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萌看着桌上的油灯,心中慢慢想着主意,对于唐越萌来说,量力而行是她做一切事情的前提条件,这就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到危急关头,她是绝对不会做出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
如今对于真娘来说,林大的心显然不在她的身上,他的眼中全心全意的只有赵氏一人,自然是看真娘为眼中钉肉中刺,她也曾思索过,凭着手段将林大的心抢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种具有高强度高耐力和高呕吐的事情,打死她都不愿意去做。
至于赵氏,她熟知整本书的剧情走向,有手段心狠手辣,自己如今若是和她硬碰硬,难免不会两败俱伤,况且赵氏身后有林大撑腰,她更加能顾掌控真娘的命运,赵氏已经恨真娘入骨,她会用尽一切卑鄙手段对付真娘,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唐越萌秀眉轻扬,唇边露出一抹冷意,最快的解决他们有几种办法,买凶杀人,她一个弱女子别说没钱,就算有钱买的到凶,万一暴露自己或者是被对方威胁,那就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向林二揭发他们的奸/情,这个时代虽说对乱/伦的奸夫淫/妇讲究点天灯、浸猪笼什么的,那也要有先决条件,就是林二要当场捉/奸才行,先不说林二那身板打不打得过林大,就算是打得过,以他那种迂腐的态度也不会杀了自己哥哥,尼玛重点还是一个当场捉/奸啊,自己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侦探活实在不适合。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找到他们通/奸的地方,带领林二捉奸成功,让他们浸猪笼简直是太便宜了,说好听点那就是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简直就是殉情啊,况且这本书的作者尼玛大开金手指,赵氏这个重生女如今属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巅峰状态,万一反咬一口,说自己和林二有奸/情,那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唐越萌哼了一声,她向来不喜欢自己动手解决敌人,老娘就陪这对奸夫淫/妇玩玩心理战术,三十六计,攻心为上,不知道以彼之矛攻子之盾是个怎么样的结局,这两人一个又渣又无情,另一个又贱又狠毒,很好奇这两人互相残杀起来是怎样一个下场?不如老娘就给他们创造点机会,让他们来个虐恋情深、相爱相杀,艾玛,想想就带感。
心满意足的唐大律师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她急忙起床向外走去,凤七已经起床将早饭烧好了,宋老爹见女儿这么晚起来,正要责备几声,却发现唐越萌眼圈发红,神色憔悴,似乎一宿没睡好的样子,连忙关心的问道:“真娘,你怎么了?”
唐越萌捂住额头,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爹爹,女儿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怎么都睡不安宁。”宋老爹关心的问道:“是不是睡不习惯啊。”唐越萌摇摇头,声音有些低,“不是的。”
凤七有些明白,“莫非还在想昨天的事情?宋老伯,想必令爱昨日受了惊吓,如今心思不宁,也是有可能的。”宋老爹有些焦急,“那可如何是好?”凤七摇摇头,“宋老伯,我不懂医术,不如去城里报官之后,让大夫看看再说。”
吃罢早饭,凤七便将停在村口的马车牵了进来,宋老爹扶着唐越萌上车之后,便在车前坐了下来,车子在凤七驾驶下,缓缓出了村子,宋老爹一路走一路抹着眼泪和村中人打着招呼,并且一直承诺自己老了之后就来此定居,听得唐越萌哭笑不得,看自家老爹的神色又是无比认真,不由暗自想着自己老爹若是真的以打猎为生,怕是连只兔子都抓不到。
凤七驾驶马车的技术很是娴熟,车子平稳的驶入山道,一路前行,中午时分便到了县城,正要去衙门报官,宋老爹已经被衙门旁边冲过来的一个老头抱住,细细一看,正是那个逃跑的车夫。
宋老爹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转念一想人家不过是车夫,又不是捕快,没义务帮自己抓住盗匪,大难临头,只要不是脑子坏掉的谁不逃,心中平衡了。
“你们没事?”原来那个车夫那天逃跑之后就来县里报官,县官一听还有这事,立即派了衙役跟着进山,想不到不但不见盗匪,马车、宋老爹和小娘子都失踪不见了,本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说,衙役们在附近搜索起来,搜了半晌也没见丝毫线索,只好回来。
