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实击虚!
瞒天过海,声东击西!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
中国兵法源远流长,即便是同一个招数,几千年来也不知道被演绎了多少个版本出来。秦卫告诉罗家伦和叶元龙,他要朝那些反对他的人下手,让那些人说不出话来……两位大学校长自然也有在文人圈儿里混的,比秦卫更好的朋友,再加上某些人也有意在背后推动,这件事在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重庆的文化圈子,甚至连圈外的人都知道了。这自然引起了众怒,哪怕是那些原本支持秦卫的人,也对他的这个说法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不少人都撰稿各大报纸,打算用无比锋锐的言辞去鞭挞这个敢予冒天下之大不韪,意图钳制舆论的家伙。
而各大报社电台也都做好了准备,许多人甚至都做好了跟这个来头颇大的家伙做斗争的准备。用某些人的话说,连蒋介石都不敢这么做,大家伙儿倒要瞧瞧你这个姓秦的小子到底是吃了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敢这样逆历史潮流而动。
可是所有能做的都做的,能准备的也都准备了,偏偏就没有人料到秦卫会来这么阴损的一招……
断电!
没电了,我看你们能怎么办!
报纸要印刷,可没电机器就开不动;电台要广播,可没电同样也运行不起来。
电,是新时代的动力之源。没电,什么都难办。
秦卫这一招,直接就掐住了新闻界或者舆论界的脖子。
这帮人还拿他没办法。
因为这年头停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你凭什么说是我搞的鬼?
修?
拜托,敌特份子破坏的太严重。至少也要半个月呢。
……
一招,极为简单的一招!
秦卫高兴,终于可以暂时不用听到那些人的逆耳之言了;孔祥熙也高兴,一道小小的命令而己,就赚了二十万英镑回来,这种事儿多来个十回八回,他欠秦卫的账就能还上一小半儿了;蒋介石一开始惊诧郁闷,之后却更加高兴原来还有这种招数,虽说下流了点儿,但很有效,最重要的是还不用杀人放火。这能省多少麻烦啊?
当然,有高兴的,就有不高兴的。可不高兴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大家伙儿还能拉帮结伙的去政府抗议停电?倒是有几个脑残的家伙这么干了,结果政府那边儿立即就有人端出了捐款箱子,说国家电力不足。实乃资金不足,哥们儿你既然抗议。是不是先捐点儿款出来。让政府能有钱建一个新的电厂?
还有个别的报社有方法应对这种无赖招数,那就是自己印刷。虽然速度和效率不能比,但人逼急了什么干不出来?可他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印刷是需要纸张的,尤其是报纸,还需要特殊的新闻纸。而以孔祥熙在商界和政界的地位。他一发话,别说纸,连墨都没有。虽然有个别比较硬气的商人跟一些报社的关系不错,敢予对抗孔祥熙这个大奸商。可除非你只是个中间商,否则还有更大的麻烦。因为造纸厂一般而言都是耗电大户……
结果就是秦卫这一手,除了《中央日报》等有限的几家报纸,重庆及周边省市的许多报纸足足有半个月没能出稿。这一下不仅把那些报社打懵了,就连靠着报社出版社吃饭的许多文人也懵了。可他们偏偏没有办法。他们最为强大的舆论手段被人掐住了脖子。而除了这一招,他们还能有什么本事去对付一个身居高位的将军?民意?让这些文人放下身段去跟老百姓们玩儿煽动?少部分人可以,大部分人都不会干。再者,政府说停电,商人弄不来纸和墨,都是“正经”理由,也没怎么着你,你去煽动老百姓有什么用?老百姓说不定还对你心生厌恶呢……这年头谁家不是天天停电,谁家不是经常点着煤油灯?凭什么大家都停,你们就不能停?你们高人一等?
反正,秦卫用实际行动,让某些人知道了什么叫痛脚,什么叫株连。
不过这也让秦卫的名声大坏,不少文人都对他进行了“讨伐”。可惜这种“讨伐”因为报纸不能发行的原因,只能在大家见面的时候随便说上几句,实在行不成什么风潮,只能算是一种暗流。而就在这些暗流慢慢涌动,并且渐渐形成一种较大的影响力的时候,更大的新闻传了过来——军委会直辖的“第七空降师”空降昆明市郊,仅用不到一个小时便控制了昆明机场。之后,空军的一百架轰炸机在机场降落,对昆明市区形成了巨大的空中威慑……云南省主席龙云在省政府发表讲话,对空军的这种行为表示极大的愤慨,认为空军不去打击外敌,却对一心向国的云南施行这样的压迫,实乃“亲痛仇快”之举。云南省上下绝对不会被空军的淫威所吓倒,一定会抗争到底,望中央能够禀承正义,还云南全省上下军民一个公道。而之后,留守昆明的一个师被全部调入昆明市内,接着城防,摆出了一副誓于昆明城共存亡的态势。
许多人都对重庆政府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但是,他们有话也说不出来。
……
“龙云露怯了!”
