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点头答应,见张恒不加怪罪,很是高兴,但细细寻思张恒的话,又觉此举确实危险,时机的把握稍有不当,己方便全军覆没了。
张恒拾起明道容那半截断剑,在地上掘起坑来。
冯可欣奇道:“公子这是要干什么?”
张恒望着明道容的尸体,长叹一声,道:“原来是我错怪了这位明先生,人死不能复生,但至少别让他曝尸荒野。”
众女道:“他的死我们也有责任,我们来帮张公子。”
张恒道:“各位没有工具,请回去寻找其他同门吧,在下一人足够了。”
一名机灵的女弟子从明道容的断臂手中取出另半截断剑,道:“这不是工具么?”说着蹲在张恒身旁,挖起土来。
众女又是懊悔又是羡慕:“是了,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只是这女弟子留在此处,也正好给了她们留下的理由:“师姐(妹)一人留下我们不放心,等她做完,我们一起走。”
这女弟子出身富人家庭,自幼娇生惯养,虽是武者,力气却有限,挖了没一会,额头便沁出汗珠,只是张恒在旁,说什么也要坚持。挖好了坑,张恒神色如常,她早已香汗淋漓了。
张恒将明道容冰凉的尸体推到坑中,又把两截断剑放在他尸体左右,对着坑中深深一躬,道:“明先生,在下误伤你性命,实是不该,事已至此,惟愿先生早登极乐。”开始往坑里填土。
埋好尸体,冯可欣面带娇羞的将一件物事送上,张恒看时,却是一把临时雕成的紫菱木剑鞘,造型十分精巧,上面刻着“玉公子”三个字,并以红线打成花式结扣作为装饰,还缀有几块玉石,看来她们用了不少心思。
张恒将凝霜雪小心翼翼的放进去,道:“多谢各位好意。”与众女告辞,寻到两匹赤烟角马,在丛林入口等了一会儿,舒城、顾婷到了。
得到张恒的指点帮助,两人的武功进步很快,他们也知道张恒急欲回不苟堂,原本打算训练一个月,半月之后,便跟张恒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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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城中,站在大气磅礴的建筑群前,望着高屋建瓴,张恒感慨万千:里面的每一座楼阁、每一处景物,都记载了自己成长的点滴,这里既是锻造自己成才之处,也是自己的家。阔别数月,重新回归,怎能不令他激动而兴奋?
两名守门的中年人是帝会派的在职人员,并未列入班序,忽然见张恒出现,急忙迎上,喜道:“张公子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杜先生一定高兴坏了,我们这就进去禀报。”
舒城道:“老杨,老吕,都到家门口了,你们还禀报个什么劲儿?难道师父会将师兄拒之门外么?我们又不是不认路,直接去拜见师父及各位长老便是。”
顾婷也道:“就是的。师兄,咱们走吧。”
张恒微觉不妥,尚未说话,只听一个少年叫道:“大师兄!你回来啦,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这人名叫朱琦,在杜云山座下排行十六。
他嗓门很大,一声喊过,大片的脚步声响起,数十名弟子兴冲冲的涌出来,见到大师兄,欢呼雀跃。他们深得杜云山的武功真传,但毕竟是少年心性,对杜云山“持礼”“自律”的修身之道就难以贯彻了。
七弟子罗立子得意的说道:“我说什么来着,昨晚紫微星异常明亮,今日一定有大喜事,怎么样,师兄这不是回来了?”
他话一出口,立刻遭到几名弟子的反对:“七师兄(弟),你别装神弄鬼了,上月你预言说有灾难,结果所有人都好好地,你就故意摔个跟头,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
“大师兄要不回来,他肯定要到街上捡一文钱,回来跟咱们说:这就是大喜事。”
众人哄笑起来,罗立子不满的道:“你们不遵长幼之序,对师兄无礼,该当如何?”
九弟子包荣道:“你妖言惑众,扰乱大家的修炼,就算要罚,也得先罚你,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张恒笑道:“不错,七师弟,罚你清扫茅房一个月。”
众弟子哈哈大笑,纷纷表示赞同,罗立子知道大师兄在开玩笑,拍着胸脯道:“大师兄有命,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况是清扫茅房?”眼珠骨碌碌一转,笑道:“师兄,我....”
张恒知道他接着要说“我这么听话,你当然不会罚我了是不是?”截口道:“你都这么说了,就给你再加一个月。”
罗立子夸张的大叫一声,仰后便倒。众人说笑之间,拥簇着张恒进了大门。
首先要穿过青蓝院,这是不苟堂门人的练功场所,粉色高墙围成十分宽敞的方形院落,地上摆放着各种练功器具,修习功法则另有僻静之所。
青蓝院后是一间大厅,匾额上写着“不苟堂”三字,方方正正,中规中矩。不苟堂其实是二支总部的正厅,众人出于习惯,用不苟堂代指二支总部。
绕过不苟堂,中央是大片阔地,两侧是众弟子的房间,约有一百来间,周围种着松柏,环境颇为清幽。
忽听得空中有人叫道:“哇,救命!”众人仰头望去,一条白影闪电般袭到,眨眼之间落在众人面前,卷起大片尘土。那是一头英武的白鸟,把头不住往张恒身上蹭,显得亲热无比,正是张恒的灵兽,梨花鹄。
一名弟子仰翻在地,不住呻吟,罗立子和包荣上前将他扶起,问道:“十三,没事吧?”
那弟子在杜云山座下排行第十三,名叫侯佩,哼哼唧唧的道:“也不知这扁毛畜生抽的什么疯,我正给它梳理羽毛呢,它突然就起飞了,要不是我把的紧,早被它从半空摔下来了。哎呦...”
罗立子拿胳膊肘捣他两下,又努了努嘴,侯佩抬头望去,双眉一挑,惊喜的叫道:“大师兄,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