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体预备役都在做着战前最后准备的同时,赫尔文的研究中枢,一群在自己的领域内甚至比战士更有价值的学生和教授们已经通宵达旦了接近一个月。
凌晨。
“我的肝,我的肾,我的头发。”一名学生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哼着肝帝之歌,端着一盘的咖啡走进了科研室内,他的眼皮几乎都睁不开了,全靠着身体的本能行动着,“伙计们,后勤部爱的意式浓缩来了,干完这一杯让我们继续奋战到天明!”
往常这会儿,无论是教授还是学生都应该趴在桌子上要死要活瞌瞌欲睡了,但现在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
他放下了托盘,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帮肝肾都已经废得差不多的同僚们像是垂死前回光返照了一样,一个个满脸狂热,激动地围着中央主控器念念叨叨。
“追踪器大概到这个范围内就失去联系了,这是最后反馈的图像。”
“也就是说进入了电波干扰范围么?断开连接之前有没有将坐标记录下来?
“记了,而且还拍下了影像!来,把图像投影一下!”
“这个是——!”
展开的立体图像上是一个接近小型星球大小的球状体……但没有人会把它误以为是一颗普通的行星,不仅仅因为它的表面的宛如人类的血管和肉块,更重要的是,它正在“脉动”,即便频率很慢,但它的的确确是一个“活物”,如同一颗心脏一样地在脉动!
“我去,真是恶心死了,这是什么玩意儿?”其中一个学生忍不住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跟阿刻戎战役残存的资料一样,这就是巢穴级,你看见它周围那圈跟‘土星圈’一样的东西没?”老教授兴奋地趴在那虚拟的影像前,试图用手触碰那不存在的光辉,“这可不是碎陨石和冰尘形成的,这些全部是空兵级虫族,绕着它们的大本营护卫巡航。”
“要跟这种东西战斗?”有人不禁捂住了嘴,嘀咕道,“这几乎等于要去摧毁一颗星球啊。”
“你当密苏里号的三座三联装阳电子冲击炮是摆设么?前第三舰队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也能做的到!”
“喂,别拿第三舰队作例子好么……那可是全灭的舰队啊。”
“总之。”最为年长的那位教授挥了挥手,“把布莱克那个小鬼抓过来,现在是他们的工作了。”
***
赫尔文发现巢穴级具体坐标这个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联邦。
与此同时,属于缪苗的正式调遣令也下来了。
由于可能会发展成长期作战,联邦决定暂且派第五舰队到前线侦查并占领附近的星球作为前线基地,再进行物资运输以及派遣主力部队。
隶属于第五舰队航空联队的缪苗等人,虽然只是预备役,但在这兵力极度匮乏的状态下,也不得不跟柯德莉一起接受调遣进行舰队护卫任务。
时间一天天临近,尤拉诺维奇和战舰的同步率也有了突破性进展,从百分之三十跃到了百分之六十,但这还远远不够,只要还不能确定覆盖率达到百分之一百,联邦是绝对不敢将密苏里号和他派到前线的。
……
“明天就是出发日了。”崔真熙在宿舍里整理着自己的行李,侧头对在一旁帮她收拾物件的缪苗这样说道。
“嗯。”缪苗有些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有栖怎么样了。”崔真熙有些失落,“这几天她都没怎么回来,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来给我送行。”
缪苗勉强地笑笑:“会的,有栖一定会的。”
椎名有栖和尤拉诺维奇是他们当中唯二没有被编入第五舰队的。椎名有栖在完全投入密苏里号工作之前应该是跟崔真熙解释过一些大致情况的,但限于保密协议,并不详尽,而缪苗在找到尤拉诺维奇之后也只是简单地告知友人们他是被军部调遣到别的部队,并没有将详细情况告诉他们。
这些事实都是不被准许告诉别人的。
因为大部分机师在校就已经跟搭档培养了良好的默契,所以正式服役大多数都会被分配到同一个部队,像崔真熙和缪苗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
“我很害怕……”崔真熙忽然放下手上的东西,侧身靠到了缪苗身上,“说真的,虫族入侵,要上前线,这些事情我一点实感也没有,我这次从扶桑回老家没几天就被召回了,当时得知你们下落不明的时候我很担心,都没有跟父母好好告别。”
“我也是……”缪苗轻声说。别说当面告别了,她在吴港空袭后直接被送回了赫尔文,至今只跟家里的双亲和弟弟通过一次视频,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她甚至不敢提自己之前在吴港受到重伤这件事情。
缪禾得知她要上前线时当场直接哭了出来,而她的父亲虽然板着脸说这就是她作为机师应有的责任和使命,但在通话结束之前,还是忍不住抱着自己的妻子落下眼泪。
“苗苗,你有没有写‘那个’。”崔真熙忽然问。
缪苗一怔,然后摇头:“没有,还没有想好写什么。”
崔真熙没有直接将“那个”的正确名字说出,一定程度上带着点避讳的意味,上前线之前学生都会被要求写下、或录下“留言”,而这份“留言”只有在他们战死之后才会转交给其指定的“收信人”。
她们现在所谓的“打包行李”也是同理,机师上战场是不需要携带任何物品的,所需物资军部都会统一发配。她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所打包的“行李”,全部都将会放在写好个人名字的箱子里,如果在前线发生不测,这将会是她们留给亲人的最后的遗物。
缪苗早就收拾好了,她几乎没有东西可以收拾,唯一珍视的那条发带,她是决定无论到哪里都带着的,她现在是在帮崔真熙收拾她的东西。
“我不想写。”崔真熙声音里有些哽咽,“那种东西,我不想写,也不想说,更不想录。”
“那就不留。”缪苗宽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那……给埋胸……”崔真熙闷声说,“埋埋苗苗的胸,真熙心情就会变好了。”
“……”这个家伙就没有正经过,这个时候都要拿着这种事情来捉弄她……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妥协一下也不是不行,缪苗叹了口气,刚想转正身子,余光却正好瞥见了崔真熙身后的一本画册。
那应该是一本画册?
