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动作轻柔,将她长发拨到一边儿,扣好扣锁。
吊坠儿在她胸前微微起伏,她低头欣赏吊坠儿,“好亮啊!”
“喜欢吗?”
“喜欢啊,真像真的。”她不由感叹。
“喜欢就好。”
他的手忽然从她耳旁掠过,落于她的肩膀,轻轻点了一下。
陈缘忽又紧张起来,“戴好了,你可以继续吃了。”
“头发夹项链里了。”他低声说。
“我自己来吧。”
“你又看不见,坐好。”
他把右手也伸过来,将她圈在怀中。气息相闻间,他的手时不时碰着她的脖子,惹得她浑身发痒。
“好了。”他忽然发声,距离之近,等同耳语。
陈缘不禁缩了脖子。
“你怕什么,耳朵都红了?”他观察甚微,不知道还看见了什么。
陈缘不着痕迹地捂着领口,“这里太热了。”
只听他笑了声,回到对面。
陈缘暗自松了口气。
天呐!跟他吃个饭,吓也吓死了。
这个晚上,陈缘当起司机。许是在他面前太紧张,总是踩不好刹车。
他在副驾上闭着眼睛,说:“我的喂都要跳出来了。”
“不好意思,太久没碰,需要适应。”
陈缘开车很慢,车子停好的时候,高进已经在副驾上睡着了。
他的伤还没好利索,他又总说失眠,能睡会儿觉也怪不容易的。
算了,当回好人,别叫了。
于是,陈缘掏出手机,开始静音玩儿游戏。
玩儿差不多了,高进有要转醒的迹象。她才收起手机,轻轻推推他的肩膀。
“哎,到家了,醒醒。”
高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到家了。”她说。
高进看看外头,天色已晚,“你一直在等我?”
“睡就睡呗,我又不急。”
陈缘解开安全带,下车。
高进随后也下了车。
两人交换位置,一左一右,准备各回各家。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应该略表感谢的。
陈缘走了一步又返回来。这一回头,嘴角擦着高进的嘴唇而过。
她踩在台阶儿的大石头上,才能与高进如此缩短身高距离。他跟在她后头,定是想送她回家的。
时间仿若静止了,全世界顷刻间只剩他们两个。
陈缘勉强眨动眼睛往后退,未及一步,便被他搂回去。
高进登高一步,将她紧拥入怀。两人对视不及,已再度相吻。陈缘被他按在怀中,仰着脑袋,只能看见星空和他微闭的眼睛。
她一定是太久没有谈恋爱了,一定是。否则她怎会如此贪恋他的温情,被他越要越多。
渐渐地,他呼吸沉重,陈缘也乱了方寸,整个人软塌塌地站不稳。
他轻轻抚摸她的嘴唇,“……陈缘。”
残存的理智让陈缘及时地醒了过来,她挣开他的双手,“对不起……我失态了。”
趁着墨一样浓的夜色,陈缘逃了。
夜里十一点半,陈缘还没睡。APP改了一遍又一遍,可看着电脑上的图图线线,仿若牵牵绊绊地在勾勒一个人形。
闭着眼睛,她感觉大脑快被病毒侵蚀了。
怪不得那天晚上,他说要你陪,因为你满脸都写着“你想要”——陈缘,你原来是个这么轻浮的人。
次日的清晨如约而至。昨日下了一场大雨,到现在还在细雨绵绵。仿若在冲刷她的罪行。
陈缘没睡懒觉,比往日起得还要早。洗漱,吃早餐,刷碗,打扫卫生。全都做完也才八点。
她给夏青打了电话,夏青还没睡醒。
“还没起床?”
“没啊大姐,今天周六。”
“今天陪我去玩儿一趟好不好?”
“玩儿什么?”
“玩儿点健康的,我带你去农家乐,吃纯天然的绿色食品怎么样?”
夏青兴趣不大,“陶冶情操的事儿我没兴趣。”
“来回路费我都负责,怎么样?”
“这么大方,上哪儿啊?”夏青被她缠得醒了过来。
“福源县。”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啊?”
“有人拿钱你还挑三拣四。”
“……算了算了,看在你头一回求我的份儿上,姐陪你去。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别带我去坟地,不是我不尊重生命,我害怕。”
“想什么呢,我是带你去玩儿的。”
“好吧,收拾好了就直接来找我。”
“嗯,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的陈缘,仍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福源县。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明明不可能再遇见谁。可她此刻很想去看看,只是去看看。
收拾出一个小包,陈缘就出门了。
快到夏青家的时候,高进来电话了。陈缘看着他的名字,没接。紧接着,他来了信息。
“接电话。”
“开门。”
“你去哪儿了?接电话。”
信息还没看完,电话又来了。陈缘还没打好腹稿,可事情来了,躲不过去。她就站在夏青家的楼道里接了。
“喂。”
“能有点儿出息么?亲了一下,电话都不敢接了?”
“你有事儿吗?”
“见着你就有了。”
“不用见了。既然通了电话,正好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说。”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他似乎点了一支烟。陈缘可以想象出他的傲慢,深沉,轻-佻。
“是因为昨天的事儿么?”他问。
“高进,从见我第一面起你就已经说明白了。所以,都是我的问题。”
“我说什么了?”
“你把我当成……特殊工种,想让我陪你。高进,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干那个的,也从来没有干过。我不想再陪你玩儿下去了。”
“谁跟你玩儿了?我当时是让你赔我的衣服。”
“总之,这都不重要。昨晚上的事,是我的失误,我太久没谈恋爱,所以……那是个意外,是我一时……意乱情迷,情不自禁,但是,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什么都不用代表,情不自禁就够了。”
“那就换个说法。高进,我对你,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