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看了一眼地上像猪一样熟睡的萧宏而后对张尚柔说道:“太后,朕今天要杀了萧宏!不杀萧宏,朕无法与天下人交代!”
张尚柔闻言大惊,真是怕啥就来啥!张尚柔急忙问道萧衍:“这临川郡王所犯何事?非要杀了他,他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大哥被昏君说杀,如今你又要杀了你弟弟!你真想成孤家寡人吗?”
萧衍淡淡的说道:“太后,朕告诉你临川郡王萧宏都犯了什么罪!其罪一,朕几次三番的全国禁食五石散。他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还私下倒卖五石散。在他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国法,在他心中还有没有朕!”
张尚柔眉头一皱,对萧衍解释说道:“陛下啊!这禁食五石散确实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对于一般人而言,这五石散或许好禁。但对于像萧宏这样痴迷又沉迷的吸食者而言,是说禁就能禁的吗?就好似你静缘宫习惯了盖碗茶里加盐,你一时半会能习惯盖碗茶里不加盐?”
萧衍闻言竟然一时语塞了,只听见陈庆之说道:“太后所言极是,当初全国禁食五石散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这临川郡王藐视国法,纵容他们买卖五石散,这叫陛下如何下台?叫陛下在朝中文武百官面前如何一言九鼎?”
陈庆之三言两语之后,张尚柔竟然也沉默不语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非要在两者之间做取舍,实在难!
众人沉默之时,只听萧衍又开口说道:“其罪二,王府上下衣不蔽体有伤梁国风化!朕已经斩了歌姬江无畏,也斩了那王府太监总管小富子。若临川郡王还不知悔改,朕定不轻饶!”
张尚柔闻言心中大快,于是对皇帝萧衍说道:“陛下杀得好,陛下杀得好!这些误导临川郡王之人乃元凶,一定要重处!如今听闻误导之人已被陛下斩首,哀家替临川郡王感谢陛下!”
“其罪三,临川郡王辱没斯文,让朝中文武百官甚是恼火!特别是用路边的小画盖上王羲之的图章高价卖与朝中百官!”
萧衍说时,都忍不住想要发笑,这萧宏之作为,究竟算是以权谋私?还是该算传播王羲之的大名呢?细细想来,两者都不妥,还好想出这么一个罪名来。
这萧宏不学无术,确实也是侮辱斯文。这王羲之的字画虽然漂亮,但用路边的小画在糊弄爱画之人,不仅是对文化的侮辱,也是对爱字画之人的侮辱!
只听得张尚柔淡淡的说来:“陛下,难道你还希望看见一个知书达理,文韬武略的萧宏?若萧宏真是文武双全,着急的又怕是你吧!”
萧衍闻言心中一惊,太后张尚柔说得很对,君王谁都不愿意看见自己身边的兄弟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如今这侮辱斯文的萧宏,自己是不是应该窃喜呢?
“其罪四。临川郡王府中的玄武战甲是怎么回事?这玄武战甲打造精良,意欲何为?这一套玄武战甲还可认为量身打造。就算十套玄武战甲,朕都还可认为是为王府近身侍卫量身打造。可朕清点了一回,整整四十套玄武战甲,这叫朕如何是好?太后,给个话吧!”
张尚柔闻言,又一时语塞了。萧宏没有理由打造如此多的玄武战甲!既然打造了这么多玄武战甲,莫非真要造反不成?可看他这一脸猪相的样子,如何造反?
张尚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淡淡的问道:“陛下,这王府有四十套玄武战甲,或者这并不是临川郡王的本意,你看他平时那一脸猪相,怎么会去干忤逆的事呢?况且陛下又如何知道王府的玄武战甲之事呢?”
萧衍闻言,憋了一眼地上的萧宏,而后说道:“这王府太监总管小富子与朕报告的!”
张尚柔闻言不假思索的就与萧衍骂过去道:“陛下,你糊涂啊!那小富子原本就是皇帝萧宝卷的贴身太监,如今你坐了萧宝卷的位置,而他却没有坐到原来的位置。这一定是小富子的离间之计啊!”
萧衍闻言理直气壮的对张尚柔说道:“太后,无论这小富子是否离间,朕已经杀了小富子!但这四十套玄武战甲,朕没有理由不杀他!若不杀了萧宏,那天下之人是不是人人可以私藏战甲?若不杀了萧宏,那天下兵争又起不是祸乱苍生了么?”
张尚柔道:“陛下,这四十套玄武战甲,陛下派人收回去即可!这萧宏今天在哀家面前,就不允许你把萧宏带走!”
萧衍怒道:“太后,你这是干政,你这是在乱政!朕知道太后是爱子心切,朕不与你计较!但萧宏今天朕一定要带走,一定要杀了他!”
张尚柔闻言,心中有些慌了,用手指着萧衍的鼻子说道:“陛下,今天你若带走萧宏,从此你就不是哀家的儿子!从此以后就不要在见到你!”
萧衍见张尚柔的决绝,也没有示弱。正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萧宏所犯之罪,国法不容、家法不容,若不正法纪,如何面对梁国百姓?又如何面对萧氏宗族?
萧衍回头大声喊道:“王轸国将军何在?朕准你把临川郡王萧宏带走,若有阻拦就地正法!”
张尚柔闻言,不知说什么好,竟然顷刻伏在了萧宏的身上,并制止萧衍道:“今天要想把萧宏带走,那你就从哀家身上踏上去!否则休想!”
众人只听见呼噜声中的萧宏,用酒醉般的梦呓说道:“假老练,你看什么东西压得我出不了气了!再压一下,就会被压死了!压力好大啊,有山那么大!压力山大啊!”
张尚柔闻言心中纠结万分,事到如今这萧宏还睡得这么深沉,好像没事发生一样真是佩服他的很!如今这皇帝萧衍都对他起了杀心,难道就这样在梦中糊里糊涂的就被砍了头?
只要我张尚柔还在一刻,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除非死在了临川郡王萧宏的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