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晓梅一进祥义家她就注意到了这个相貌猥琐的“四眼”,透过眼镜片子看出这小子贼眼珠子,就成了秋后的蚊子,死盯。晓梅心里一格噔,还城里人呢!那有这么看人家女的?真是没出息。从心眼里就对李文明没什么好印象。
在里屋与嫣红说着话她也是心不在焉,竖着耳朵听外面的谈话,祥义和李文明所有的谈话内容她全听见了。她想这“四眼”还真是有点本事,自己家家大业大有工厂,还有这么多的复杂关系。看来小勇的事求求他兴许能捞出小勇,免牢狱之灾。其实晓梅远不知李文明这两下子,空话连篇胡编乱造的本性,还以为他是个能干事有良知的人。
等祥义与嫣红出了屋去和二半仙谈话时,晓梅也是救人心切忙出屋坐到李文明跟前,实指望想与他谈谈我的事,让他好好帮我一把。此时的李文明已是蒙圈狀态,美女的出现并相陪喝酒,这幸福来的太突然。还没来的极让他反应就发生了,他顿感一阵晕眩。
晓梅却不知那儿的亊,笑笑说:“明哥好,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碰上卖瓦盆的了,你说话还是一套一套的。真是一个手指头剥葱,能人!”
李文明一听觉得这话又象奉承又象损他,他不知接好呢不接好连忙把话岔开说:“哎呀,今天我在大堤村算是有口福了,这菜做的真好。是你的刀功吧?切的这土豆丝真细呵,好,真好!”
“去,笑话俺哩吧?俺听的出好赖话。象你们这些大能人能尝俺做的菜,就是俺的福气。”晓梅知道这李文明是客气,同时也看的出他那一脸色迷迷的样子。不过也没什么办法,谁让这小子与小勇有关呢。
李文明也是春心荡漾,心猿意马况且又喝了不少酒,胆子不由的也大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看晓梅。晓梅浑身不自在起来忙劝他赶紧喝酒:“大哥啊,来趟大堤村也不容易,要吃好喝好哩。来,我敬你一杯,咱一块干了!”平日里晓梅也喝点酒,很小的时候爷爷清轩老人喝酒她就在一边,只要老人一转身或不注意她就偷喝一口。清轩老人只这么一个孙女那里舍得训斥?就由着她的性子。
后来晓梅就习惯了喝酒,但平日里她从不喝,每逢有场合的情况下还是能应酬一番的。故此李文明己是半酣状态,晓梅应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也没有把李文明放到心上。
有美女敬酒那有不喝的道理?在女人面装怂了传扬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就是喝死也不能让女人瞧不起。咱李文明是谁呀,那是相当当的汉子,在金城县虽说不能呼风唤语,不过也是让人伸大母指点赞的人。
于是他一仰脖就干了一杯,把酒杯往茶几上一蹾,豪气地说:“有美女敬酒岂能磨叽,说干就干!再倒上。”晓梅一见也忙恭维道:“大哥,果然是爽快人,好,既然你痛快,妹妹也是小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说完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也一饮而尽。
平日里虽说李文明也是酒里来汤里走,见过不少场面但逢一个乡下女子这么能喝,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觉得兴高采烈起来。
晓梅喝完一杯酒不由的胃里也是热辣辣地,她一直为我纠心,便对李文明说:“大哥,刚才你们在外面说的话我全听到了,知道你与你们的头的关糸不错。我想也求求你帮小勇少要点钱,免去小勇的牢狱之灾。我想凭大哥你的本事能完全做到的,你再想想办法呗。”
李文明一听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怎么又是替我说话的呀。他心里不由得也是疑窦丛生于是说道:“哎呀,刚才我不是告诉老舅了嘛,我也是有良知的人,我己经尽了全力了。如果再让我因这得罪龙哥,那真有些难为我了。不是我不办事,是真的无能为力了。”说着他摊了摊双手说。
“大哥,看你说的,你是谁呀?在俺小百姓眼里你就是能呼风唤雨,撤豆成兵的仙人,没有办不成的事。再说一看大哥就是心慈面善体谅人的人,你想想农村里土坷垃里刨食的人,一年能有多大收入,你说要积攒起个六七万块钱这不是成心要人命吗?”晓梅知道求人要哄人家高兴了,于是大高帽子一股脑的往李文明脑袋上扣。
李文明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面前这个又漂亮又直爽的女人想什么。他有他的想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如我跟你兜会圈子,既然有事求我,嘿嘿,那别怪我......。
晓梅尽管对面前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感,但也猜不透李文明的心思,他以为多求求他磨磨他,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七万块钱那简直是天文数字,即便是减少不太多,减少一点是一点呀。至少没有牢狱之灾,压力会轻些。
“哎呀,我告诉你这事不是求不求的事,是办得到办不到的事,你再求我去上月亮上够东西去,你说我能办得到吗?不现实嘛!再说了我去拚命冒风险凭那小勇?我是不是有点吃油条喝屎汤,不知香臭了是不?我做人的良心己经做到了。如果再让我去努力,那,那,那除非情非得已,另有原因......”
