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意思哦。”
尤拉诺维奇平日里苍穹色的双眼微微睁大,在昏暗下化作一片靛青。
“十七岁生日快乐,尤拉。”缪苗凝视着他的双眼微笑道,说完,她顿了顿,然后别过头不再看他,“嗯,没有礼物,这就当做是生日祝福好了。”
“……”
不明意义的举动,模棱两可的的话,一切都无法理解。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尤拉诺维奇忽然用双手按住了缪苗的肩膀,只是轻微用力便将毫无防备的她按在了床上。
深海般的眼里翻涌着巨浪:“够了吗?这样有意思吗?”
“尤拉,等等。”缪苗轻声道,她的呼吸都忽然慢了下来,像是在紧张什么,但却没有挣扎,双手任凭尤拉诺维奇按在了床上。
她的重点根本没放在尤拉诺维奇身上,只有她本人才知道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个危险倒不是指尤拉诺维奇,而是她身上的这件运动服……她一直小心翼翼含胸驼背就是为了防止它被撑坏,现在双手被按在床上的这个姿势让胸前的布料拉伸倒了极致,她已经开始隐约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了,但又不敢用力挣脱尤拉诺维奇的钳制,唯恐自己一个用力过猛发生“惨案”。
“快松手。”缪苗恳求道。
可童贞男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他脑子里全是:去他妈的松手!都这份上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给刀痛快的不行吗?!
尤拉诺双手力道加重——他清楚缪苗的体术水平,这个时候不完全压制住她的话,她分分钟就能反杀回来。
只是想要一个明确的回答很难吗?!
“拜托你松手。”缪苗声音都跟着软糯下来,“快、快不行了……拜托你,快点松手。”
她羞恼地别过头,急促小声地说道,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混账,他明明什么也没干!!为什么她一脸泫然欲泣?!
室内太过昏暗,于是尤拉诺维奇欺身向前,想要跟她目光对上。
就在此时,缪苗忽然一咬嘴唇,像是认命一样地闭上了眼睛。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裂开的声音,尤拉诺维奇原以为这是自己脑里的幻听,毕竟他经常在缪苗面前感觉神经崩裂。
可这次不是,这声音时实打实的,因为紧接着,一个金属质感冰冷的物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在了他的脑门上。
一直拼尽全力守护少女胸部的拉链燃尽了它的最后的油蜡,这件高仿阿x达斯再也无法承受它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以拉头的崩开为一个开端,原本相互啮合的链牙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断开!少女雪白的胸脯像是终于得到解放一样地跳了出来,最后剩下的布料堪堪地勾在了山丘上的尖峰,勉强让这个画面保留在了pg-13的级别。
“……”
“……”
童真男登时被吓傻了,顶着被弹红的额头呆愣地看着缪苗。
而缪苗脸上忽然露出了极为嫌恶的表情,是的,就是那种目睹了路边的垃圾或狗屎一样的眼神,她用这样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尤拉诺维奇。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她动了,一个用力就瞬间挣脱了已经怂成傻逼的尤拉诺维奇。
但她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情,为了钳制她,尤拉诺维奇将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了双手上,所以在她猛然挣开他的双手时,童贞男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他的战斗本能已经跟放空的脑子一样一片空白,重心不稳的他直直地向她栽倒下来!
“……”
说起来你也许不相信。
是球先动的手。
报告教练!她带球撞头!
教练!!别听他放狗屁!!明明是他带头撞球!!
***
缪苗面朝墙壁安稳地睡着,双手紧紧地交叉拉住岌岌可危的外套。
尤拉诺维奇背对着她,在黑暗中睁大着眼。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人生哪里出现了点问题,现在他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有点问题,已经是全盘崩坏了,这样下去的人生已经没救了。
那个柔软和极有弹性的触感似乎仍然残留在脸颊上一样……尤拉诺维奇根本不敢闭眼,一闭眼就会回想起刚才直飙r级的一幕,以及那软弹的人生初体验。
想睡地板。
想睡地板。
他想睡地板。
想睡地板冷静一下。
这样想着的他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刚撑起上身,就被身后的人环抱着腰部抱住了。
“……”
小凶兽惊愕地回头,缪苗依旧闭着眼,呼吸很绵长,身子紧贴在他后背——她并没有醒来,大概只是梦游一样地在熟睡中寻找可以拥抱的物件,就像是小孩子总喜欢抱着巨型玩偶安睡一样。
很想继续被这样抱着……但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他试图扳开她搂在他腰腹上的手,因为怕吵醒缪苗,他一开始只是轻轻用力,可这个力道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他逐渐加大力度,直到最后他憋红着脸咬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双环绕着他腰部的手也纹丝不动。
该死为什么这个女人睡觉的时候都能拥有这等巨力?!
