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进客栈,一柄飞刀破空。
“叮!”
飞刀钉在来人的脑门上,仿佛碰到一块铁板。
原本吵闹的客栈,瞬间安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来人。
客栈两扇门,轰然洞开,像是被人撕开衣衫,暴露在狂风之下。
狂风像是找到突破口,呼呼作响中,吹灭不少油灯。
钱云定在原地,右手悬在半空,一脸的不可置信。
刀枪不入?
“小宗师?!”
凡是跨入宗师境界的大成者,真气护体,往往可以做到刀枪不入。
钱云冷汗如注,他一介武师巅峰武者,碰到小宗师高手,岂是敌手?
赵真定睛一看,望向客栈来人。
男子一步跨入,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蛋俊美非凡,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令人颤粟的光芒。
一头白色长发,披肩垂落,斜飞的英挺剑眉。
男子穿着一身宽大红衣,垂落到脚面,袖袍宽大,双手隐于其间,修长高大而不粗犷的身材,整个人犹如黑夜中的老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足有一股傲世天地的强势。
“本以为是高手,原来是小小武士!也敢在本大爷面前装模作样!想必练得锻体功法,可以抵挡刀兵。”待钱云看清来人修为,最开始的惊恐瞬间消散。
飞刀跌落,红衣青年一把握住,目光望向钱云。
“哈哈哈哈哈!”沉寂的客栈看客们再次发出疯狂的大笑,一如之前的喧嚣无忌。
矮胖的石胖子欢喜的跳出来,喊道:“钱云啊,看来你这运气不好呢!这又是给我输钱了,这次可是两白银银票。”
钱云察觉到红衣青年不善的眼神,不满道:“怎么?不服气?”
话音刚落,钱云整个人仿佛被一个大铁锤砸中,倒飞三丈之远,狠狠的砸在墙壁上。
钱云呈现一个大字,居然陷入三寸之多,印在墙壁犹如一幅字画,不得脱落!
脑门一柄飞刀穿脑而过,唯有一小截刀把留在外面。
鲜血缓缓流出,遮住钱云的面孔。
他睁着一双细小的眼睛,眼中满是诧然。
“混账!”
钱云瞬息之间,死于非命。
石胖子大怒,在他周围十几个武师全部抓起刀剑。
一时之间,十几人二话不说,便朝着红衣青年冲去。
石基大惊失色,完全想不到杀死一个钱云,竟然窜出十几名武师!
想到之前的念头,如果贸然出手,他的小命早就不保。
一念至此,石基望向赵真,心情复杂。
赵真斜着眼,望向红衣青年,一只手端起茶杯,亲抿一口。
“可惜啊,钱云晚上没机会来找咱了!”
茶水入喉,淡淡的苦涩,一如既往!
两根血色飞针从红衣青年宽大的袖袍中窜出,犹如两条游鱼在空中翩然翻飞,而后迎着围上来的武师们,一击而出!
“噗噗噗!”
一串串闷响在客栈中响起,十几人全被飞针洞穿心脉,暴毙当场。
三个呼吸不到,十几人死在红衣青年身前五步之远。
血气迅速蔓延,浓烈的腥气,各种吃食的味道混在一起,令人作呕欲吐。
在远处跃跃欲试,打算浑水摸鱼的看客们,全部都坐回原位。
一个个庆幸刚才没有贸然冲出去,否则躺在地上的死尸,就会是他们。
红衣青年环视大厅,没有人敢与之相视。他满意的点点头,目光掠过赵真那一桌,却是一步一步走到赵真的桌子上。
赵真的茶杯刚放下,红衣青年一张苍白的脸蛋凑过来,挑眉一笑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赵真摇摇头道:“我的朋友不多,你认错人了。”
红衣青年依旧笑眯眯的:“认错没关系,从今天开始,咱们就认识了。我叫血颜,江湖上人称‘血道人’。”
“哐!”
石基的茶杯脱手而落,掉落在地,摔成四五块,茶水溅了一地。
“咦?”血道人侧过头,注视石基,捏着下巴,泛着疑惑道:“这位仁兄,你这心跳陡增,难道听过我的名号?还是说?咱们以前见过?”
石基脸上血色尽失,迎着血道人的目光,半晌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石基心神失守,毕竟在山贼寨子中,血道人一条没有蜕变完全的血虫,就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现在血虫的主人坐在他的身前,岂能不惊?
况且,这个妖怪一样的青年,一招出手,便是十几条人命。
“这位爷,要吃点什么?”
气氛紧张无比,侏儒小二突然探出脑袋,一脸巴结的神色,讨好的望着血道人。
偏偏这个诡异的场面中,他显得格外的突兀。
“你这里的东西能吃吗?”血道人似笑非笑的道:“你家主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小二摸摸脑袋,嘿嘿道:“三位爷慢慢聊,小的先把这里收拾收拾,免得扰了各爷的雅兴!”
说完此话,小二像是一只猴子窜出去,手持铁钩,叉着一具具尸体,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客栈清理的干干净净。
原本热闹的客栈,不少看客纷纷退去,回了各自屋中。
毕竟,他们还想多活几年。
“夜色已深,人困疲惫,血兄若无指教,我等就要歇息了。”石基的血勇终于回了大半,沉声道:“白狐客栈高手如云,血兄大开杀戒,可要多些小心。”
血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若想杀,这座白狐客栈无人可活!”
“你想杀我吗?”赵真似笑非笑的望着血颜。
血颜双手抬起,宽大的袖袍跟着提起来:“它们认识吗?”
袖袍之中,左右两边,忽然探出两条黄鳝般的血虫。
“逃掉的两个小东西!原来还是找到你了。”赵真瞟了一眼,这样的血虫弱小无比,不足为虑。
“他们尚未成熟,就不得不破体而出。”血颜自言自语道:“想必你也见过封尘了,三条血虫,只回来两只,另外一只,定是被你杀了。”
“那晚上是你在偷窥我?”赵真神色一冷,这种蛊虫之术,当真诡异莫测。
“哈哈哈哈!你的六感太强,瞬间就被你洞察,你气芒焚烧血虫,若不是我一念斩断,我这本身都要受损!”血颜悠悠的说道:“赵真,你甘做宋狗,到底为何?!杀我血虫?又是为何?今日若没有正当理由,哪怕你的父亲是青炎王,我一样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