李文明也拐弯抹角的说出了他的理由。
晓梅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于是忙说:“大哥,你别看俺是乡下人,平时也分得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只要你能帮了我们的忙,有什么要求你管说。只要我们乡下有的我们决不吝啬,你提什么条件我也会答应!”晓梅救人心切,一心想盼着李文明能答应。
“这么说的话,那不是一点活口也没有。常言道;无利不起早是吧?我付出了我牺牲了我的能力,冒着被龙哥削一顿的风险,我总应该得到点应的回报吧。这是正常人的思维,你不能怪我自私。”李文明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似乎自己还不很情愿的样子。
晓梅听李文明这样说,心里也是理解,人家不沾亲不带故的去帮你,总得有个缘由图点什么吧。人家说的也没错。晓梅连连点头说:“行啊,大哥。你的话我懂,你说吧,我百分之百的答应你的条件。”
李文明不由的一顿狂喜,没想到自己还有此艳遇,真是冰窖失火,该着。但他很冷静,尽管面前这个美丽的少妇垂手可得,为了防备万一,他也不敢冒然行事。如果他真张口提出他的龌龊条件来,晓梅真要翻了脸臭骂他一顿,那麻烦就大了,舅那老东西不抽他几个大嘴巴子才怪。
真要出了事恐怕他走出这大堤村也不容易,这乡野村店一股脑的都死脑筋,想的都一样,有点事就齐心上真拿他们没治。还是小心点好不如找个合适的地,再和这单纯漂亮的女人摊牌。
“大妹子啊,这事吧我总觉得在这儿说不合适。你说在我舅家咱俩研究事,让我舅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商量好的呢。这样吧,一会再出去说话,在这儿总是不方便。你说在外面那儿等我,一会我去找你吧。”李文明道。
晓梅想了想说:“也行,我在村边的场院那边等你吧。我们说说话,那边也还清静。”
李文明一下子心花怒放起来,连连称是。
院子里二半仙和祥义说着二娘们的疯病,二半仙一脸的愁容,说道:“这几天我试着给他用了几剂镇静的药,有时管用有时不管用,好象不是什么实病。但是振成就相对好多了,尽管他们一块发作的病。但是好象不是一回事,振成有家属陪着效果好些。可这二娘没人陪,他发作的频率我搞不太清,没办法用药。再说我想用一种药,可药引确不好找,你说怎么办?”
二娘们孤身一人根本没人长时间守护,二半仙给他看病带来了极大不方便,只好求助祥义来了。不管怎么说村里也要出面管管这事。
祥义听了也有些犯难,二娘们虽说也是贫困户,年年村里救济他也不少。可他是不争气什么事也弄不恰当。就说二半仙治病救人,也算他有良心。要搁在别人身上还不可能替二娘们治呢。
这原因也是说来话长,六三年上洪水。都记得那是阴历六月十九,那天傍晚,洪水乌泱乌泱地就从西边漫过来了。那水里带着风带着鬼哭似的声音,滚滚而来,铺天盖地。放眼望去白茫茫地一片,洪水所到之处房倒屋塌,鸡飞狗跳人呼马嘶乱作一团。
人们都往高处跑,回头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座房屋轰轰隆隆倒塌,尘土飞扬砖木砸在水里,水花四溅飞起很高。人们都伤心的都捂住胸口,俗语道;盖房修屋,累得直哭。这活累也正常,只是人多年的积蓄才能盖处屋的呀。
今年买根大梁明年买点砖瓦,后年添些椽子是一点点凑起来的,人这一辈子凑处院子盖房屋多么不容易,说倒就倒说没就没了。谁心里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