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捉城是大唐独有的一种戍边城池,守捉城中驻兵从几百人到几千人不等,最初是由西北军屯兵人员镇守,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廷渐渐无力支持这些守捉城的驻兵粮饷,于是就将这些守捉城交付于周边的都护府直辖。
而这些守捉城对于都护府来说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渐渐的,当都护府也无暇顾及这些守捉城的时候,守捉城就渐渐的变了味道。
既然没有粮饷,那守捉城中的屯兵就开始靠着手中的兵器做一些雇佣作战的事情,也就是最早的雇佣兵。
而后,一些逃犯、流民等原本不是西北屯兵的人也来到守捉城,逃犯和屯兵家属的注入成了守捉城中流砥柱的一部分,也正是这些人的注入,让原本就有些失去朝廷管辖的守捉城开始愈发的远离朝廷。
不过,朝廷也根本顾不上这些小角色,只要他们不造反作乱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这些守捉城也都十分守规矩,他们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一直也没有触及朝廷的底线。
这些守捉城主要分布于陇右道和西域,可是陈浩仁他们这次要去的东莱守捉城,却在河南道东海之滨。
“东莱守捉城在蓬莱以东,戍守海岸,也因此而得名,原本是大将郭襄呈镇守东海的城池,而后因为河南道的改建重心南移,东莱也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守捉城,”坐在马车上,相见欢向陈浩仁他们三个讲解东莱守捉城,“因为东莱守捉城独特的沿海位置,来往商户密集,往来的宝物和法器之类的东西也多,渐渐的就形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鉴宝大会。”
原本,只是陈浩仁和玄奘要去东莱守捉城一探究竟,可是李玄衣非要跟着,而相见欢也就因为李玄衣的一再请求,只好跟着他们一起上路,四个人在路上走了足足半个月这才快接近东莱守捉城。
“名为鉴宝,实则拍卖,每半年举办一次,事先会向天下广散鉴宝帖,我正是之前曾经看到过这一次的鉴宝帖,里面就有你们要的三清玉净瓶。”相见欢佝偻着身子,对他们解释道。
陈浩仁听了相见欢的讲述,想不到这唐朝竟然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之前自己在历史书上学到的东西根本不及这大唐天下的一角。
而玄奘虽然对于这守捉城有所了解,但是因为东莱守捉城的位置实在特殊,所以他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守捉城竟然可以有足够的财力物力举办得起一个鉴宝会,这着实有些令人咋舌。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陈浩仁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似乎在盘查着什么,很快,就听到声音来到了他们这边,陈浩仁想要探头出去看外面什么情况,却被相见欢给抬手阻拦住了。
“现在锁城,所有人一概禁止进城!”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应该是东莱守捉城的守门军。
“军爷,我们是来鉴宝的,烦请通融。”这个声音是马车的车夫。
“鉴宝?”那个守军似乎有些疑惑,毕竟他们所乘的马车是那种最常见的四平马车,怎么看都不像是达官显贵来鉴宝的,“没有鉴宝帖也不能进城!回去!要不然不要休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那个守军这么说,车夫当时犯了难,掀开马车的帘,探头进来对相见欢请示道:“欢爷,我们怎么办?”
相见欢佝偻着身子,对车夫摆了摆手,然后将一张藏青色的卡片从怀中取了出来,右手捏住从马车侧面的小窗子伸了出去,过了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放行的口令,然后马车便继续徐徐前行。
陈浩仁和玄奘相视一眼,相互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诧,相见欢只是李家隐宅的一个老仆,想不到他身上竟然有鉴宝帖,陈浩仁不禁对这个相见欢更增添了几分好奇。
进入东莱守捉城,陈浩仁微微掀起马车的帘,看到往来的行人各自低头赶路,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流,满是人的大街上俨然一片死寂,好像这些人都不会说话一样。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最终的目的地——南城望楼。
根据相见欢所说,鉴宝大会就在这个南城望楼举办,而这个南城望楼也是这东莱守捉城中唯一的客栈,整个东莱守捉城最大的建筑就是了,很好找。
果不其然,陈浩仁他们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面前的南城望楼,就连玄奘也不禁感叹一声壮观。
从他们进入东莱守捉城之后,这东莱守捉城就是一片萧条之景,周边的民居全是那种石头垒成的平房子,木结构的房屋甚是少见,可是这南城望楼却足有两个云琅楼大小,如一栋五层高塔一般耸立,房顶飞檐瑞兽,赤红色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四位爷,真不巧,咱们小店今日客满了。”陈浩仁他们四个刚一踏进南城望楼的大门,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就迎了上来。
闻听此言,陈浩仁环顾四周,却发下整个南城望楼的一楼只有零星几张桌子,大堂空空如也,怎么看都不像是客满了的样子。
正当陈浩仁想要上前理论的时候,从柜台方向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欢爷吗!”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薄纱,浓妆艳抹的女子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朝着陈浩仁他们的方向款款而来。
那女子正是这南城望楼的老板娘春风渡,刚刚隔着柜台陈浩仁并没有看清楚,直到春风渡走进了一些陈浩仁这才看到,原来老板娘春风渡身上除了两层薄纱之外什么都没有穿,胸前两点若隐若现。
陈浩仁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嘶——”陈浩仁只感觉自己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转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回头看去,正好看到李玄衣一脸怨毒的看着自己。
陈浩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只好窘迫的笑了笑然后将头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