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吗?”岑木殊不解,他一个人下山?
穆克莱点点头:“我还有我自己的事。”说着退了一步。
“你叫什么?住哪里?”岑木殊看着他后退的脚步,急忙问道。这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至今都还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
“有缘的话还会再见。”穆克莱说完,闪身消失在森林里。
“跑得还挺快。”佣兵说道,然后整合部队:“我们要在山上呆几天,山下现在不安全。”
“不安全?”岑木殊惊疑。
“岑小姐不用担心,霍先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谢零笙扶着岑木殊小心坐下。
“他还好吗?”岑木殊看着这些身穿迷彩,装备精良的男人,不禁担忧,霍西带这么多人来,恐怕是事态严重。
“岑小姐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佣兵拿过一些药物,扔给谢零笙:“她伤得很重,给她上药。”
谢零笙“哦”了一声,转向岑木殊:“你伤哪里了?”他是个搞信息的,没有佣兵那些眼见力。只能看出岑木殊现在非常虚弱,气若游丝的。
岑木殊靠在树干上,喘着气:“我没事。”关键是她伤在背上,这里全是男人,当众脱衣服的事情她干不出来。
“你这像没事的样子?”佣兵走过来,浑身都充满着凶悍的气势。
“霍西还有多久到?”岑木殊低着头,转移话题。
谢零笙似是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岑小姐,霍先生可能还没有这么快过来,你的伤口要紧。”
岑木殊坚决的摇头。穆克莱已经帮她换了药,她觉得自己还能再撑一会儿,等到霍西过来。
“那好吧。”谢零笙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强行扒她的衣服。
佣兵对岑木殊的做法非常不满意,直接走了,招呼大家搭建帐篷,整理物品。他们还需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谢零笙就跟岑木殊坐在一起,跟她说说话,告诉她一些霍西的消息。
岑木殊听着,心里激荡万千。
霍西,为了她,发出最高悬赏令,找遍大江南北,带着巨款,来到玛玟给他挖好的圈套。
而且还是在袁倾也失踪了的情况下,他没有放弃自己,而是亲自过来找自己。
谢零笙看她掉了眼泪,急忙道:“怎么了?哪里痛了吗?”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感动的眼泪
岑木殊摇摇头,这几天来,她想了无数次的霍西,终于要见到了。
……
傍晚,佣兵们已经搭建好帐篷,他们让岑木殊进去休息一会儿。但岑木殊拒绝,她想在这儿等着霍西的出现。
潋滟的桃花眼里全是期待,紧紧的盯着入口处。
黄昏时分,夕阳透过树叶,挥洒在森林里,照亮着那条幽静的小路,也满载着岑木殊的期待。而霍西,踏着夕阳而来,犹如天神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万般美好。
岑木殊站起身,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人影,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霍西就不见了。
直到霍西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嗅着霍西熟悉的气息,她才回过神。哇的一声痛哭出声,把这多日的恐惧和委屈纷纷倾泻出来。
滚烫的眼泪砸在霍西的身上,灼伤了他的心脏,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心疼得无法出声。
这么多天,岑木殊让他尝遍了以前所没有过的心情:害怕、担忧、焦虑、噩梦……
也是在这些天,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是真的,在乎岑木殊,想把她放在心尖上护着。
岑木殊哭得稀里哗啦,停都停不下来。
霍西也没有喊她停,只是揉着她乱糟糟的头发,给予她安慰。
“霍总。”谢零笙小声提醒道:“她受伤了,但我们这一大群男人,她不肯让我们给她上药。”
霍西拥得更紧的,吻了吻她的头顶:“我来。”
“帐篷已经准备好了。”
霍西将怀里的岑木殊抱起,跟着谢零笙的脚步,在经过佣兵们时,他脸上第一次绽放笑容:“这次非常感谢大家,奖金翻倍。”
佣兵们瞬间炸响,霍西给他们的钱可是非常可观的数字,如果再翻倍,那他们来的这一趟,岂不是赚翻了。
霍西对自己想给的,从不吝啬。他抱着岑木殊,进了帐篷。
热水也烧好了,但这荒郊野外比不了山下的酒店,没有浴室和浴缸。
霍西把岑木殊放在软垫上,但岑木殊拽着他的衣角不松手,潋滟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紧紧的锁在他的脸上。
霍西无奈的笑道:“别担心,我会一直在这里。”
谢零笙提着一桶热水,把毛巾和药物都准备好,然后拉上帐篷,出去了。
霍西坐在岑木殊身边,拧了条热毛巾,擦着岑木殊脏兮兮的脸颊。
岑木殊看着霍西的俊脸,不禁又湿了眼眶。
“几天不见,怎么变哭包了?”霍西笑道。
“你才哭包。”岑木殊说着想擦掉眼里的泪水。
“别动。”霍西抓住岑木殊的手,低头在她眼睛上印下一吻。
岑木殊呼吸一窒,心脏“砰砰”的加速跳动。
霍西擦干她的脸,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白皙,只是有一些划伤。
“岑木殊,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讽刺还是夸奖?”岑木殊恢复了一些精神,回嘴道。
霍西顿了顿:“夸奖。”
岑木殊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她也觉得自己很厉害,竟然逃出来了。
霍西替岑木殊擦好了脸,伸手去解她的衣扣。解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抬眸看向岑木殊,有些疑惑:“怎么不推开我了?”
