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爵道:“不会吧?你干么这么拼?”
丛一仙把严岛的许诺说了,马爵道:“原来如此。”
回到住处,丛一仙去换了衣服,将外袍还给马爵,马爵也不多说,当即告辞。
丛一仙来到研习室门口,听得里面有响动,只道是严岛在内,开门一看,却是甘莹莹正在配药。
甘莹莹见到他,脸色立时阴沉下来,放下手中瓷碗,便往外走,丛一仙拦住她,道:“莹莹,你听我说。”
甘莹莹没好气的道:“你不必说了,让开吧。”抬手推开他手臂,丛一仙啊呦一声,甘莹莹皱眉道:“这是怎么搞的?”
丛一仙说了学院门口发生的事,甘莹莹上下打量着他,冷冷道:“原来是想攀附权贵,结果被人拒之门外了。”
丛一仙脸色涨的通红,大声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动过一丝巴结权贵、通过走后门进入御医院的念头,便让我五雷轰顶。”
甘莹莹道:“那么你当真没动过这种念头?”
丛一仙道:“当然。”
甘莹莹道:“我可以相信你,但你之前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丛一仙一怔,歉然道:“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冲动,说了错话,招你生气了,但你知道么?我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丁点伤害。”
甘莹莹脸色转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否则怎会来帮你试验?”说着从腰间绣囊中掏出一只瓷瓶,要给丛一仙抹药。
丛一仙道:“不必了,肖姑娘已经给我上药了。”
甘莹莹脸上登时罩上一片寒霜,道:“那我重新给你上一遍。”不由分说,左手抓住丛一仙的手臂,右手取过毛巾,蘸了热水,便要擦去丛一仙伤口的药膏。
丛一仙道:“这不是多此一举么?”说着要挣开她的掌握。
甘莹莹稍微用力,丛一仙手臂被扭住,疼的哇哇大叫,甘莹莹笑道:“你最好别动,否则这条手臂就断成一节一节的了。”
丛一仙虽知她在开玩笑,却也不敢再动,任由甘莹莹给他换药。
她下手颇重,丛一仙不住地倒吸凉气,连道:“轻点,轻点。”
甘莹莹冷冷道:“活该,让你下次记住教训。”下手却轻了几分,过了一会儿,道:“大功告成。”
丛一仙喃喃道:“也不知你这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
声音虽轻,还是给甘莹莹听见了,她瞪眼道:“你说什么?”
丛一仙疼得厉害,心中生气,没好气的道:“你要是臂骨断了,被人上药后擦去,擦去后重抹,滋味能好受么?”
甘莹莹笑嘻嘻的道:“我可没你那么脓包,跟人打架胳膊还会弄断。”
丛一仙不再理她,做起了试验。他一只手毕竟不便,甘莹莹在旁协助,过了一会儿,也就言归于好。
直忙到日落西山,丛一仙心想甘莹莹本来学业轻松,却为了自己的事整日辛苦劳累,有些过意不去,便提出外出散心,甘莹莹欣然应允。
其实进入格物院的学生在第三年上都很轻松,因为他们在结业等级的评定上有着巨大的优势,倒是那些普通学生,需要抓紧第三年的点滴光阴,勤修苦学,否则就意味着未来可能在偏僻小镇的医馆中坐诊,领着微薄的薪水。
明月在天,疏星数点,二人走在平坦的街道上,凉风扑面吹来,说不出的清爽。
丛一仙活动了两下手臂,发觉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赞道:“莹莹,你这药真是厉害。”肖莉给他用的药膏虽是上乘,却也得十天半月之后方能恢复,甘莹莹这药半天就能见效,当真出他意料。
甘莹莹斜他一眼,道:“这会儿不说我要杀人了?这是我爹独创的“续骨胶”,莫说臂骨受伤,便是从中折断,也能快速治好。”
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中走到街道尽头,丛一仙道:“咱们回去吧。”
甘莹莹道:“听说镇外山谷中生有一种“银河星斗”,只在夜间二更天里开放,很是漂亮,咱们瞧瞧去。”
丛一仙不忍扰她兴致,当下二人出镇,走了几里地,便来到山谷入口。那山谷种满了树,树影森森,在夜间显得格外幽静,各色虫声从林间传出,仿佛一首优美动听的协奏曲。山谷各处均有银光闪动,想来便是银河星斗绽开放出的光亮。
进去才发现,此处荆棘、刺藤遍地都是,树木成荫,遮住了月光,几乎看不清道路,走了没多远,二人的裤脚便被刮烂,小腿上也多不少细密的血痕。
甘莹莹叹道:“当真是一步一个坎,看来咱们跟银河星斗是无缘了,回去吧。”
二人正要返回,忽听得有人喝道:“两个小崽子,留下命来!”跟着四面八方风声响起。
甘莹莹一惊,知道有人伏击,幸好她带了兵器,伸手摸入腰间,但见一条银色的弧形流光划过,叮叮叮响了三声,三名敌人的攻击被架开。
原来甘莹莹的兵器是一柄软剑,剑身镶有银月石,既能提升威力,又能用于夜间照明。她持剑凝立,软剑自然下垂,如一挂清泉,银月石闪着淡淡光亮,借着光亮可以看见正前方的敌人一部卷曲胡子,两颗铜铃大眼,相貌凶恶。
甘莹莹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偷袭我们?”
那卷胡子更不回答,喝道:“大伙上!”举起九环刀,劈向甘莹莹的脑袋。
甘莹莹见他这一刀力量猛恶,不敢格挡,向旁闪开三尺,那大刀劈在地上,溅起点点泥土,打在甘莹莹脸上,仍十分疼痛。
这时另外的四人各以不同兵器攻了过来,甘莹莹软剑横削,挡开一人的短斧,将丛一仙往圈外一推,跟着就地一滚,滚到圈外,叫道:“快跑!”
二人拔腿便跑,那卷胡子喝道:“狗崽子,站住!”率众追去。
这五个敌人虽然力重招狠,轻身的御风术却不强,加上山路崎岖,追到山深处,便不见了两人踪影,只得骂骂咧咧的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