车夫大声嚎哭自己失了吃饭家伙,吵闹着不肯离开,县官听了心烦,就说他报假案将他轰了出来,这会子在衙门口蹲点呢,守了一夜也没人睬他,猛然见到自己的马车和宋老爹,他倒是吓了一跳,以为是冤鬼出没,及至看到宋老爹和真娘衣有缝身有影,后面还跟着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知道不是鬼,立刻出来抱住宋老爹。
宋老爹瞅了车夫一眼,嘴里打着哈哈,一行人进了衙门报官,县官一听,嗨呀,那个车夫不是报假案,自己辖区内向来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居然会出现盗匪,连忙命师爷记录在案,这时候凤七从怀中拿出那几名匪徒的图像,恭敬地递了上去,“禀大人,这是草民听了他们的叙说,描出来的几名歹徒画像。”
车夫已经叫了起来,“就是这几人,”宋老爹也连连点头,县官点点头,令师爷拿出告示,将画像抄了几幅在上面,盖上衙门的印章,然后令衙役贴到各处,命令搜捕这些匪徒,然后将画像还给凤七,赞许道:“很好,这些人被抓住,本官定会有赏银给到你。”“谢大人。”
一行人出了衙门之后,唐越萌见自家老爹和车夫正说着话,靠近凤七悄声说道:“凤大哥,谢谢你,能麻烦你将这几张画像给我吗?也算留个纪念。”凤七有些诧异,却没说什么,只是将画像递给她。
报官之后,宋老爹放心不下自己的宝贝女儿,便将唐越萌带到药铺去看大夫,那名大夫诊断之后,见唐越萌身体脉息不稳,知道她身体曾经受过伤害,便说了出来,宋老爹连忙将女儿前段时间小产过,如今正在调养中,偏生昨日又碰到歹徒,受了惊吓。
大夫一听心中更加有数,立即诊断病人身体尚未痊愈,又遭遇惊吓,心神受损,如今更要好好调理,千万不可再受任何刺激,宋老爹一听,心中立即不安起来,连忙开了许多药,准备给女儿带回林家好好调理。
林家就在县镇旁边的林家村,马车过去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凤七本想告辞,奈何宋老爹死缠烂打,一定要他跟着过去做客,要好好感谢他,他无可奈何又无法推脱,只能跟着一起到了林家。
林大见到真娘和宋老爹的那一刻就像见到了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宋老爹忙着招呼凤七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妥,唐越萌状似无意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凤七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闪出一丝疑惑。
林大定了定神,脸上挤出抹喜色,“岳丈大人,小婿前几日收到您的信,正要去接你和真娘,想不到您们自己就来了。”宋老爹满脸怒色,将昨日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言语间更是将那几个杀人越货的匪徒骂了个祖坟朝天。
林大听到官府认为这是普通的盗匪所为,不由暗暗舒口气,他这几日一直心怀不安,内疚恐慌隐约又有些兴奋,他还未收到那几个人的任何讯息,但是想到几个人对付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妇人,料想不会失手,却想不到宋老爹和真娘居然会被人救下。
唐越萌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哀哀哭了起来,满脸惊慌的拉住林大的衣袖,“相公,真娘差点就见不到你了,”然后就伏在林大怀里大哭起来,林大此时心里放松,连忙安慰几句。
唐越萌立即擦干眼泪,从怀里拿出那几名盗匪的画像,递给林大,“夫君,这是我画出的匪徒的画像,已经给到官府贴了海捕告示,想必不久就能缉拿归案,夫君往来做生意,认识许多人,也可请生意场上的朋友往来别的州县时候多多留意。”
林大接过画像的手都在发抖,他不曾想到真娘居然画了这几人的告示,若是他们被抓住,一定会说出自己是幕后指使,唐越萌见他这般模样,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即接着说道:“县官大人说了,这些匪徒虽然未造成人命,但是性质恶劣,抓到就会斩首示众。”
林大只觉得后背都在冒冷汗,瞬间浸湿内衣,这一刻他想起赵氏曾经说过,“林郎,趁着他们还没说出一切,一不做二不休。”都是这个贱人,若不是她心生歹毒,挑唆自己下手杀害真娘和宋老爹,自己怎会买凶杀人,又怎会惹来杀身之祸,这一刻他突然对赵氏充满恨意。
唐越萌眼角余光见林大眸色沉沉,心中暗哼一声,好戏这才刚刚开始,难道就承受不住?赵氏也算个聪明人,奈何林大太愚蠢,果真古语说的好,不怕神一样的正室,就怕猪一样的姘/头。
她问凤七要来画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种渣男,饱暖思淫/欲,有钱想嫖/妓,她要让林大心神俱损,让他活在惶惶不可终日中,不动声色一步步将他往绝路上逼,让他就算是和赵氏颠鸾倒凤的时候也要时刻想着,自己身/下的这个女人是知情人,她知道自己的一切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