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栗凌轩这样讥讽，沐软却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身体依然努力向栗凌轩的身子上凑着：“轩哥哥，给皇上的好酒，皇兄入宫时就一起进贡了。这酒呀，是软儿专门为轩哥哥留的呢。”
“哦？专门为本皇子留的酒。”
栗凌轩嘴角一翘，满目嘲讽：“是用来催情的，还是用来乱性的？”
沐软闻言一愣。
栗凌轩抬眸看向楚玄歌，眼神里分明写着瞧你干的好事儿！
楚玄歌无辜地眨了眨眼，这关她什么事啦？
她只是说想要加入这出戏，要他配合她一起演戏。
又没给他剧本，他这一套一套的虎狼之词，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分明是他自己不正经啊！
再看看周围，参加宫宴的大部分人显然都被栗凌轩这不客气的言语惊吓到了。
一个个脸上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傻气。
七皇子啊，我只是要你配合演戏，我没要你说话这么不客气啊……
楚玄歌顿时感到了传说中所谓心里苦的感觉，但又没什么责怪栗凌轩的立场。
毕竟若非楚玄歌自己想要配合这出戏，他又何必忍受那沐软呢。
沐软可就差把衣服扒光骑到栗凌轩身上了啊！
“轩哥哥……”
好一阵后，沐软终于回过了神。
她跪坐在栗凌轩身旁，双眼包着泪，一副软弱可欺的可怜样子看着栗凌轩。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讲软儿。”
不论是装的还是演的，楚玄歌都要承认沐软这演技是真的不错。
尤其是那副装可怜的样子，我见犹怜啊！
不住点着头，楚玄歌在心里感叹着。
好厉害的白莲花，牛逼，想学！
“怎么？这酒不是专门为本皇子准备的么？”
栗凌轩挑着眉，声音里带着些莫名的笑意。
“是这样……”
搞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沐软也不敢多说。
只怕多说多错。
“那难道不是专门用来为本皇子和我的爱妃助兴的？”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便断断续续传出了咳嗽的声音。
楚玄歌圆睁着双眼，看着栗凌轩。
而其他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甚至连栗燚和楚琰都没能逃脱。
朝臣们往日只知道七皇子栗凌轩不好招惹，可今日这情况看下来，哪儿还是不好招惹啊。
这整个人是转了性啊！
这般直接粗俗的话语，怎么能从一位嫡皇子口中说出来呢！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嘴上却是万不敢说出来的。
毕竟这还有外宾，而皇上也并没有说什么。
最主要的是，七皇子这话又是摆明了在怼那前来联姻的沐软公主。
这会儿若是开口了，得罪了七皇子不说，还连带着会得罪出身神医门的七皇子妃！
这买卖算计起来，开口亏的不是一般的多！
猴精的朝臣们自然不可能忽略这一点，所以他们虽然因为栗凌轩的话呛咳几声，却是没人自讨没趣多说什么的。
沐软呆愣地看着栗凌轩。
他在她的记忆里的样子，一直是冰清玉润、不染纤尘的。
这种直白而又充满了某一种暗示的话语，若不是她就在他旁边，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说出来。
她是绝不会相信这话是出自栗凌轩的。
那些年幼时有关他的记忆，在她心中如白月光一般的栗凌轩，在这一刻亲手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信仰。
原来就像沐泽说的一样，即使是栗凌轩，背地里在某些事情上也不会是干净的。
为了换得这一次来鸢国联姻的资格，她任沐泽予取予求。
每一次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每一次意识开始混沌不清的时候，她都在心里为自己努力打着气……
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见到栗凌轩了。
这样想着，那些破碎残酷的夜，她才一夜又一夜地熬了过来。
可是好不容易熬过来之后，她才知道沐泽骗了她。
他只是将她当做一个他专属的玩物。
她想嫁给栗凌轩，他说他会帮她。
原以为那是源于兄妹的亲情，沐软甚至都原谅了他对她的所作所为。
直到方才殿上，沐泽再一次毫不客气地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
她才真正地意识到，她可以嫁给任何人，只要这个人没有染指她身体的能力。
她对栗凌轩自始至终都不是恨的，她只是想得到他，想拥有他。
即使沐泽有意害栗凌轩，她也只是准备了烈性媚药。
如果伤害无可避免，那至少她希望不要伤及他的性命。
在沐软的眼里，如栗凌轩这般干净的少年，不该染指那些沐泽所做的事情。
偏偏她做了这么多之后，栗凌轩当着她的面，说出了沐泽会经常放在嘴边，用来嘲讽她的话。
一瞬间的震惊和失望将她淹没，沐软愣在原地，迟迟不作反应。
发觉沐软的异常，沐泽双眉一拧，看向栗凌轩的眼神亦是凌厉许多。
只是栗凌轩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见沐软没了动作，干脆起身坐到了楚玄歌的位置上，看着台上正对着他气哼哼地嘟嘴表示抗议的楚玄歌。
“七皇子不觉失言？”
沐泽终究是沉不住气，满腔怒意地朝着栗凌轩开了口。
“失言？”
栗凌轩朝沐泽的方向瞟了两眼，接着又把视线放回了楚玄歌的身上。
“本皇子有何失言？”
栗凌轩挑眉看向沐泽，面露不屑。
“软儿还未出阁，七皇子这般揶揄她，岂非失言？”
沐泽气势咄咄，俨然是要为沐软争回几分面子的架势。
“呵。”
栗凌轩垂眸轻笑一声，又侧头看了一眼还未缓过神的沐软。
“原来沐软公主还未出阁？”
佯装诧异，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做作的歉意：“方才沐软公主又说是专门给本皇子带了酒，又那般暧昧地贴过来，本皇子误以为沐软公主早已出阁了呢。原是本皇子误解了。”
他讪笑着，还不忘在后边加一句：“不过待沐软公主嫁了人，必然是极为体贴的。毕竟这些侍候的方方面面，现如今就已是非常熟练了。”
原本火气冲天的沐泽听栗凌轩这样说，更是愤怒非常。
正要起身，却被身后的谋士一把拉住了。
“三皇子切勿冲动，方才，方才原本也是五公主自己贴上去的……”
谋士并没有想到沐泽会开口，否则他们绝不会给他这自己打自己脸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