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不欲插手江湖斗争,那群武者却蛮横无礼,恶声恶气驱逐他们离开,不许他们靠近。众兵都是粗鲁汉子,自然不肯忍气吞声,双方说僵了,动起手来,这几个寻常士兵不是一众武者的对手,被他们打伤。
唐妤听到此处,怒道:“燕王军岂能任人欺凌,莫说你们没错,便是有错,被人打了,本郡主岂能不管。周校尉,整顿队伍,准备开战!”周校尉接令,前去调集队伍了。
唐妤瞥一眼施青青,见她螓首低垂,嘴角挂着一丝笑,伸手去呵她痒,佯怒道:“你笑什么?”
施青青笑着躲避,道:“我、我什么也没笑”
唐妤一把抓住她手腕,低声道:“你刚才都看到了?”
施青青想到刚才轿中的旖旎风光,不禁面红过耳,使劲摇了摇头。
唐妤见她这幅神色,已知就里,伸手一拧她面颊,笑道:“死丫头,等我过几天也给你找个”
施青青挣开她掌握,双手掩耳,娇笑道:“我不听,我不听”转过身子,往诸女处奔去。
片刻之后,周校尉集结好队伍,众军整整齐齐,跟随那几名士兵前往泉水处。走了没一会儿,便看得见山间清泉了,一阵打斗声音从那里传来。
众军走到近处,只见一群武人正在围攻一人,这群人约有四十来个,服色一致,当是同一门派的弟子。那孤身的一人被众门人围在中央,看不到他形貌。
唐妤指着那群武人问那几名士兵:“便是他们打的你们,是么?”几名士兵点头称是。
唐妤怒道:“好啊,敢动燕王军的兄弟,活得不耐烦了吗?”下令道:“一队弓箭手准备,听我号令放箭。二队骑兵准备冲杀。三队四队,待会一开战,你们就两翼包抄,不许放跑一个。”她虽是女子,久在军中,发号施令时的干脆利落比燕王唐棣差不了多少。
她的女子部队是负责保护她人身安全的,若非事态紧急,不会派出去。
众武者也发现了千人队,见这支军队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倒也不敢贸然上前挑衅。
陆小远望见这群武人,心头一惊:这群武者身穿黄白衣衫,腰系山河腰带,不正是风雅阁弟子么?他纵身跃到一棵树上,在风雅阁弟子中扫视,发现“玉面斩龙神”楚离赫然在列。
被众弟子围攻之人是个黑衣老者。他盘膝坐地,并不移动纵跃,偶尔劈出一刀或是一指点出,看似随意散漫,却直奔风雅阁弟子的死穴要害,众弟子不得不避。
这老者正是修罗鬼常雕。他夜袭天武卫营地,卓沃向他拍出的近身一掌看似平淡,实则凝聚了卓沃毕生功力。他一来小觑卓沃,二来实力和卓沃有差距,对掌过后,便已受伤。
但他要强好胜,硬是定住身形,一步不退,如此一来面子保住了,却加重了伤势。
若在平时,这群风雅阁二代弟子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但此刻他全力运气疗伤,能调动的真气不多,反而被众风雅阁弟子逼得窘迫狼狈。
陆小远见他身处重围之中,却毫不气沮,反而须发皆张,破口大骂,心道:“这老儿倒是一条好汉,可惜虎落平阳被犬欺。”
一转眼见神色傲慢的楚离正指挥着师弟们进攻,不由得想到凝思便要下嫁此人,心道:“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妄想娶凝思师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便是积上十辈子德,也不配让师姐瞧你一眼。也罢,既然你被我遇到,我便将你斩成七八块,瞧师姐嫁不嫁给一堆尸体。嘿嘿,这正是妮子对付宫少龙的釜底抽薪之计。”
此念一起,心中陡然一惊,暗道:“我怎能如此凶残?不想让师姐嫁他,只需断掉他手脚,或是废掉他修为,素华师叔便会取消婚约了。这…唉。”
唐妤纵骑上前,喝道:“喂,你们这群鬼东西,为什么打伤我的部下!?”
几名风雅阁弟子转向燕王军,为首之人正是当日星河谷中捡了一条小命的章老三,也是风雅阁大长老章如涛的儿子,名叫章赟。
章赟见对方一名美貌少女,笑道:“启禀姑娘,那只是一场误会,在下向姑娘赔礼了,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不知姑娘芳名?”
唐妤见他嬉皮笑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问本姑娘的姓名。你们打伤我的部下,岂能一句误会便算!”
章赟笑道:“姑娘欲待怎地?不如在下邀请姑娘寻个僻静所在,咱们好好聊聊如何,我包姑娘心满意足。”几名风雅阁弟子纵声大笑起来。
唐妤冷冷道:“不知死活。”手中令旗一挥,“放箭!”羽箭如疾风骤雨般射向风雅阁众人。
风雅阁众人赶忙挥动玉笔抵挡,有几人武艺低微,立时便中箭倒地。
楚离只道这支军队像帝国大多数军队一样昏庸无能,任由章赟跟他们周旋,将全副心思放在常雕身上。却不料众军勇悍精练,令出箭到。
他玉笔一挥,墨迹纵横,斩落了飞来的两支羽箭,叫道:“大伙儿散开!”
众弟子散开,或抵挡或闪避,飞箭再也伤不到他们。唐妤令旗一展,叫道:“二队上!”
一支三百人的骑兵队伍催动坐骑,挺枪冲杀过去。其中有一百名是空骑兵,坐下风翼龙的翅膀锋利如刀,在众弟子中掠过,登时便有不少人挂彩,再加上他们弯刀挥斩,更是势不可挡。
五宗门派都有阵法,譬如佛觉寺的渡劫慈悲阵、罗汉大阵,圣琅派的大小七星阵、阴阳两仪阵。风雅阁的最强阵法是诛天大杀阵,需要好几名地位、神位高手主持方能布下,除此之外还有狂徒草龙阵、落玉阵等等。
但燕王军如风卷来,迅捷彪悍,众弟子来不及布阵便被冲散。众弟子单独作战各有技艺,这等大规模战斗却远不如沙场将士,转瞬之间被燕王军杀得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