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绥景帝不由一愣:“没想到你还如此关心国家大事。”
女子妄论国事可是大忌!
墨无忧故作从容地解释道:“皇上说笑了,我只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绥景帝并不继续追究,而是望着前方的天空,徐徐道:“乱世时期,战争是在所难免的。”
墨无忧的心中不由咯噔一跳。
赫连离渊该不会真的去打仗了吧?
关于国事,她不敢多问什么,准备一会儿将绥景帝打发走后,派人去将军府一趟。
回到忘忧阁后,绥景帝立即吩咐道:“先带你家小姐回去换身干净衣裳。”
“是!”
小灯笼连忙扶着她进入里间,担忧地问:“小姐,您怎么浑身湿透了?”
不经意碰到她的手,小灯笼冷得一激灵:“小姐,您的手好凉!当心着凉了。”
说罢,快速地动手为她脱衣服,并为她擦干身子。
墨无忧的注意力全部在赫连离渊身上,似乎丝毫不觉得冷。
“小灯笼,假如你一直以来最珍视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办?”墨无忧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小姐,您是不是很冷?”小灯笼顿时慌了,连忙为她穿上一身。
墨无忧没有解释,忽然紧紧地抱住她:“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小灯笼一动也不动,就这样任由她抱着。
她逐渐镇定下来后,才松开小灯笼。
“小姐,您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小灯笼已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墨无忧摇了摇头:“没事儿。”
当她转身准备往外走时,小灯笼忽然说:“如果我最珍视的东西不见了,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将它找回来!不过如果真的找不到了,那我也只能认命,也许它根本就不属于我。”
“认命……不属于我……”墨无忧念着几个词时,心中隐隐作痛。
她一直被命运抓弄,却从来不肯认命!
老天让她遇到他了,就休想再将他带走!
无论追到天涯海角,都要将他找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露出坚毅的表情,微微一笑:“我信命,但不认命!”
闻言,小灯笼微微一怔,心道:大小姐的想法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对墨无忧的崇拜之情,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墨无忧穿着一袭月白色襦裙,肩上披着一件狐领披风,盈盈走进会客间中,客气地朝他行了一礼:“让皇上久等了。”
“无妨,喝杯茶暖暖身子。”绥景帝将一个杯子放在她面前,亲自为她倒茶。
“……”墨无忧感到十分惊讶。
原本还以为他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
没想到居然也会泡茶!
发现她只是看着他,半天没有拿起茶杯,绥景帝心中不由一喜。
不动声色地瞥她一样:“你的表情仿佛是在崇拜朕。”
墨无忧:“……”
不就是泡个茶,有啥可崇拜的?
她要是当场表演个功夫茶,还不得让这些人崇拜死?
不过她拒绝和皇上过多接触和交流,才不会给他传授什么功夫茶,只想快点打发他。
“呵呵,只是没想到皇上还会泡茶呢,厉害了。”她干笑两声。
绥景帝阴阳怪气地看着她,虽然她的话看似在夸他,可让人听着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你仿佛是在讽刺朕。”
“……”这黑锅咱不背!
墨无忧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皇上每天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一般都是交由奴才和宫女去办就可以了,没想到皇上泡茶还泡得这么好喝,实在太了不起!”
没想到绥景帝还是不高兴,嘴角抽了抽,幽幽地说:“你好像还没喝,怎知道好喝?”
夸人前能不能先打下腹稿!
这么敷衍还不如不夸!
墨无忧愣了一下,从容不迫地说:“闻一下就知道好不好喝了。”
“哦?”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撒谎面不红心不跳,绥景帝越发对她刮目相看了,挑眉道,“说说看你都闻得出什么来,如何判断好不好喝。”
墨无忧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不动声色地说:“从色泽、香味,可以看得出这是第二道茶,若不是皇上泡茶的时间掌握得准确,色泽会偏淡或者偏暗。更不会……”
她微微抿了一口,嫣然一笑:“如此香浓味淳,令人回味生津。”
有理有据,说得真像那么一回事儿,终于把绥景帝夸得心情舒畅了。
“没想到你对茶道还颇有研究,下回朕有时间再跟你探讨探讨。”绥景帝的嘴角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
很显然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墨无忧连忙说道:“皇上谬赞,我其实没什么研究,根本上不了台面,不敢在皇上面前继续献丑。”
你特么爱跟谁研究跟谁研究去,别再来找我了!
绥景帝不以为意:“朕对茶道还略有研究,到时可以教教你。”
“……”摔啊!这又是什么逻辑?!
“那个……我不太想学……”她如实说道。
绥景帝的神色又变得阴阳怪气起来:“朕极少主动教人,如此珍贵的机会,你当好好珍惜。”
墨无忧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么好的机会,你爱送给谁送给谁,别硬塞给我啊!
我不想珍惜啊!
“这么好的机会,还是送给无双妹妹好了……”她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没想到绥景帝微微眯起双眸,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
墨无忧不由抿了抿唇,不敢再说了。
万一他雷霆震怒,直接将她拖出去毙了,或者一怒之下当场将她扑倒这样那样了,就不太妙了……
绥景帝幽幽地盯着她好半晌,才缓缓说道:“你果真是在吃无双的醋。”
“……”告诉我,这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我犯得着跟她吃醋吗?!
说得我多稀罕你似的,麻利地滚远点好吗?!
她继续保持和善的笑容,耸耸肩:“虽然不知道皇上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但我真的没有在吃无双妹妹的醋。”
闻言,绥景帝只是微微抿了一口茶,然后像把她看穿了似的,淡淡地说:“女人大多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