而且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她的床上可从来没有摆放过什么抱枕一类的玩意儿!
而且像是跟他较劲一样,在他用力的同时,缪苗双臂的环抱的力度也随之上升。梦中的她似乎怒了,大概是觉得这个“抱枕”怎么能够那么不听话,最后干脆牟足了力气,将“抱枕”拉入了怀里,手脚并用地缠住了他。
“……”
后背倚着少女胸脯的起伏,下身则被她一个剪刀腿钳住……稍微幻想一下的话,她最柔软私密的那个部分是不是隔着他的衣物抵在他的腿上?
枕在缪苗手臂上的童贞男生无可恋,只想要想要自己给自己一刀痛快。
现在立刻马上。
……
已经是午夜了。
缪苗偷偷睁开了眼缝,怀里的少年又开始磨牙了,这代表他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就好,今天一天劳碌下来还想去睡地板,明天要是感冒生病了该怎么办?
手臂被枕得有些酸麻,不过忍耐一夜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以及,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吗……算了,反正这比起别的事情,暂且也算不上重要。
她在心里对他道了声好梦,然后自己也真正地闭上了双眼,沉入睡梦之中。
***你们懂的,去b***
翌日醒来的时候,缪苗发现尤拉诺维奇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为什么身上的被子也不见了?
取代被子的是一堆衣服,层层叠叠地盖在了她身上。
她起身,在床头看见了一张纸条。
【我去给你买衣服,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y·s】
缪苗叹了口气,然后又从衣服堆里翻出一件勉强可以穿下的卫衣,套在了身上。
等待的时间非常漫长,她有些无聊,干脆湿了张毛巾,开始打扫着房间里的积灰。
出于礼貌,她也不敢随意翻动小凶兽房内的东西,只能大致打扫摆放在外面的物件。
一根棒球棍倚在书桌处,这棒球棍很明显没有被用于正道上,上面的凹痕和隐约的黑褐色血迹彰示着它曾经历过怎样的腥风血雨……缪苗拿着湿巾沉思片刻,还是选择将它放回原位。
她接着开始擦拭着书桌。书桌上有一个相框倒扣着,不知道是主人特意这样扣住,还是不经意时将它碰倒的。缪苗小心翼翼地将相框抬起,她本意是想把相框擦干净一些,却无意之中看见了照片上面的人。
然后她愣住了。
照片上两个青年并肩而立,其中一个缪苗觉得有些眼熟,却始终想不起这股既视感究竟从何而来,但另一个人她却是一眼就发现了特别之处。
瓦西里年事已高,头发早已花白,只有同样冰蓝的瞳孔彰示着他和尤拉诺维奇的血缘关系……但照片上的人不一样,他大概二十五岁左右,标志性的淡金色头发,海洋般的蓝色双眼,五官英俊立体,嘴角带着自信的弧度,简直就是尤拉诺维奇的青年版本……只不过相比尤拉诺维奇的不可一世,青年有一股更为平易近人的成熟气息。
这是谁?
是尤拉的哥哥吗?
抑或是……尤拉的父亲?
这个猜测让缪苗打了个激灵。
她终于抓住那一丝违和感了。瓦西里为什么要让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成为家主?为什么不是将家主继承人的位置给他的儿子,也就是尤拉诺维奇的父亲呢?为什么布莱克至始至终也没有提及尤拉诺维奇的父母的存在?最后……为什么尤拉诺维奇的父母并没有出现在晚宴上?
这一切故事里面,所有的重大决策都缺乏了最关键的那位人物,尤拉诺维奇的生父。
缪苗仔细端视了一下,然后发现了更让人为之震惊的一点。
她发现和金发青年并立的那个棕色鬈发的青年的既视感从何而来了,那人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嘴角噙着的淡笑像极她认识的某个骚包中二病……是的,她原以为这股相似感源于布莱克,但现在她发觉,比起布莱克,这是不是更像是年轻版的怀特·沃克?
她对怀特的唯一的印象只有对战赛开始之前的那番演讲。那是一把媲美瓦西里的利刃,温和的面具也无法掩饰他的肃杀,只有真正经历过战场的人才能拥有那样的喋血……可照片上的这棕发青年却与之大为不同,尽管面容有九分相似,却是真真正正地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温润如玉的书卷味。气质的巨大差距是缪苗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的根本原因。
她从相框里抽出了照片。照片在这个年代是复古的东西,一般留下照片的人还会在背面留下手写的名字以作纪念。
果然,照片背后上留有一行字。
【·h··alker——103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