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盾上有烈火熊熊,巨斧下有暗雷声声,佑一叹息一声,正闭眼等死,耳听得身后狂风炸响,紧跟着是一道金光,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贴着佑一耳朵边儿就飞了过去。
佑一睁开眼睛人就愣住了,再瞧那朱庞光,俩眼发直,手上一个劲儿的哆嗦,连那法杖都抓不牢。听见佑一咳嗽了一声,“扑棱”一声,法杖扔了,人就跪在了地上。张开嗓子,人就嗷唠哭喊了起来:“我的天爷,死了人了!”
说着话,他瞪着眼指向江佑一,两眼睛猩红的,血灌瞳仁,颤着音儿的喊道:“这事儿是你害的,人是你杀的,我告诉你,你好不了!”
这话说的,把佑一气乐了,虽然自己也没明白到底咋回事,但他明白一个道理,人活在世,精髓就在一个“装”字儿。迈着步子往前走,江佑一拍了拍手,嘴里头可也没闲着。
“事儿是我办的,但还没办老。人也是我杀的,但还没杀够。”
调拖的很长,说完话,人也走到朱庞光跟前儿了,那厮还坐在地上,身子发抖,眼睛发愣呢。佑一俯下身去,在他耳朵边轻轻说道:“你说,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
他也是吓唬人家,其实这一路他试过了,那碰运气的招式没能碰出来,他也不知道如今的情况该怎么弄,心里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乘着那货吓得不成人形了,咱先走近了再说,没准儿下一刻运气就来了,一拳也就把这事儿了结了。
可谁想到,世家公子到底是世家公子,身上保命的宝贝那是层出不穷。佑一在他耳旁刚把话说完,轰的一下子,也不知怎么的,自己就给轰飞了老远,刚一落地,嘿,真气就运上来了。
澎湃的真气攒在右臂之上,一个劲儿的冒清光。佑一嘴角微微冷笑,扬起胳膊迈开步子上去要打,就听见金哥在一旁大喊:“快把真气散喽!”
散喽?
什么鬼,散了还怎么打。
佑一正狐疑呢,抬起头却见那朱庞光举着他的那片金甲,将两旁牛襍穗、杨夏水的一地碎尸录了下来,拧过身又给了佑一几个特写。
一切录罢,他也不等佑一冲上来,拿着法杖一点地,他的脚下便出现了一个符文阵法,上有蓝光一闪,在他的身边环绕成柱。
他就站在那光柱之中,恨声骂道:“你我是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今天这事儿我记下了,待回到军中,我定当禀明将军,你勾连深渊,残害同胞,我倒要看看,这大千世界,还有你的容身之地!”
话音落下,佑一刚扑到那光柱之前,那光柱之上光芒抖动,嘿,他人站那儿,没了。
临走之前,那朱庞光还不忘深深的望了佑一一眼,那一眼是别有深意。
他怕的,不是江佑一,也不是一道金光。他怕的,是那金光之中的事物。
金光是转瞬即逝,轰灭了牛襍穗、杨夏水后就消失了。但就是那惊鸿一瞥,就让朱庞光瞧见真着了。那可不是一般的事物,这东西要搬出来,整个神国大周都得掀翻了天。那是传说中的宝贝,无上至宝!是众神都要撕破脸去抢的东西。
那么来说,朱庞光真认得么?
真认得,这宝贝,因为其太过霸道,已经夺天地造化了,上天不允许任何它的模仿品存在。哪怕是仿其形,似其意,都做不到。画像可以,但绝不能有实物出现,再厉害的能工巧匠连一个边儿角都弄不出来。
所以朱庞光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东西居然在江佑一的身上!他吓坏了。
吓坏是吓坏了,但打那时起,朱庞光就一直憋着要害他。不过眼下,他还先是撤走了,单剩下江佑一在那儿直骂街:“无耻!禽兽!畜生!你特么的还血口喷人!我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臭屁……”
一直到金哥走过来了,佑一还跟那儿骂着,“太缺德了,就没有这么不要脸的。”
金哥也跟着劝,“这可怎么办,这有嘴你也说不清,而且来说,以他的家世背景,坐实了消息,捏死你如同捏死蚂蚁一般!”
这是劝人的话么这是,江佑一骂咧咧的瞪了金哥一眼,这才想起来问道:“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哥面色有些奇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佑一何等聪明,瞧了一眼便识趣的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倒是金哥转了转,把前因后果理了理,这才跟佑一说道:“我估计,这事儿的背后没那么简单。”
佑一一耸肩,“当然,实话实说,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里头不对。望京城八大家族多多少少都搅和在里头,甚至来说,你别忘了咱还有位娘娘,她可是海族人。”
“话别乱说。”金哥瞪眼打断了佑一的话,又问道:“以后的事儿等出去再说,不过接下来咱们怎么弄?他们口中那什劳子的殿下把他们派到这儿来,总有个说法的吧。”
“南十字星座,十明两辅。头十个节点应的是天上十颗明星,可除此以外,还有两颗辅星。魏茅他们去的是一处,咱们到的这儿,则是另一处。”江佑一如此解释道。
“那怎么知道,那嗒嘛一定是来到这儿了?”金哥摇头,依旧不解。
江佑一笑了笑,“我猜的。”
“你能有点儿准谱么你!”金哥一愣,破口骂道。
“动气了你还,啧,真没劲儿,不逗你了。”佑一撇了撇嘴,接着说道:“那两颗辅星,一为归藏,一为去惑。归藏者,藏星辉纳精粹,去惑者,显真身去妖邪。此二者应天地变幻,数洪荒气运。而那个嗒嘛,乃是荒古灵兽,吞吐星辉以壮自身。所以算来算去,这整座雨诗宫,就只有这儿最适合它了。再者来说,我与魏茅,我并非一定要来此归藏,但他是必定得到那去惑的。我想他们口中的殿下,便是那个蛊惑着魏茅的总兵。魏茅将他忽悠到了去惑,但他未必放心,这才在暗中谴着三人来此寻摸。”
江佑一说着,走到了朱牛杨他们三人原先站的位置。
打刚来的时候,佑一就瞧着不对了。那三人,内三才站位,这不是再防着佑一他们过来,这分明是在防着什么东西出去。
等佑一走了过来,低头一瞧,大呼一声:“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