贵州!都匀。
这儿的报纸倒是没怎么受到来自重庆的制约,而且距离云南也近,消息传递的很快。都匀市郊不远,一片低矮但整洁的营房排得整整齐齐,营房中间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军人并排穿过,而在这片营房最靠中间的一个二层小楼上,郑介民看着新出的报纸,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师座,龙云应该是不想打这第一枪。”一旁的是副师长齐学启。他原本是孙立人警总团的参谋长,而按照原本的历史,税警总团在这个时候应该会被改编成新三十八师,齐学启会担任副师长兼政治部主任。但因为秦卫的掺合,税警总团一下子就升格成了新一军,齐学启本以为自己有可能会成为其中一个师的师长。却没想到上面又空投了两个人下来。如果是一般人,他可能还会选择不合作以示抗议,可这两个人他一个都惹不起。郑介民不说,本身就是老蒋的心腹亲信,另一位郭汝瑰也曾是国防部作战处的处长,跟何应钦等高官的关系匪浅。他只好老老实实的按孙立人的意思给郑介民做好副手,可没想到郑介民对他还不错,不说事事都听他的建议,但许多时候还是都愿意倾听他的意见,是个实心做事儿的主,两人的关系逐渐升温。
“其实现在无论是谁都不敢打这第一枪。”郑介民露了露牙花子。“可龙云终究是没敢指责政府,只敢朝着空军开骂……可他太不明白秦卫的为人。别说肯定已经说服了委员长,才敢这么放开手脚,就算委员长不同意,真要收拾他。秦卫也有的是手段。”
“听说师座以前跟秦长官共事过?他就那么厉害?”齐学启问道。
“反正我是挺怕他的。”郑介民苦笑了一下,倒也不介意露怯。“那家伙。要么不为敌,只要是敌人,就往死里下手,基本不给活路。到现在为止,跟他作对的,也就是孔祥熙还活得好好的。可即便如此,也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他上门讨债……我听重庆的朋友说的,这回那些报社电台什么的之所以会被断电断纸断墨,就是孔祥熙为了讨好秦卫下的手。别看这手段好像挺不入流。可把全重庆的电、纸、墨都给控制住,哪有那么容易?孔家显然是下了大力气的。”
“一边摁着那些摇笔杆子的,一边又逮着龙云往下使劲儿,看上去确实很厉害。可这问题还是在啊。”齐学启想了想,“龙云要是死守着昆明不出来,以他在云南的势力,各地的滇军至少也能再帮他撑个一年半载的,上面总不能真的动手吧?”
“谁知道人家是什么打算?”郑介民摇了摇头,眼睛又开始放光:“关雨东(关麟征)的一个集团军都派去了云南,广西兵力就显得空了。我只希望军长能把军令请下来,让咱们新一军给他补补这个缺!再跟日本人碰一碰,也显得咱们不只是步子走得好,表面光鲜!”
“广西真的有仗打?”齐学启早就听郑介民提起过广西可能有战事的消息,也觉得这个消息很可信。毕竟郑介民也曾经在军统干过,而且还是二把手,路子比他和孙立人都精细。而且这个消息还通过郭汝瑰向军委会的某些人打听过,虽然没有得到什么肯定的回答,但上面也没有否定。所以新一军上下,尤其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不少人都摩拳擦掌,巴望着能摊上“好事”。可没想到,才刚说有仗打,关麟征的第十五集团军就往昆明那边儿开过去了……这哪里像是要打仗了?倒像是日本人已经撤了似的。
“日本人最近吃了那么多的亏,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不咬回来是不可能的。广西这条交通线又这么重要,应该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郑介民也有些不把准。他之前希望带兵,带了兵,自然就希望能打仗立功,可现在这情况……其实他也清楚,新一军成军才没多久,真要是打起来,关麟征的第十五集团军才有可能是上面有首选。可就算希望比较小,总也比没希望好吧?戴笠都升中将了,他总也不能太落后不是。
“那……”
“咚!”
齐学启还想再问问,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他正想喝问,可看到来人,却不得不急忙站了起来,跟郑介民一起向来人敬礼:
“军座!”
“马上集合全师,有任务。”孙立人也不跟两人废话,直接说道。
“有任务?”郑、齐两人都是眼前一亮,“军座,去广西?”
“广西?什么广西?”孙立人黑着脸,“三天之内,全军到昆明城下集结!”
“昆明?三天?”齐学启立时惨叫出声,“军座你不是开玩笑吧?当我们什么?神行太保?”
“不是让你跑!”孙立人顿了顿,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先去贵阳,再坐飞机。两百多架运输机,一次差不多就能运半个师,从贵阳到昆明用不了一天……可上面给我们的任务是三天之内,全师和大部分装备全部运抵昆明城下。所以,最关键的是从都匀到昆明这一段儿。我从没听说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国家一次性空运这么多的军队前往千里之外,这可能就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所以,你们都给我记着,全军上下,谁也不许给我丢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