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长房的吴妈妈极熟,往年里还有点交情,索性就就将这事儿捅上吴妈妈面前,只是未料得吴妈妈听了此事,竟然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反而吩咐她别将此事外传。
婆子心里有些不服,但碍于吴妈妈跟项妈妈一样都是世子夫人刘氏面前的得意人,将心里的不忿按下不提退了出去,离开长房之前,她还是恨不能亲自抓了紫娟那不要脸的小蹄子到侯夫人面前。
只这么一想,她便有了主意,自是去寻秦嬷嬷,想着假山那处的动静,必是不会有太长时间等着她再回来抓一把奸,便不管不顾地跑起来去秦嬷嬷处。
只得她寻来寻去都未找着秦嬷嬷,正在疑惑之时,却是见着秦嬷嬷带着几个粗使婆子走了过来,竟然是往假山方向过去。
吴妈妈虽说劝走了那婆子,还是没将这事儿压下,即使是世子也在屋里,她也只得厚着脸皮去到世子夫人面前,小心翼翼地瞧了眼世子袁大爷,才轻声开口道:“大奶奶,刚才有婆子过来说三奶奶身边的大丫鬟紫娟跟个男人……”
她话说到这里,觉得不好说下去,还有些为难之色。
即使她不说,世子夫人刘氏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什么事,不由调侃道,“三弟妹如今有着身孕,这身边的丫鬟就起了心思,莫不是三弟吧?”
她这话一出口,世子袁大爷朝她看过去,见她面露笑意,“三弟不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
世子夫人刘氏掩唇一笑,“大爷,您看看,妾身这不过是随便说一句,您就替三弟分辨起来。按妾身说呢,三弟确实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到是紫娟这丫鬟早到了该配出去的年纪,三弟妹也不知道是怎的,一不安排她伺候三弟,二不安排她配出去,许是那紫娟忍不得了。”
世子袁大爷笑得摇摇头,“就你这许多猜测。”
世子夫人刘氏起身站在他的身边,替他轻捏起肩头来,有一下没一下,力道也不重,嘴上到是吩咐起吴妈妈来,“别叫那婆子乱传,你使人去那处,不论是何人,都两人堵了嘴,侯爷与侯夫人恐是都累了,别惊动了侯爷与侯夫人,可听见了?”
吴妈妈连忙点头,赶紧地去叫人一块儿去假山处。
只是刚到假山处,她还未叫人过去,那边儿竟然是一行人提着灯笼过来,走在最前头的竟然是侯夫人身边的秦嬷嬷,远远地望过去,秦嬷嬷气势汹汹地冲往假山,使人冲入假山入口,未多时,就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怒喝:
“贱婢,竟来坏二爷我的好事!”
这一声“二爷”,不止吴妈妈愣了,离得假山最近的秦嬷嬷也愣了。
只见得袁二爷自假山处走出来,身上还穿着今日喜宴上的靛青色直裰,那直裰皱得不成样子,袁二爷冷着一张脸,瞪着这几个扫兴的人,不由迁怒于她们,“都些混账东西,不将二爷我放在眼里了?”
秦嬷嬷自是知道这袁二爷的性子,屈身行礼,“老奴给二爷请安,二爷且去歇着,这贱婢竟敢引着二爷,简直是不知死活!老奴要将这贱婢带到老太太面前,还望二爷给老奴点脸面,让老奴好到老太太面前交待。”
袁二爷“哼”的一声,甩袖走人,于假山里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紫娟没有丝毫怜惜之心。
秦嬷嬷见得袁二爷一走便又胆大起来,使人将里面的紫娟给拽了出来,昏暗的灯笼之下清楚地见着狼狈的紫娟,前襟被扯开,露出雪白滑腻的肌肤,那肌肤上面斑斑点点的痕迹,以那沟壑之处最为多;裙摆被掀起腰间,两条纤细的腿无助地露在外头,却好似阖不拢了似的。她满脸的泪水,面色涨红,身子软若似泥,任由几个婆子把她拽到灯笼底下,只用手无力地挡了脸,微听着她的哭泣声。
秦嬷嬷见状,心里有几分快意,她早知三奶奶何氏之心意,有意将紫娟给袁三爷开房,幸得袁三爷看不上紫娟,如今见紫娟被袁二爷破了元红沾了身子,她心里自是痛快,“哭什么哭,自己将二爷引来做这等下贱事,还有脸哭?”
紫娟万万没想到竟然会面对这种事,失了贞节的她只知道哭,往日里在三奶奶何氏面前的伶俐样都通通不见了,被秦嬷嬷这么一骂,她到是想起了些什么。她将手放开,也不捂着脸了,更是顾不得拉扯身上的衣裳,恨恨地瞪着秦嬷嬷,眼神近乎于怨毒。
秦嬷嬷一见那眼神,心里就有点虚,连忙喝道:“还不快把人给堵了嘴关入柴房,我去将此事禀了大奶奶知道,你们且将人给看好了,半步都不许走开,甭管谁来看都行,就是不许将人领回去。”
几个婆子都立即点头应道,个个儿地都怕过了今夜后还记得此事。待得秦嬷嬷转过身朝长房走去,婆子便要去堵紫娟的嘴,只见得紫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站了起来,将面前的婆子给狠狠地推开,累得那婆子往后踉跄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迟疑,紫娟竟然跑了出去。
她慌不择路的跑,嘴里还喊着,“是红莲害我,是红莲害我,秦嬷嬷,是你家的红莲害我!”
这深夜里,她的尖叫声,惊动了侯府上下,犹如索命的厉鬼一般,叫人心神不宁。
“扑通”一声,她往侯府里的院湖里跳了进去,跳之前,腿还一软,跳的时候没有半分犹。
几个婆子吓得脸色惨白,都不敢往上追,湖面黑乎乎一片,似乎随时有什么东西能从水里窜出来,将她们几个都给狠狠地拉进去。还未走多远的秦嬷嬷猛听得紫娟的话,她怒极,转身就往回走,只见着紫娟硬生生地沉入湖底,再没有冒上来。
她稍愣了一下,赶紧就冲几个发愣的婆子喝斥道:“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叫会水的人过来将人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