩,为了不尴尬你和星放也一并跟着。”
“去哪?等等,有生是谁?”池嘉慕皱眉迟疑,“我天,不会是吴书生吧。有生?吴有生?他想起自己叫什么了?”
“没有,那也不能整天叫他吴书生吧。我给他起了个名字,他被我们从良乡带回来,从奄奄一息到现在恢复健康说明他是有生的希望的。所以,我就赐给他有生这个名字。”
池嘉慕沉默,怀玉对吴书生的感情他们谁都不看好,但是又都没办法狠下心来劝阻。“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这么喜欢他了?赐名之恩,但愿他领情。”
“他不领情也没关系,反正是我擅自喜欢上他的。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担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