岑木殊看了他一眼,突然坐起身,双手勾住霍西的脖子,贴近他的身体,眸子里满是认真:“因为你是我老公。”
霍西漆黑的眸子微缩,心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不疼,非常愉悦。
岑木殊盯着他发愣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松开霍西的脖子,重新趟了回去。只不过这次她自己把衣服脱了,背对着霍西,把伤口露给他看:“看来要留疤了。
霍西看见那伤口,收回春心荡漾,眉头紧蹙,比他想象中严重。
伤口四周都青紫了,一条条的伤痕上敷着草药,触目惊心。
这伤口,显然不是他这个外行能够处理的:“我叫医生过来。”
岑木殊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重新调整姿势,只把背部露出来。
医生很快进来了,是霍西上山时带过来的。
背上的伤口处理好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岑木殊忍得满头大汗。
霍西帮她处理了其他伤口,给她换了一套宽松的衣服,又带着她出去,给她冲洗头发。
岑木殊没有享受过霍西这么温柔的待遇,受宠若惊。但心里又开心得不得了,蹲在小溪边,任由霍西折腾着自己的头发。
霍西第一次帮人洗头,小心翼翼的揉着她的头发,时不时的问她难不难受。
岑木殊每次的回答都带着笑意,弄得霍西尴尬不已。
山里没有梳子,洗完后仍然是乱糟糟的。霍西用匕首,给她制作了一把木梳。虽然不是很顺滑,但是用起来很便利。关键是,这是霍西为她做的,她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梳好头发后收好,打算留着当纪念,这是霍西送她的第一件礼物,还是他亲手为自己做的,意义非凡。
晚上睡觉时,岑木殊背上有伤口,不能平躺着睡,只能趴着或者侧着。
霍西二话不说,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往下趟,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这样你会很难受的,我侧躺着就好。”
“我想这么抱着你。”霍西对她思念了许久,他们睡在一起,还是过年的那段时间。
转眼间,就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岑木殊无奈,只能任他这么抱着自己。她趴在霍西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多日里受到的惊吓也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
“霍西。”岑木殊突然喊了霍西一声。
“嗯?”
“你怎么……”岑木殊有些犹豫,但她还是想知道答案,咬牙问道:“你怎么,没有去找袁倾?”而是来找自己,这是不是说明,他喜欢自己多一点?
霍西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漆黑的眸子里有着复杂。
良久,他才回道:“你更令人担心。”
只是这样吗?岑木殊抿唇,这答案的确是个好原因。袁倾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而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人,遇上这种事没人救的话,很可能就是客死他乡。
霍西似是察觉到她的低气压:“怎么了?”
“没事。”岑木殊摇摇头,重新趴在他的怀里,跟他说自己这几天的经历。从华溶那儿开始,说到穆克莱。
“下次遇到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这一次他走得太匆忙,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告诉她。
“我们一起感谢他的救命之恩。”霍西真心感谢那个人,带她出地窖,给她找草药,才得以控制住岑木殊伤口细菌的扩散。
岑木殊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这是她这么多天来最开心快乐的一天,有霍西在,她就好像什么都不怕了。没有追兵,没有黑暗,也没有恐惧。
“傻笑什么?”
岑木殊重新趴回霍西的胸膛,小声道:“开心。”这真的不是她在做梦。霍西的身体、霍西的气息、霍西的温度,她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她真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