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多是带着东西来鉴定的。
他们去的时候不到九点,鉴宝大师一个都没来,等九点一过,就有几个鉴宝大师来了,坐在桌子后面看是鉴宝。
慢慢的,大师们很快就来齐了,唯独谷玉芬的桌子后面空无一人。
“她不会不来了吧?”顾林欢很怕自己记错了日期,奇怪的问。
“来,谷大师每次都会来得很晚,这也正常,毕竟她是平洲最出名的鉴宝大师。”一个人说道。
“对,脾气也最怪的一个!”旁边一个人笑着说道。
到了十点多,谷玉芬才姗姗来迟,她后面依然跟着她的年轻的帅老公,两个人走到了桌子后面,那个男人就站在一边,宠溺的看着谷玉芬,眼里再没有其他人。
谷玉芬一来,立刻就有人来找她鉴定字画了。
谷玉芬说话很少,直接说几句,就说明鉴别结果,那些人大多数都失望而归。
元霖打算四处看看,可以顾林欢不走,一直盯着谷玉芬这面,他只好陪着。
顾林欢的容貌那么出挑,谷玉芬自然早就看到了,她挑起眼皮看了看顾林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哦,原来是来捡漏的啊,这么盯着我,是想捡我的漏?”
“是啊,谷大师,你猜对了。”顾林欢微笑,露出了右颊的小梨涡。
就算她态度狂傲,也没人说什么,毕竟这个少女太漂亮了,年纪又小,他们都不在意。
“谷大师火眼金睛,至今还没人在她这捡了漏,顾林欢,今天恐怕你要失望了。”姚锦辉的声音传来,他带着顾小棉,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依旧衣冠楚楚,手上夹着一根雪茄,顾小棉挽着他的胳膊,低眉顺眼的站在他旁边。
顾林欢对着两人意味深长的一笑,不理他们,转头和元霖耳语。
谷玉芬心里面很不舒服,她以为她说那么一句,那些有求于她求她鉴赏的人会怒骂顾林欢呢,可是,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算姚锦辉,也只不过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
看到颜值高的人受到这么多优待,她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她旁边的男人连忙把茶水递给了她。
谷玉芬看看自己男人养眼的脸,终于舒服了一点。
这个男人几乎算得上是平洲的首富,有钱、又帅,现在被自己哄得服服帖帖的,想着现在的美好生活,她心里喜滋滋的。
直到一个声音出现,那声音怯怯的,说道:“谷……谷大师,您能不能帮我鉴别一下这幅古画……”
顾林欢立刻就被吸引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这面。
这是一个刚来的女人,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脸上一片愁苦,也没有任何打扮,就这么形色匆匆的赶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
但是看眉眼和五官,很容易看出,这是一个曾经美丽和家境优渥的女人。
“方悦,我早就说过,你家没什么可以值得鉴定得了,你怎么就不听?”谷大师不耐烦的说道,“你都找我免费鉴定多少次了?哪一件不是赝品不是仿品,根本就不值一文。”
方悦?是,就是她!
顾林欢激动的一拉元霖,悄悄的走了过来。
“谷大师,求求你,帮帮我吧!”那个名叫方悦的女人双肩垂下,低下头,眼泪几乎要冒出来了。
“咦,这不是方悦吗?她家不是破产了吗?听说她老公上次要跳楼没跳成,现在抑郁的得让人看着了。”人群中,有人轻声说道。
“对啊,不止这样,方悦的女儿还重病住院了,白血病,治疗要花很多钱,他们还欠着人家两千万,上哪儿弄钱治病啊!”也有人说道。
“唉,也是可怜,谷大师,你就帮她鉴定一下吧,他们家藏品不少,说不定真有一个值钱的呢!”有人替方悦说话。
“好吧!”谷玉芬无奈说道,“拿过来。”
方悦连忙把长长的盒子打开,露出里面一个白色的卷轴来。
她来到桌子前面,把卷轴轻轻展开,放在了谷玉芬面前。
谷玉芬漫不经心的一扫,忽然眼睛亮了一下,但是,仅仅一亮之后,她就继续漫不经心的扫了下去。
顾林欢看得分明。
她拉着元霖往前面挤,前面也有几个人,他们看了几眼那张画,看不出什么来。
谷玉芬已经把卷轴一卷,对方悦说道:“元代《春山图》近代仿品,价值最多几万,你们之前多少钱买的?”
方悦的脸色立刻惨白如纸:“我们,我们当时是五十万买的,那人说是明代仿品。”
“呵,愚蠢!”谷玉芬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
方悦的腿一软,像是彻底垮了一样,默默的收起了卷轴。
她的眼泪就一滴滴的滴了下来,差点就滴在了卷轴上。
谷玉芬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拿起卷轴赶紧一闪,才避免被眼泪洇湿,她飞快的对姚锦辉使了一个眼色。
然后大大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毕竟相交一场,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急着用钱,你倒不如低价把这幅画卖了,总能支持几天。”
“这是我老公最珍爱的藏品……”方悦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那又如何,还不是假的?”谷玉芬叹气,“阿悦,你老公都那样了,他连活都不想活了,还惦记他的藏品吗?更何况,你女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听谷玉芬说起女儿,方悦的眼泪更凶了。
谷玉芬循循善诱,说道:“你看看现场有没有谁肯买你的画,无论多少,先卖了吧,至少可以让你女儿吃点好的,对不对?”
方悦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像是要崩溃一般,微微点了点头。
“好!”谷玉芬抬头,刷的一下打开了那副画,说道,“各位,这个“春山图”虽然是近代仿品,没什么价值,但是仿的很不错,大家有想要的可以开个价,尽量开高一点。”
来这里的大多是求鉴定的,本身鉴定水平就没多少,听谷玉芬说了是近代仿品,大家都没什么意愿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过了半天,才有人问:“这才是个仿品,能值多少钱啊?”
谷玉芬说道:“不管怎么说,这幅画是主人花五十万买的,你们不能开价太低。”
人群又静了下来。
谷玉芬故作无奈:“方悦的家里出了事,急需要用钱,你们真的没有人想要这幅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