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一大早就匆匆忙忙来看我,从‘门’缝一见到我,眼泪就止不住了。-www.79xs.com-
“从她一来,我就知道不对劲,哪有人对人家的恩情这样用,你爹也是个糊涂的,竟相信她们母‘女’俩的鬼话。”
我忙安慰她:“爹未必相信,但是那林柔可不是个善角,不罚我,她是不会罢休的。我只是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昨晚上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
李芸显然也没想明白,只冷哼道:“有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找存在感。”
我摇摇头,故意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说:“林柔虽然表现得像个没甚见识的人,但是我觉得她特别有心机,她一定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李芸见状也严肃起来:“能有什么目的,她又不是个大姑娘,老爷朋友的妻‘女’,难不成还想在这府里分点家产?要不然……”
李芸忽然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难不成,难不成,这朱琪,这林柔,朱琪就是老爷……他们为了掩人耳目……”
我感叹于李芸的推理能力,但是显然少了几分理‘性’思维。
“他们是爹去乡下老家时才遇上的,爹这几年又没有回过乡下。再说,你们夫妻这么多年了,还能不了解他?”
“这说的倒也是。”李芸犹豫道,“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从乡下来的啊。”
“查证这个很容易,不过你可千万不要怀疑爹,生出些嫌隙岂不正中了圈套。”
李芸略微被我说服,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我相信他。”之后李芸赶紧给我端来了早饭,还配了些小点心。我一见到吃的,心情顿时好了一大半。
我不禁想起凤羽,如果他在这里,差不多能分析个结果出来。自从那****成功从赵府逃脱,这些年也没有出现过,估计是产生了些心理‘阴’影。
秋高气爽日,上山祈福时。
这几日是京城贵‘女’们约定俗成的祈福日,虽然我一点也不明白祈福的意义在哪里。神与仙每天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有谁会耐心地坐在这里听凡人五‘花’八‘门’的心愿,自己的心愿只有靠自己达成。
我猜想之所以祈福这么热‘门’,是因为那些贵‘女’们想出来来个秋游罢了。这直接导致寺庙的厢房爆满,许多人只能被迫在大殿里将就将就。
有个土财主夫人在大殿里将就了几夜,气不打一处来。就做主给寺庙增盖了一排厢房。寺庙主持感动非常,一边说着阿弥陀佛,一边指挥着工匠们用最好的材料,之后找土财主结钱便是。
大家都很喜气洋洋,不过听说土财主家最后连续吃了几年的白菜。
这件事告诉我们,娶一个知道持家的媳‘妇’是多么重要啊。
不管怎么说,由于土财主夫人的贡献,那座寺庙成了方圆百里香火最盛的寺庙。李芸以要去寺庙祈福之故,把我从祠堂里放了出来,我们这次要去的就是那间寺庙。
上山祈福,在话本子中,都是一见钟情或者英雄救美的必备场景。‘女’主角上山祈福,总有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派人来刺杀她,然后男主出场,完爆敌人,与‘女’主天雷勾地火,上演一段缠绵凄婉的爱情故事。
抱着这等憧憬,我与李芸兴致勃勃地上了马车,林柔和朱琪则上了后面一辆。林柔一出‘门’就做出一番万分柔弱的形容,好像天天吃不饱似的,我一惊,这幅模样倒像是我们成天欺负她,她一个非要寄住在恩人家的‘女’子,莫不是还想博得大家的同情?
马车一路平稳地走着,驾马车的车夫想来已经从事这行多年了,驾车手法十分有前途。我与李芸聊聊天,又睡了一会,又吃了点东西,终于到了。
寺庙外面已经停了很多辆马车,都十分富丽堂皇。
下马车就有一个僧人过来引路,一路分‘花’拂柳,各路‘女’眷,满目珠翠,倒是一番不错的景致。在大殿里,我学着别人的样子,虔诚地跪在佛前。我本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心愿要许,可是这时候,我却想到了很多东西。
我希望赵延和李芸健康,希望家里的猫咪活泼快乐,希望林柔和朱琪能赶紧离开。
我忽然明白,祈福对凡人来说,是倾诉心里最美好的情感和祝愿,在这无奈困‘惑’,重重磨难的世界,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发泄出口。如此看来,祈福之热倒可以理解了。
祈福结束,又有一个小僧过来领我们去了厢房。这厢房是李芸在半年前就抢订好的,不然如今哪还有可休息的地方。
李芸要休息一番,再三嘱咐我不要‘乱’跑。我乖巧的点点头,然而等李芸一睡熟,我就出现在了厢房外面。
这寺庙建在小山上,景‘色’还有几分朦胧的意味。我一出来,顿觉像是冲破了牢笼,一下子兴奋起来。我远远看着附近的一处密林,想着如今正是挂果的时节,有什么好吃的野果也说不定啊。
于是我跑进了树林里,不料这树林里枫树倒是‘挺’多,野果子却没有。枫树红叶一片,铺天盖地,很是华丽。我走在其中,脚下铺了一层落叶,踩下去簌簌直响。
风吹过来,枫树摇动,抖落的枫叶从我头发旁飞过。我想,这时候,如果在旁边看我自己,我一定像个仙‘女’一样美得不可方物。我正美滋滋地想着,一回头,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后面果真有个人在看我,还一声不响。
那人赶紧跑了过来,略带歉意的问我:“姑娘,你没事吧。”
我完全没有听到他的问话,我只盯着他的脸,完全震惊了:“你,你是永涵?”
15年前我下凡路上救得那个少年,他如今已经褪去稚气,变成大人了。除去俊秀,又多了几分稳重。
永涵惊奇地看我:“姑娘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叫永涵?”
我刚想脱口而出,又顿觉不合适,于是踌躇了一回说:“不对,我不认识你,刚才我在那边听见有人叫你了。”
他眉‘毛’一挑:“我刚刚才来。”他又思索了一会,“我母亲叫我涵儿,父亲叫我全名,祖母叫我涵哥儿,没有人叫我永涵。”
我一愣,敢情我救了你,你还不报个真名?又想想我自己也没报真名,才有些释然。
我便说:“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我……我先走了。”
他又认真地说:“可是我的确叫永涵,姑娘是不是之前见过我?”
我忙否认:“我没见过你,绝对没见过。”
他好像忽然松了口气,唬得我心一跳:“那就好,我之前长得不堪入目,幸好没有污了姑娘的眼。”
他以前就长那样好看,几乎让我把持不住,居然还说不堪入目,这人是谦虚得有点人神共忿了。
我立刻据理力争:“那样还叫不堪入目,那……”
“那什么?”他竖起耳朵。
我忽然意思到上当了,警觉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改了说辞:“我是说,公子现在这么好看,之前肯定也好看,公子说笑了。”
他似笑非笑地凑近我:“姑娘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他说的那样直白,又靠得这么近。一般的‘女’孩早就掩面而逃了,可我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我一本正经地说:“说到好看,公子的确俊秀非凡,但是比起小‘女’子,还是略差了几分。”
我清楚地看见他的眉脚‘抽’了‘抽’。
“姑娘,我怎么觉得之前好像见过你。”
“绝对没有,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我讲得很坚决,当初凤羽撒了失忆‘药’水在他身上,我就不信他还能想起来。我此刻忽然敬佩于凤羽的英明。要是他认出了我,我竟然还和15年前一样,肯定会把我当妖怪抓起来。
他笑着摇摇头说:“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那现在认识了,我叫永涵,姑娘叫什么?”
他这一笑十分魅‘惑’,在枫树面前,那样‘艳’丽的背景都成为了他的衬托,我在这一刻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