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听着紫藤的话,颇有点儿吃惊,没想到上辈子顺利成亲的大姐姐袁瑞娘还经过这一出,她听得还分外的惊讶,还正在吃着绿豆糕,绿豆糕才咬了半口,留下了她的牙印,正中间那一块明显没留下她的牙印,因着缺了颗门牙——
她的牙已经慢慢地长出来一些些,隐隐地能见着白色,她一时间忘了闭上嘴巴,还是不太敢相信地再问道,“紫藤姐姐你确信这不是谁编造的事?这真是真的,我那位未来的大姐夫真到老太太面前讲了那种话?”
紫藤将事儿全说了,也觉着这事儿颇有点叫人觉着玄乎,她也是满脸的震惊,“这事儿已经传遍了侯府,虽说大奶奶已经吩咐人噤声,除了不传到外头去,侯府上上下下都晓得这事了,是真的,秦侯三公子真是那么说的,奴婢是一点儿都没说错呢。”
袁澄娘对于秦侯三公子的事只晓得一些,就光知道这位大姐夫素有才名,虽是庶子,还是很得秦侯的宠爱,大姐姐袁瑞娘上辈子是顺顺当当地跟秦侯三公子成亲,后来秦侯三公子早逝,大姐姐又成了容王侧妃,容王正妃过世之后,便被容王扶为正妃。
袁澄娘思及上辈子那些事,不由有些头疼,难不成这辈子大姐姐袁瑞娘嫁不成秦侯三公子了?她歪着脑袋,许是大姐姐袁瑞娘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早早儿地奔着容王过去吗?她才想到这个,又觉得不可能,若大姐姐袁瑞娘是跟她一样是重生的,侯夫人的寿宴之上岂能这么悄无声息地让袁明娘用同样的绣品挡了出名的机会吗?
她深深地记着一个事呢,上辈子的袁瑞娘因着一手好绣艺在侯夫人的寿宴之上大放光彩,因袁明娘也来了这么一出,以至于袁瑞娘的绣品是得了夸赞,但并没有如上辈子一样出彩,平平淡淡,甚至悄无声息。
“秦侯三公子不是素有才名吗?”袁澄娘翻了个白眼,“怎的能干出这种事来?未成婚便如此昏馈,这门亲事若不退,大姐姐嫁过去之后岂不是会被宠妾灭妻?”
紫藤也是这种想法,但她没敢说,只是劝了一句,“姑娘,你别翻白眼,这样子不好看。”
袁澄娘叹口气,“我这还不是太惊讶了嘛。”
紫藤想想也是,屋里伺候的小丫鬟都是这种想法,她们虽没见过秦侯三公子,也听闻过一些他的事,听说是位翩翩佳公子,虽是侯府庶子,但素有才名,又长得好,竟然还是这种人,真让她们觉着不耻。
只是未想到大姑娘袁瑞娘身边的银杏竟然过来了,叫几个丫鬟都狠狠地吃了一惊,要说这大姑娘,她们就算是心里头觉着有些个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要说待她们姑娘最好的不是二姑娘袁明娘,而是大姑娘袁瑞娘,但自从老太太那边儿因着身子不爽利让她们姑娘回了三房,大姑娘就再没叫过她们姑娘过去玩过。她们都是些府里的家生子,早就将大姑娘看透了。
因此,这银杏一来,绿枝便没有的好脸色,一手插在腰间,一手提着洒水壶,往廊下放着的茉莉花上洒水,一边瞧着那绿杏走过来,见着绿杏走进来,她当下就叫道,“银杏姐姐怎的过来了?我们都是好久儿没见着绿杏姐姐了,打从我们姑娘从老太太那边回了三房后就再也没见过银杏姐姐了,叫妹妹真是想姐姐想得紧了!”
这一番话,着实让面皮薄的银杏差点红了满张脸,她还是镇定地走过去,朝着绿枝露出笑意,“这花瞧着快开了,绿枝妹妹照料可真好。”
绿枝漠不在意地回了句,“还行。”
就两个字,好像没见到银杏脸上的笑意,依旧照料着茉莉花,枝叶嫩绿嫩绿,白色的花蕾正迎着阳光,不久后便绽放开来,就能闻到沁人的香气,摘下才开的花朵,晒干了,泡成喝,也是种享受。
银杏笑意一僵,见绿枝背对着自己,视线往五姑娘袁澄娘那房门口瞧了瞧,没瞧见里面的情形,她心里有些忐忑,还是漾开笑脸向绿枝打听道,“绿枝妹妹,五姑娘可有在?”
绿枝这才回转过身,瞧见她不太自然的笑意,唇角就露出嘲讽的意味来,面上到装个亲亲热热的姿态,“呀,银杏姐姐你还在,我以为你走了?你是过来看我们姑娘的?姑娘在里面呢,这会儿功夫,姑娘刚用了朝食,还歇着呢,银杏姐姐,不如我领你进去见我们姑娘?”
银杏点头,“那就劳烦绿枝妹妹了。”
绿枝往屋里进去,见红莲刚要出来,对着红莲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侧开身让了一步,便再往里面走,亲手打起帘子,朝里屋的五姑娘袁澄娘回道,“姑娘,大姑娘身边的银杏姐姐过来了,想求见姑娘呢,姑娘可要见一见?”
银杏站在她的身后,没往里看,就等着里面那位五姑娘的回音。
没等一会儿,她听见里面传来带着童稚的声音,“叫她进来,是不是我大姐姐叫她过来的?”
银杏心喜,就迎上绿枝挑剔的眼神,就愈发沉稳了些,她往屋里一走,见袁澄娘懒懒地躺在榻上,神色里有些欢喜,没等她开口,就听着五姑娘袁澄娘就问了句:
“可是我大姐姐叫你过来的?”