她良好的视力让她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个封面……金发的马尾,脸颊绯红,画师一定是一个老手,把他嘴角喘的热气以朦雾落在玻璃上的形式在本子封面上展示了出来,而他身后按着他身体的则是一个高大的黑发青年。
缪苗面无表情地用手掌抓住了崔真熙试图凑到她胸前的脸,然后就这样单手握着她的脸把她整个人挪开,倾身拿起了那本“画册”。
崔真熙冷汗直流,她挥舞着手试图将本子夺回,但缪苗抓住她脸的那只手无可撼动,此时那个平常温婉的少女周身的散发出的压力用排山倒海形容都不为过。
而缪苗沉着脸翻阅了两页之后,朝崔真熙露出了圣母玛利亚一般“和煦”的微笑:“真熙,请稍微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东西。”
……
收拾了一顿不作就不会死的崔真熙,缪苗一边揉着肩一边回到了自己的503寝室内。
她之前出门的时候忘记关闭了台灯,如今昏黄的灯光照亮着桌子上的数张信纸。
缪苗走到了书桌旁,她原本是想关掉那盏灯的,但最后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椅子上,提起笔对着那几张信纸发呆。
留言……吗。
缪苗咬着手上的笔头。崔真熙大大咧咧,哭了一顿后负面情绪全部扫空了一般,一边叫着“老娘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这种东西不需要哈哈哈哈哈”,一边扔掉了笔纸,而缪苗虽然在她面前说着自己也不写,但实际上却做不到像她那样洒脱。
所有的纸上都是起了个开头,便写不下去了。
缪苗本身就是容易羞怯的人,录音频、视频对她而言难度较大,但是握起笔后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干脆将所有信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今天就是最后一个晚上了。
***
密苏里号上的机师休息舱内。
尤拉诺维奇看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缪苗走之前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那个欲言又止的模样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忽然地,门被叩响了。
大晚上的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来找他了?今天份额的实验不是都完成了么?如果来找他的是布莱克的话他一定要把他的头按在马桶里冲个十几二十遍。
“是谁?!”尤拉诺维奇不耐烦地打开了门,但在看清楚了来者之后,他又将满脸不耐收了起来。
“是我。”站在门口的缪苗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指轻刮着自己的脸颊,说道。
……
今天的缪苗莫名有些别扭,自打进了房间后就没直视过他,只是踱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是在焦躁着什么一样。
“喂。”尤拉诺维奇坐在床上,在她又一次在他面前晃过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身边一带,“怎么了?”
突然失衡倒在床上的缪苗红了红脸,然后利索地从床上直起身子。她有些犹豫,内心挣扎了一顿之后还是握紧了拳头,早死早投胎一样地大声朝尤拉诺维奇吼道,“要做吗?!”
没能理解缪苗究竟在对什么东西这样视死如归的尤拉诺维奇满脸问号:“做什么?”
缪苗的头上仿佛有水蒸气冉冉升起,既然已经说出那样的话了,毫无退路的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开始脱下自己的衣服。
还是没能弄清楚状况的童贞男在缪苗脱下第一件外套的时候还有些懵逼,但在她开始由上至下解开自己纽扣的时候,他终于浑身炸毛,抓住了她已经解到了第三颗扣子的手。
“白、白痴!你在干什么?!”童真……哦不,秒射男的怂逼本性再次暴露了。
“就是做那个……”缪苗别过头,她不敢看他,最后干脆闭上了眼,“做那个你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尤拉诺维奇完全不能理解她到底指的是什么:“什么东西?”
“真熙已经告诉过我了!之前那次对战赛庆功聚餐之后你跟我冷战的原因!”缪苗咬着嘴唇,她因为话语耻度太高的缘故,几乎把自己羞耻到哭,“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可以做你幻想过跟我做的事情!”
“……”tf……
“还有后来……后来在露西亚的那次!”缪苗像是怕他否认一样地提出了新的证据,“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腿上有‘那个’!”
“……”tftf
“扶桑那次我也帮过你了不是吗?!所以——”
“……”tf!!!
人生所有的黑历史被拖出来鞭尸一次,尤拉诺维奇现在就想去自杀,死前一定要拖下那个大韩女!
但是等等,现在不是忙着自裁或者是去套别人麻袋的时候。
缪苗如今红着脸,因为太过羞怯而眼神躲闪的模样,结合一下她刚才说过的话……
“所以,一起做吧。”缪苗一句话肯定了他内心的猜想。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尤拉诺维奇脑浆炸成了一团,只剩下那句“一起做吧”在脑海里无限回荡,早先说dirtytalk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童贞男的怂逼本能。
缪苗见他楞在原地迟迟不动,心里一横,利索迅速地解开了最后两粒扣子,衬衫半脱在了肩头,聚拢提升型的蕾丝黑色布料,包裹住了她发育良好过头,本身就已经非常翘挺漂亮的胸部,白皙光滑的肌肤在截然不同颜色的衬托下非常美好。
但为什么她会穿这种类型的内衣?!
缪苗见他盯着自己的胸脯看,有些羞赧地双手拖住了胸,声音细弱蚊蝇地解释道:“真熙……真熙之前给我买的。”
已经跨出了第一步的缪苗无论是胆量还是耻度都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她一手按住已经石化了的尤拉诺维奇的肩膀,将他推倒在床上:“你不想做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