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司马炎驾崩了,太子司马衷从监国变成了掌国。司马衷当了皇帝,贾南风自然就成了皇后。
皇帝司马炎一死,杨芷青春年华就做了太后。杨骏要司马衷封他为太师,司马衷自然答应了他,还让他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贾充被司马衷封为司空,又聘竹林七贤的王戎为司徒。朝廷为什么要聘王戎为司徒,确切的说王允那把七星宝刀辗转到了王戎手中。
王戎在竹林七贤中是最年幼的一个,所以还能活在现在,比如那个嵇康早已作古。王戎除了是竹林七贤中名气最大的一个,虽然身材短小,但也是一员骁勇悍将。
当年王戎率领晋国大军一马当先,进攻武昌、降江夏太守,渡江之后势如破竹,吴国望风归降。
王戎官拜司徒,但每天都穿着破旧衣服,从官署后门倒骑着一匹又拐又瘦的小马去街上闲逛。手中的差事,全部交给下属去办。
洛阳城里的大小文武百官无不为之嘲笑。但因王戎功高,又是王家大族,都由他游荡去吧。
一日,街坊邻居的流言蜚语传入了王夫人耳朵里,王大人决定要抽一个时间好好问一问。
这一天,王戎正好回家躲避朝堂上的酒席,王夫人一把抓住他说道:“司徒卿卿,你这是怎么回事?司徒这么大的一个官,如今你却装疯卖傻一般,你要是生病了就得嗑药啊!”
王戎警觉的看了一眼四周,一把拉住王夫人进了府中,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轻声说道:“夫人啦,你不懂!夫君这是在避祸,这是韬光养晦之计啊!”
王夫人一把抱住王戎,而后眨了眨她可爱的眼睛说道:“司徒卿卿,这是为何?官拜司徒、位列三公。有些人几辈子都修不来!”
王戎在心里鄙视了夫人六个白眼,夫人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但是甜得腻人、缠得腻人。
王戎淡淡的说道:“夫人,如今陛下憨厚,确实傻子一个。上有太后杨氏外戚;中有皇后贾氏外戚;下有太子司马遹谢氏一党;朝中还有卫瓘这样的老臣,以及张华这样的新秀;洛阳城外还有几路诸侯王与京中朝臣暗结鬼胎。这是山雨欲来的节奏啊!”
王夫人一听几乎要吓出声来,这可如何是好?王戎曾经在七星宝刀之前发誓:不参与朝堂争斗如今朝堂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只要火星子一点燃,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啊!
王夫人沉默了片刻,拉住王戎的手说道:“司徒卿卿,你说我们怎么办?司徒卿卿,可要想好万全之策呀!”
王戎笑道:“夫人,昨日与朝臣宴席,像当年阮籍那样把头都埋在酒缸里了。朝中文武百官嘲笑了许久,说我王司徒尽得阮籍之风!”
“在宴席上,还光着膀子弹了一曲嵇康的《广陵散》,又让朝中文武百官嘲笑了许久,又说我王司徒尽得嵇康之风!”
“……”
王夫人听了王戎的话,心中虽然不快,但这明哲保身之法也唐突得可以。
王夫人又说道:“司徒卿卿,既然朝堂上做出了大动作,在家也要做些文章遥相呼应才是。古人不都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隐得像一些才好呐!”
王戎吃惊的大嘴足可以塞进一尾油炸的大鲤鱼。王夫人在王戎额头上一点,笑道:“司徒卿卿,要不这样吧!当市井之徒模样可好?你想呀,朝堂上的官员如果都讥笑你为市井之徒,自然就对你放松了警惕,也就不会拿你当挡箭牌了!”
王戎思索了一回,一脸狐疑的对夫人问道:“市井之徒如何当?夫君请夫人教我!”
王夫人又戳了王戎的脑门,而后笑道:“这还不容易,市井小徒以吝啬为根本。咱们就以市面最低的价格收购田产开始。”
“安排府里的管家去天下州郡,大张旗鼓以最低价收购田产,能收购多少不管,目的只是造势!”
“每月安排一次田产盘点,让天下的人都以为王司徒视财如命!”
“既然有收还得有卖!庄园里的果木卖与客人时,要求归还果核,不还果核者加钱百倍。让天下人都以为王司徒小肚鸡肠!”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里,也让天下人都以为王司徒连自己夫人都治不住,被自己的夫人当成女人使唤,这不更让那些阴谋家放心吗?”
“……”
王戎心存感激,夫人那里是一个女人!明明就是一个宰相,一套又一套的说词,让人不能不信。
王戎拉住王夫人的手说:“夫人啦,只要你不嫌弃我在外面的名声和司徒这个官职不搭配,夫君就心满意足了!”
王夫人哈哈大笑道:“司徒卿卿。无论你在朝堂上光着膀子与人弹琴;还是和嵇康一样与猪一同吃喝拉撒;又或者是骑着小马不干公事到处游荡。在奴家的心中,你永远就是奴家的唯一!”
“司徒卿卿,无论别人怎么说,以后也动摇不了你在奴家心中的地位。奴家有你此生足矣,生逢乱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司徒卿卿,你在奴家眼中就是最美的!哪怕你胡子白了、牙齿掉了、皮肤都成了苦瓜,奴家也愿意像这样紧紧的抱住你,与你说这些两个人知道的推心置腹的话!”
“司徒卿卿,明日上朝时,记得把官服穿邋遢一些、头发弄凌乱一些,还有把鞋子弄破些。心中有奴家,奴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奴家就陪司徒卿卿,一起狂嗨!”
“……”
王戎听了夫人一番话,一阵热泪盈眶。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只因未到动情处!娶妻如伊,夫复何求!
王戎紧紧的搂住夫人说道:“以后,夫君就做你的羔羊吧!可好?”
王夫人笑道:“司马卿卿,那可不行!奴家只想听到街坊四邻都说你是傻得可爱的市井王司徒。装傻这门学问,不是谁都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